第二十九章
01.
日本。静冈。敌联盟。酒吧。
从沙龙门里进来后一眼便可以看到橙红色的吧台和同色的高脚凳, 吧台上方悬挂着一溜小国旗, 有人进来的时候那些国旗随风飘飘, 很有传统酒吧的韵味。再里面的话则是倒悬着的高脚杯和玻璃灯罩, 这就有了点现代感了。吧台正中间有个吧台铃, 若服务生不在的话客人可以摇铃铛呼唤, 只可惜这里向来都是有服务生没客人。而酒吧主体则一色儿都是木质桌椅, 充满着复古的气息。
平日里，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可以说是极少。
如果说整个东京、静冈这一带营业收入最低的酒吧, 一是敌联盟名下的这个酒吧, 二就是吠舞罗的那个吧。敌联盟这个酒吧连吠舞罗酒吧都不如, 吠舞罗最起码偶尔会有个客人, 而敌联盟的客人则相当罕见, 平日里在这里喝酒聊天的都是自己人，要不就是偶尔来串门（？）的暗世界的其他人，比如暗世界有名的中间人义烂。
而且震惊的是敌联盟居然还有个正规酒吧的营业执照。
绿谷曾经就此事跑去问过AFO，AFO回答说, 这是黑雾的梦想，开一个酒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鬼的。
绿谷囧了囧, 然后AFO说道：“毕竟黑雾为敌联盟付出很多, 那也由他去吧, 就让他过过瘾。”
这是AFO的原话。
绿谷顿悟, 原来如此。
事实上, 每天看到黑雾抱着高脚杯美滋滋擦啊擦的，感觉他也挺过瘾的，这就行了……
02.
问黑雾要到手机后绿谷一边拨打了真田事务所的手机号一边转了个身，背倚着吧台，慢待接通声响起后他说道：“你好，请问真田先生在吗？我想找一下他。哦预约？没有预约，你就告诉他有关系到他下半身幸福的事情就好了……哦是‘生’，抱歉我发音不标准。”
那边黑雾差点把手中的高脚杯给丢出去：“绿谷，你……”
“打电话呢别闹。”绿谷顺手摸了下黑雾的头，但不小心戳到了他眼睛里，黑雾嘟囔了声将杯子放了下来，开始光明正大地听绿谷电话。
那边的荼毘也看了过来。
过了几秒后绿谷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真田春树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绿谷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嗨~真田前辈。”
“你是……你是绿谷出久！”真田春树的声音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绿谷说道：“是我哦。”
“你，你……”真田春树那边接连说了好几个你，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你是在生气吗？”绿谷则笑着问道。
接着那边传来一阵怒骂的声音，呀，这么不冷静吗？一点都不像真田春树啊。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绿谷听了几秒后给黑雾打了个手势，然后捂住手机话筒，对着黑雾压低声音说道：“随机传送。”
黑雾点头，他明白绿谷的意思，于是他发动传送个性，将绿谷和他一并传到了静冈外的一片荒地上。绿谷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
秋日的阳光清晰地映出了荒地那侧森林的影子，最靠近他们的七度灶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
七度灶是避雷的神树，别名雷电树，这两个名字听起来都不怎么样……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它属于蔷薇科，每年春天会开出很鲜艳的小花，秋天便结出浆果，好看又实用。绿谷脑子里闪过这些想法，但耳畔还是真田春树的怒骂声。绿谷听了一会儿后看着那边森林的影子，慢悠悠开口：“这就是所谓的无能狂怒吗？还是说你假装骂人，实则趁机在找人查我手机的GPS地址吗？”
那边的怒骂声立刻停止了，手机听筒一片寂静。
——这就是绿谷让黑雾传送的理由啊。
真田春树停止骂人后四周便静了下来，唯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还有那边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过了好一会儿后，真田春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有点抖，看起来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绿谷出久，你是故意打电话来笑话我的吗？”
