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01.
轰焦冻和荼毘打起来了？
黑雾和绿谷提起过荼毘, 他曾说荼毘是斯坦因的追随者, 是后来加入敌联盟中最重要的一位成员。他使用蓝色火焰, 实力强大, 头脑出众, 长相也出色……
“等等你是不是把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当时, 绿谷警惕地问道。
“哦, 也是。”黑雾说道。
“嗯。”绿谷点头。
接着黑雾继续说道：“在你面前提他头脑出众的确不合适，目前来说这个年龄的人你是我见过头脑最出众的了。“
“噗……我是说长相这一点啊！”绿谷有点无语，而且突然夸他干嘛, 老子好害羞。……咳。
“长相？”黑雾端详着绿谷的相貌, 然后说道：“的确长相出色啊。”
绿谷：“……”
绿谷：“……所以为什么都要和我比？而且我有那么差吗？”
黑雾斟酌着说道：“你很可爱。”
绿谷：“……”
所以为什么话题偏离到这种地步？究竟是谁有问题？
哦。肯定是白兰的错。怪白兰吧。喷白兰是政治正确。
此前绿谷对荼毘还是相当有兴趣的, 黑雾说像荼毘这样在暗世界混了十来年但不抽烟喝酒吸丨毒滥杀玩儿女人的人真的相当少见。
“他很自律吗？”绿谷当时这么问到。
“不是自律。”黑雾说道：“总之你见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后来绿谷见到了荼毘, 然后明白了黑雾的意思。
荼毘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 虽然是那种颓废痞子的感觉，但抬眸之际那从冰凉眼底所散发出来的骄傲却令人忍不住去忽视他其他的一切。
不是自律，而是骄傲于不屑沾染那些东西。
所以在听到轰焦冻和荼毘打起来后，绿谷其实比表面上的还要在意。
绿谷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矛盾, 但他没有过多去思考，反正他马上就要赶到现场了, 到时候直接问本人就行, 就不浪费脑细胞了。
绿谷在路上时还想了下, 假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 他肯定无条件站在轰焦冻这边的。甚至于那一瞬间绿谷都想着如果其他人做不到的话, 必要的话他会将AFO请来制止这件事情的。
让绿谷放弃轰焦冻,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从后门出来后发现酒吧里没有人，只有唱片机还在慢悠悠唱着黑雾所钟爱的蓝调。绿谷没有停顿穿过酒吧，直接推门出去，远远地看到铁丝网后的空地上有明亮的火焰，绿谷立刻快速跑了过去，夜风吹在他的脸上，气温有点冷了，要秋天了。他下意识地想到。
都说多事之秋，不知道这个秋天又会发生多少事呢？
绿谷停到了铁丝网边缘，那对峙的两人都回过头来看他，轰焦冻只看了他一眼便又看向对面的人，而对面那人则看了绿谷很久后方才慢悠悠收回了视线。
黑雾也站在铁丝网旁，在看到绿谷后他迎了上来：“你来了。”
“怎么回事？”绿谷没有墨迹，直接问道。
“我当时正在泡茶，我只看到荼毘对轰说了句什么，轰焦冻立刻就生气了，接着荼毘挑衅，轰焦冻就直接约战了。”黑雾问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要阻止他们吗？”
“你没问弔？”绿谷问道。
黑雾给怔了一下，他居然开始这么习惯性地去问绿谷了吗？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啊……而绿谷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是在提醒吗？
黑雾的想法一下子复杂了起来的，但他还是快速说道：“死柄木弔在AFO大人那里，目前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只通知了你。”
“嗯……”绿谷深深皱眉。
“要阻止吗？”黑雾问了第二遍。
“先看看。”绿谷这么说道，而后开始仔细观察对峙的两人。
轰焦冻和荼毘应当已经过了一次招了，他们第一次过招可能没使用个性，因为草地还是好好的，没有多少战斗的痕迹。看起来第一次交手时轰焦冻吃了点小亏，他的左臂有点不自然地耷拉着。
