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皇宫·紫微宫
紫薇宫,相传乃天帝居所,居于北天中央,为五宫中宫,又名天宫、紫宫。
而天启圣皇自认为天帝之子,是为天子,故而所居宫殿,得名紫微宫。
连命名都尚且如此,尤可想这紫微宫规模之庞大,陈设之富丽了。
否则,又如何担得起天子行宫之名呢?
“国相大人……啊这?”
侍立宫外的内监刚刚迎上,刚欲开口却只见一枚金晃晃的令牌便现于眼前!
其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天启’二字,令他当即腿脚一软,忍不住‘啊’的一声,登时便跪伏在地!
“前去禀报陛下,老夫有要事需即刻觐见!”
那内监慌忙起身,在其余侍卫、内监的异样眼神之中,逃也似的回返宫中。
“国相大人!这竟是……”
正在此时,终于有明眼的内监从那一晃而过的令牌之上,隐约看出了圣皇亲书的‘天启’二字!
再结合方才那内侍太监慌张失措的神情,这名久居深宫,知晓许多秘闻大事的老太监,几乎瞬时便明白了什么,一脸难以置信般惊呼而道!
“天启圣令么?!”
“哦?”
韩彧闻言颇显好奇般望他一眼,旋即这才缓缓颔首以示回应。
“参见圣皇陛下!”
登时之间,只见偌大的紫微宫宫外,齐齐整整跪倒了一大片内监侍卫,一个个略显惶恐般恭敬而道!
天启圣令,如圣亲临!
然而韩彧面对着这一片跪倒在地的身影,却是心中毫无涟漪,面上不见波澜,依旧冷峻般望向幽深般的宫门之内。
时不时又剧烈的咳嗽几声,令明眼人都足以一眼看出,老国相大人的身体……
似乎越发苍老憔悴,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
深宫之内,纱帘帷幕,迷影重重之中,身形绰约的美艳侍女吹奏着器乐,使殿内弥漫着一股淫**音之声。
内监一路小跑,轻车熟路般穿过一层层轻纱幔帐,间或遇到一二浑身赤果,醉躺在地,春光大泄之年轻躯体,也不甚在意般一跃而过,似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就这般穿过层层帷帐,陡然间又被一道华美精致的拱桥拦在眼前!
不错,在这紫薇深宫之中,竟有流水拱桥,从中横穿而过!
涓涓细流,潺潺流向幽黑深处,在昏暗的灯火之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与精美绝伦的小型拱桥相得益辉,仿若仙宫一般。
然而,溪流旁横七竖八斜躺在地的半果、或全果的一条条年轻躯体,却将这等诗情画意般的瑶池仙境彻底败毁。
其中,甚至有艳女仍躺在流水侧旁,嘴巴大张,毫无知觉般连续吞咽,竟将那溪水一口又一口的灌入口中,同时又还在魔怔般声声低吟!
“喝……酒……好酒……好酒……喝……”
原来那潺潺流水,竟根本不是清泉,而是美酒琼浆啊!!
当然,对于眼前这一切,内监丝毫不为所动,更不敢多瞅多看。
须知这可都是陛下的女人,自己这等奴婢下人,如何敢肆意妄视?
他只是继续小跑向前,跃过酒池桥拱,直至此时才堪堪穿过偏殿,进入正殿之中!
正殿之内,才是圣皇陛下的起局之所!
“诶~爱妃啊,最近莫不是又偷吃了什么人间美味?eng?”
宽大的床榻之上,天启圣皇脸色醉红,挺着肚子,身披大红色丝衣,侧躺在榻,逗弄着怀中的爱妃嘿嘿笑道。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只着纱衣,半隐半透都能够内视其里的妃嫔,正轻手轻脚帮陛下捶肩揉背。
“啊?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如何敢偷吃呢!”
怀中妃子当即嗔笑,一只手在陛下胸前缓慢游走抚摸。
“哦?那怎的……却是陡然变大了不少哇?”
天启圣皇嘿然一笑,骤然伸手肆意游走,面色带有醉意般调侃而道。
“呀!陛下~讨厌~~”
妃子顿时娇喘不止,面色羞红般扑在陛下胸前,将整张小脸都深深埋在其中。
瞬时之间,几人便在床榻之上嬉闹起来……
“陛、陛下,启禀陛……”
正在此时,陡然响起的怯懦之声,却令天启圣皇登时清醒,骤然恼怒!
“嗯?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话刚出口,却只见一块金丝软枕随声而出,狠狠砸在那内监脸上!
“哎哟~!”
内监当即惊呼一声,顿时忙不迭连连叩首,口中失措般慌忙求饶!
“陛、陛下!非是小人有意打扰!而是国相大人欲求觐见啊!”
“嗯?老丞相求见??”
闻听国相之名,一脸怒容的天启圣皇似乎终于酒醒,脸上显露出几丝清明。
只因自大骊开国以来,老丞相从未主动来过这紫微宫中觐见,要么在朝会之上直言奏禀,要么在皇极殿中私下求见。
若是恰巧自己未在皇极殿中处置政务,也会留守殿中等候自己御驾亲临。
至于今日这般径直追到紫微宫中觐见……却还当真是从未有过啊!
“是啊陛下!国相大人说是有要事需即刻觐见!”
那内监跪伏在地,身形簌簌般颤抖而道。
闻听此言,天启圣皇这才骤然一怔,而后沉吟许久,豁然低头一瞅,却发现早已疲软无力,兴致全无,当下心中恼怒,顿时大喝而道!
“来人啊!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拉下去烹了!!”
那内监闻听此言,顿时大骇般瘫倒在地,口中慌神无助般连声惊呼!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陛下!!”