“不是。”绿谷说道，“你看我像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觉得……”
绿谷打断了真田春树的话，轻快地说道：“其实我还真就是这么无聊的人。”
“你——！！！”那声音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
“开个玩笑，Why so serious”绿谷扯了下嘴角，真田春树此时的声音对于他来说随便扒拉着旁边的荒草，然后说道，“其实我是想约你见个面。”
“见面？”真田春树问道，“你就不怕我见面时杀了你吗？”
“你怎么不担心我见面时杀了你？”绿谷嗤笑一声，“我现在能调动的资源比你多的多啊，前辈。”
真田春树用力呼吸了几下，平息着心中的愤怒，“你要做什么？”
绿谷出久将那边的草拔起一大堆来，听到真田春树这话，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后缓缓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敌联盟？”
这话有点可怕了，那边的黑雾顿时看向了绿谷出久。
“不可能！”真田春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是一个英雄！”
“不久之后可能就不是英雄了哦。”绿谷这声音带着笑意，真田春树这话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的，对方可能是出于真心的，也可能不是，但无论真田春树是怎么想的他肯定表面上会拒绝，毕竟真田春树已经吃过一次录音的亏了。所以绿谷不为所动，笑意满满地继续说道：“现在JP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把你舍弃了，无数你做了那么的业绩、救了那么多的人，而媒体大众则认为，我破坏公共财产，我杀人，这都是你的错。我的罪行越多，他们就越恨你。”
他这话就仿佛在劝说不听话的孩子好好写作业那种口吻，让真田春树愤恨不已：“绿谷出久……”
“JP剥夺你的英雄执照也是很有可能的。”绿谷继续不怀好意地说道。
不就是挑拨离间嘛，而且绿谷说的未来真的还可能实现。
真田春树轻呼出一口气，说道：“不要再用这些卑鄙的话来干扰我了，我可是心怀梦想而踏上这条英雄之路路的。”
“心怀梦想？”绿谷大笑了起来，过了几秒后他笑声戛然而止，语气也冰冷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是吗？真田春树，不要让我提醒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委屈了觉得社会不公平，可你记着之前你本身就是这不公平社会的一部分吗？当时那样对我的时候你考虑过后果吗？哦你肯定考虑过，只不过你考虑的后果是我想一个垃圾一样就此扔在路上无人问津吧，只可惜啊你判断失误了，真田春树。”
真田春树沉默着没有回应。
“无话可说了么。”绿谷出久冷淡地问道。
“无话可说，你说的是事实。”真田春树这么说道：“但是即使当时我没失败，我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之后成为了下一个OFA，但我对整个社会仍是有益的，我会在No.1的位置上做更多英雄的事，救更多人，最更多好事。所以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根本无益于社会，你根本就不是正义的，绿谷。”
“你别搞错了什么啊，无论是你还是他们对这一点怎么就看不清楚呢？”他可是在复仇啊复仇，虽然这么想的但绿谷还是没直接说出来，如果这个录音被放到网上的话可能对他的形象不利，绿谷说到这里时微微一笑：“你倒是也干脆，但是你的目的也不是守护，而是更高的权力和荣耀吧。”
“那又如何？这是共赢。”真田春树说道。
“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绿谷出久缓声：“你没有机会了，真田春树，至少在正道那边是没机会了。那么……敌联盟欢迎你哦。”
绿谷松开手，任由着他手中的草叶纷纷扬扬的洒落，洒落在他的脸上，衣服上，他看着秋日的天空，面色笑意更浓，声音也带着蛊惑的味道：“金钱，地位，女人，崇拜，权力……在暗世界应有尽有啊，而且凭借你的强大，很快就能闯出一番名堂吧。成不了OFA成为AFO如何？真田前辈。”
那边黑雾狐疑地看着绿谷，绿谷这话说的有点不像绿谷。
“你就不怕我到了暗世界后手下杀了你泄愤吗？”真田春树问道。
“哈哈哈哈……”绿谷笑得相当放肆，他无比自大地说道：“我可和昔日的我不同了呢，而且有个对手，在这暗世界也不那么无趣啊哈哈哈！”