轰焦冻的体术在同龄人中还算不错，但整体来说并不出众，绿谷出久是知道的。轰焦冻论体术绝不是在暗世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荼毘的对手。
而个性方面……
此时轰焦冻身上燃烧着火焰，他看起来是要用火焰进行主攻，他右边的身体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应当是在他在使用冰的异能给身体降温。无论是单独使用火还是使用冰都会给身体带来一些损害，使用冰时间久了会让体温降低动作凝滞，而使用火时间长了后，体温长时间过高会有怎样的后果那也是不用多说的。
在放下心结随意使用两个个性后，轰焦冻的实力比起先前来说是高了一大截的。
但是，对面荼毘的指尖上却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这种火焰要比轰焦冻橙红色的火焰温度高。绿谷知道。
论个性的话，轰焦冻很可能也不是荼毘的对手。
绿谷仔细地观察着荼毘，荼毘的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绿谷看了眼就认出来那是被烧伤过的。乍看来说是个外表相当可怕的男人……好吧，仔细看来也是外表相当可怕的男人——他的完好的皮肤和不完好的皮肤用金属环扣着的，细思极恐的疼。
除却乍看和仔细看，换一种姿势（……）去看的话会发现他的五官什么的其实相当精致帅气，这对应着他的外表产生了一种很重的违和感。
但黑雾说的没错，荼毘其实还可以称得上一个美男子的。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点了……在预估了轰焦冻不是荼毘的对手后，绿谷上前一步，打算阻止这场他认为是不必要的战斗，但他刚走了一步后轰焦冻却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他没有看绿谷，但绿谷能看到他瞳仁间翻滚的火浪：“出久……请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这是我和他的私事。”
轰焦冻是相当认真的，伴随着这句话他身上的火焰自他脚下开始向六个方向蔓延，如同一颗扩散的燃烧着的星辰一般，而在接触了铁丝网后又反射到了其他地方，几秒后整个战场都是那线条似拉长的火焰群像。
荼毘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感觉，也带着点痞意，“你确定吗？不找外援的话你可是会被我活活烧死的。”
“……可笑。”轰焦冻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说罢后他抬手，脚底凌乱的六芒星笔直蔓延向空中，炽热的毁灭气息撕裂漆黑的夜晚，向着荼毘疯狂扑来。
“还真是小孩子气。”荼毘却还在嘲笑着，而下一秒他也告诉了所有人他有嘲笑的资本。那在他身上席卷向周遭的冰蓝色火焰诡秘、明亮、梦幻，黑暗在他与轰焦冻同色的眸子中被火焰的微光尽数吞噬，他冷笑，敞开的大衣衣角飞扬。
——果然，轰焦冻的火焰不及他。
几秒钟后轰焦冻便被迫收回了自己的个性，他后退几步低声喘气，他额头有汗，身上估计也起了汗。轰焦冻伸手，拉开拉链，将外套脱掉丢到了一旁的草地上，他手臂上的肌肉形状相当明晰。
第二次战斗开始。
这次他们都没有放大招，火焰只是起了辅佐作用，此时的轰焦冻并不擅长同时使用冰和火焰，这点绿谷也是知道的。轰焦冻并不是荼毘的对手，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但荼毘也并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在戏耍轰焦冻一般。
轰焦冻被击飞到了地上，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而后轰焦冻的目光变了。他的眼睛亮得可怖，他的眼底里燃烧着魔鬼似的火焰，熔岩，抑或是融化的铁水。
绿谷怔了一下，轰焦冻的目光又和他所憎恨的安德瓦相似了……毕竟是父子，即使轰焦冻在拼命否定着安德瓦，但很多时候又会下意识露出和他相似的表情来。
“还真是……恶心。”在注意到轰焦冻同安德瓦相似的目光后，荼毘这么低语道。幽蓝色的光，入目即为幽兰色的光芒。定睛看去那光芒出自两处，他的瞳孔和他扬起的手臂，那光芒如烟般缠绕他的周身，而下一秒蓝光澎湃暴涨，整片空间都涤荡着那水波纹似的蓝色，仿若世界浸入深海。