真田春树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过了几秒后他说道：“那就见个面吧。”
“明天下午……”绿谷说道。
“明天下午我有事。”真田春树说道。
“现在决定权在我啊真田前辈，你可别搞错了。”绿谷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我现在是敌联盟重要人物，是AFO的弟子，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觉得你还有权利和我讨价还价吗？”
真田春树剧烈呼吸了几秒，然后说道：“你说吧。”
“明天下午五点，QSZM咖啡店。”绿谷这么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他伸了个懒腰将手机递给黑雾，黑雾很爽快地把手机给直接搅碎了。
“风紧扯呼，溜了，待会儿可能就有英雄要来了。”绿谷这么说道。
“好的。”黑雾也没意见，然后他张开了传送门，“你最后是想让真田春树轻敌吗？所以故意那么说。”
“差不多吧，”绿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虽然他可能怀疑我别有用心，但毕竟我年龄小又干出了那么多事，自大也是理所应当的。对了，等一下……”他这么说道，然后走到石头那边折了几个粉色的花骨朵，又摘了点蔓草，之后才进了传送门。
“这是什么？”黑雾问道。
“木槿。”绿谷轻快地说道。
黑雾继续说道：“我记得木槿好像朝开暮落？”
“嗯，一日之花，但如果是花骨朵的话，当天晚上插入水中，第二天就正好开放了。”绿谷的声音更轻快了，“正好给焦冻。”
“我觉得轰好像不适合这种花。”黑雾评论道。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酒吧，黑雾自行跑去找花器了，他本来就钟爱这些小玩意儿。那边荼毘探过头来，看着绿谷手中的话，声音带着点嘲讽，“收获颇丰啊。”
“是啊，收获颇丰，荼·不吐槽不死星人·毘。”绿谷说道。
荼毘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说话，小鬼。”
“嘻嘻嘻我就要和你说话。”绿谷溜了过来。
荼毘摆出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来。
这时黑雾已经将绿谷放到桌子上的蔓草和木槿花插好了，色彩艳丽的淡紫色木槿，再配上朴素的蔓草，中和了那种浓艳，反而显得清新而可爱。那边轰焦冻走了过来，绿谷便将插花递给了他，“在野外看到的，就拔回来了，送你。”
黑雾在旁边严肃地解说：“木槿，清热止咳，利尿……”
轰焦冻手一抖，顿时不太想接花了。
绿谷翻了个白眼：“你在网上查查它花语可以吗？”
“喔好的。”黑雾准备找手机，然后目瞪口呆，“我的手机……我手机……所以你才借我手机吗？！”
绿谷咳嗽了一声把自己手机塞给黑雾，黑雾默默查了，然后当场念了出来：“木槿花花语，温柔的坚持，花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象征着念旧、重情义。因为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零都是为了下一次地开放，如同春去秋来四季轮回，生生不息，像爱一个人，会有低潮和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
轰焦冻：“……”
荼毘：“……”
“等等等等，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啊。”绿谷抽了抽嘴角，他又捅了黑雾一下，“你会不会说话呢……”
“哦，抱歉。”黑雾尴尬地说道。
那边轰焦冻抱着花瓶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俩。
荼毘笑了一声，走过来摸了摸轰焦冻的头，说道：“好自为之……加油吧。”
轰焦冻抬起头默默看着荼毘，荼毘又嗤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轰焦冻用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摸头的地方，然后看向绿谷，茫然问到：“什么？”
黑雾再次尴尬的移开了视线。
绿谷心虚地咳嗽，总不能说误会我对你心怀歹意吧？于是他说道：“可能是嫉妒我和你感情好吧……”
“哦。”轰焦冻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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