然而，却是焚烧一切的火焰。
下一秒，荼毘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居然是如此快捷的进攻。
荼毘，认真了。
直面这一切的轰焦冻及时挥手划出冰来做阻挡，但仍旧被击飞到了几米之外的地方，荼毘双手插入兜中略佝偻着背向倒下的轰焦冻那边走去，每一步都让身上的火焰更为强盛。
“焦冻！”绿谷终于忍不住了，他直接叫了一声。
轰焦冻却猛地举起一只手来做了个阻拦的手势：“不要插手，出久。”他咳嗽着，再从地上爬起来，并且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有点意思。”荼毘这么说道，接着又一拳打了过去。
第三次战斗开始。
打在轰焦冻身上的拳头就和打在绿谷自己身上似的，要不是因为轰焦冻那句话绿谷估计早就扑上去了，尽管如此，绿谷看向荼毘的目光还是带了杀气了，而后绿谷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怔了一下，接着开始仔细观察荼毘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想通这一点后绿谷没有再看他们的战斗，而是转身向酒吧跑去。
“不管他们了吗？”身后传来黑雾的声音。
“等一下我！”绿谷丢下这句话便跑走了。
原来是家务事啊。插手家务事，现在的绿谷当然没有这个资格了，如果未来成为他们家的一员的话去插手家务事还是可以的，至于怎么成为他们家的一员……嘿嘿嘿我什么都没说。
所以，绿谷就去找能插手家务事的人了。
轰冷。
敲了门后他急匆匆地解释说需要轰冷的帮助，轰冷也没问什么直接同意了。绿谷带着轰冷快速回到了战场，他想要解释一下，可立刻闭上了嘴。
轰冷的表情告诉了他他不需要解释。
因为，轰冷哭了。
其先眼里是水雾，但很快，水雾变成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灯矢！”
绿谷听到轰冷这么叫道。
正要挥拳打向轰焦冻的荼毘身形猛然停滞下来，他缓缓回过头去，看到了轰冷的身影。荼毘的身体僵硬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母亲。”
黑雾差点吓得飞了起来，他看了看那边的轰家三人组，然后又看向绿谷：“怎么回事？”
“这是轰冷的儿子。”绿谷说道。
黑雾：“啥？”
“轰焦冻的兄长。”绿谷解释道。
黑雾：“纳尼？”
“安德瓦的儿子。”绿谷继续说道。
黑雾：“卧槽？”
绿谷：“……你醒醒？”
黑雾惊讶了半天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狐疑地看向他：“你早知道？”
也不要嘲笑黑雾这么惊讶，主要是这个事有点太离奇了。毕竟黑雾和荼毘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挺欣赏荼毘的，突然得知荼毘的真正身份居然如此劲爆，他肯定反应不过来了。
“刚刚推测出来的。”绿谷说道。
黑雾继续怀疑地看向绿谷：“……你是不是拿了剧本？”
绿谷也有些意外于他们的真正关系，但在听到黑雾这话后他就有点哭笑不得了：他看了下那边三人，他们已经开始说话了，似乎没有打算继续打下去。绿谷这就放心了，然后他说道：“只是最基本的推测而已。”
“怎么推测的？”黑雾立刻问道。
“很简单啊，第一，荼毘荼毘脸上烧伤痕迹同安德瓦脸上释放火焰的部位是相同的。”绿谷说道。
“第一点我就输了。”黑雾评论道，然后他问道：“第二呢？”
“第二点，他和轰焦冻左眼的眸色是相同的。”绿谷说道，“还有就是，荼毘抬手释放火焰的时候先放出的是橙色的火星，接着一瞬间变成了蓝色的火焰，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天生的蓝色火焰，而是通过提高温度而转换成蓝色的，而安德瓦曾经也用过蓝色的高温火焰。”
黑雾木然点头：“我以为之后几点我能想到一些，结果发现我还是先思考第一点吧。”
“然后焦冻让我‘不要插手’，再结合这个我推测他们应该是有着亲属关系的，只不过我没想到……”绿谷抬起头，看着那边的三人，说道：“没想到居然是亲兄弟。”
轰灯矢。
轰焦冻告诉过绿谷，说他大哥轰灯矢以前离家出走了。自大哥离家出走后妈妈的精神状况就开始不稳定，其后崩溃到用水烫伤了他的地步。
但是看到轰冷如今这么激动的样子，似乎感觉有点……另有隐情？
02.
荼毘的真相其实真的是另有隐情的。
荼毘，原名轰灯矢，轰家大哥。
——轰冷生下的第一个失败品。
“居然都会被自己的个性烫伤，废物。”安德瓦这么冷冷地对轰冷是说道，从此对他不闻不问。
那时候轰灯矢当然很绝望很痛苦了，他开始拼命的修炼个性，他身上的烫伤越来越多，他的精神状态也跟着越来越不稳定。轰冷好多次劝说他不要如此，但他偏执地想要获得父亲的承认。
然后有一天，他在自家院子里修炼个性的时候第一次使用出了蓝色的火焰，接着，个性失控，自焚而死。——至少在轰冷看来是如此的。
亲眼看着自己儿子被火焰烧死的轰冷立刻完全的崩溃了……之后，才有了她失控用开水烫伤轰焦冻那一幕。
这件事被大人们瞒了下来，他们告诉孩子们轰灯矢离家出走了，他们打算等孩子们长大一些再告诉他们真相，现在告诉他们太残酷了。
而且，如果得知自己喜欢的大哥是被火焰烧死的话，轰焦冻不肯使用火焰个性了怎么办呢？他可是最好的杰作啊，他必须使用火焰的。
所以轰焦冻其实对着轰灯矢一直有怨念的，毕竟他知道母亲是那么的爱自己的大哥，但大哥却抛弃了她，也抛弃了他们。
幸运的是轰灯矢活了下来，此前的他只是假死的状态，他从坟墓里爬出来后发现从此再也不会被自己的个性烧伤了，但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却也保留了下来，那场灾难让他丧失了痛觉，也许专门治疗的个性可以恢复他，但是他对此是无所谓的。
然后，浑身是伤的轰灯矢就这样进入了暗世界，他改名为荼毘。
荼毘，意味火葬之人。
被火埋葬之人，用火去埋葬他人的人——是谓荼毘。
……才不是土坯呢。
恨吗？自然是恨的。
恨安德瓦，甚至也恨身为完美作品的……轰焦冻。
当这段往事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均是沉默无语。
“无法原谅。”荼毘忽的这么说道，他走到轰冷面前，半跪下来握住她的手，“无法原谅……他自己堕落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您拉到这里？”
他指的当然是轰焦冻了。
在听荼毘讲过去经历的时候轰焦冻一直都握着拳头，而此时他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轰灯矢。”他叫了他的名字，然后他说道：“你力量比我强，但你根本不如我。”
荼毘皱眉看向轰焦冻。
轰焦冻走到轰冷身边，将手放到了轰冷的肩膀上，然后看向低着头握着母亲手的大哥：“你不知道母亲想要什么，所以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在母亲身上。”轰焦冻如此说道。
荼毘注视着轰焦冻，半晌，他唇角勾起个有点邪气的弧度，“你是在教育我吗？愚蠢的弟弟。”
“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毕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追求。”轰焦冻缓缓说道，“荼毘。”
荼毘脸上的笑容兀得消失了，他起身，丢下一句“真不愧是安德瓦的儿子”，而后冷淡地离开了。
推门离开，关门。
荼毘看到了倚在墙上的绿谷出久。
“呦。偷听呢？”荼毘说道。
“不需要。”绿谷说道，“之后焦冻会告诉我的。”
“你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轰焦冻特殊的关系？”荼毘扬了扬唇，露出个带着讥诮的弧度。
“没。我只是来和你打个招呼。”绿谷这么说道，然后他走近荼毘一步，“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安德瓦我迟早也会对付的。但是。不准再让焦冻不开心了。”
“呵。”荼毘笑出声来，他的指尖燃起了明蓝色的火焰，“你又能做什么呢？OFA小、弟、弟。”
“OFA最擅长的向来不是救人，而是破坏。”绿谷眨了眨眼笑了，但他的眼底却满是蚀骨的凉意，“我想你不会想试试的。对吗？”
荼毘收拢五指碾碎了火焰，“你说得对。”他这么说道，而后向走廊那边走去，“敌联盟的变态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绿谷歪了下头，“我这变态可是你弟弟唯一的朋友喔。”
荼毘顿了下，声音有点发冷：“和我无关。”
瞧瞧这个样子。绿谷在心里说道。明明就相当在意嘛。
这么想着，绿谷微微笑了：“好的，和你无关。”
绿谷出久和荼毘的第一次交锋，绿谷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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