然而即便如此,也丝毫改变不了他的命运,当下便有两名甲士从暗处现身,一人捂嘴,一人缚身,强行拖曳而走。
拖行之间,那捂嘴之人还不断观察着这倒霉内侍太监的气息,并特意将其鼻子露了出来,生怕在途中捂死此人。
毕竟陛下方才交待的是烹死此人,那就必须活活烹死,而不能半路捂死!
随口杀了这名不长眼的内监之后,天启圣皇这才感觉出了口胸中郁气,他不由看了看身侧笑颜如花,对此显然习以为常的两位爱妃,虽轻纱披身,可人非常,但却已陡然失了兴致,郁郁寡欢般闷哼而道。
“来人……宣老丞相觐见吧。”
……
紫微宫外,韩彧得到陛下宣见,当即整理着装,神情肃穆般动身而入。
但方一入殿,穿过层层纱帐,不过数十步,一股若隐若现的靡靡之音便盘旋耳旁,令他眉头微微一皱。
持续前行,骤然出现的女子赤果之身,吓得老国相韩彧当即失色,连忙用宽大衣袖遮在眼前,一边摇首一边快步向前,却是只看脚下之路,分文不敢有丝毫斜视。
就这般行进许久,豁然拦在眼前的华丽拱桥则是令韩彧当即怔在当场。
似是万万未曾想到,这紫微宫中竟会有玉池仙宫这般景象!
然而轻轻一闻弥漫四散的酒味,旋即左右一瞥,登时面色大变,连忙再次遮目,口中连道罪过罪过,脚下丝毫不敢停留般快步向前。
直至彻底远离那处‘酒池肉林’之后,韩彧仍只觉面红耳赤,心神久久难以平静!
“咳咳咳咳咳咳……”
待一阵疾风猛烈般的连咳过后,韩彧原本挺拔而立的身形,却难免有些佝偻起来。
他静静的怔在原地,双目无神般久久无语,脑海中思绪纷杂,竟难以捋出头绪……
心慌意乱至此,却又如何面圣?
韩彧只得静立原地,默默背诵着诸子文章平复心意,而后渐渐整理面容,强自镇定般继续踏步前行。
……
“老臣……参见陛下!”
待终于步入正殿,来到御榻之前时,韩彧已经做到了目不斜视,丝毫不看陛下身侧那两位美艳妃嫔,自顾伏地叩首,恭声而道。
“哎哟哟!老丞相!行此大礼……却是何意啊?!”
天启圣皇本醉倚榻中,安然享受着两位妃子的服侍,然而老丞相骤然行此大礼,却惊的他猛然起身,连连摆手而道。
“老丞相!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须知国相之位,位列人臣之极!
且韩彧更是与天启圣皇君臣相伴数十年,陪他一路征伐,助大魏成就中原霸业!
就连大骊开国之后,韩彧已由丞相荣升国相,但天启圣皇面见国相韩彧之时,都还口称老丞相!
由此可见,韩彧与天启圣皇之间君臣情谊之深,几乎超越了大骊朝堂任何一位开国重臣!
故而,韩彧向来面见天启圣皇之时,都只是躬身作揖而已,何至于行此大礼?
而如今,老丞相方一入内便跪地不起,这又令天启圣皇如何不惊,如何不奇呢?
“陛下!老臣有重要之事与陛下相商!恳请陛下屏退左右!”
韩彧面对天启圣皇示意起身的言语不为所动,只是挺直腰身,拱手郑重而道。
“这……”
天启圣皇见状,颇显无奈般摆了摆手,便将周围婢女内监尽皆屏退。
“陛下!还请两位娘娘也就此移步!”
然而韩彧仍然不为所动,拱手执意而道。
“啊?两位爱妃又非外人,何至于……”
天启圣皇顿显错愕,言语神情之间颇为不解。
“陛下!”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见韩彧从袖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双手捧至手心高高举起,再次叩首而道!
“老臣确有事关我大骊国本之要事所奏!还请两位娘娘就此移步!”
“这?!”
天启圣皇挺着肚子,眼见得那枚颇感熟悉的金色令牌,不由失色般一把抓入手中,却是瞬间酒醒!
待确定正是当年自己亲赐予老丞相之天启圣令之后,不由轻轻一叹,当即摆手而道。
“两位爱妃……暂且回避吧。”
那两名妃子见此情形,如何还不知厉害,连忙且行且退,恭声退下。
一时之间,偌大的正殿之中,仅剩下天启圣皇与国相韩彧两人,与那弥漫空中,若隐若现般的淫**音。
“老丞相……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天启圣皇无奈一叹,便准备伸手亲扶老丞相起身。
“陛下!若您不肯答应老臣这一恳求,则老臣今日必当长跪不起!”
然而面对天启圣皇亲自扶身,韩彧依旧不为所动,执意而道。
“老丞相诶~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天启圣皇顿时大叹不止,却又着实无可奈何,只得安言相劝道。
“但有何事,老丞相尽可直言!”
韩彧闻听此言,这才动情而道。
“陛下!老臣近日以来……愈感身力维艰,体况愈下!自知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什么?老丞相!为何不早点知会寡人?寡人现在就派太医与老丞相好生医治!”
天启圣皇闻言终于大惊,连忙仔细查看,才发觉老丞相果真神色憔悴,不胜往昔!
这令他不禁有些心慌神乱!
须知老丞相于大骊,无异于镇国柱石一般独一无二!
若果真撒手人寰,这国相替任之位——却又由谁来担啊?!
“陛下……老臣之身,惟有老臣自知!恐已无力回天啊……”
韩彧顿然摇首,眼含热泪般感慨而道。
“如今!如今唯一放心不下!却是身后之事啊!!”
这般说着,韩彧一把抓住圣皇之手,怆然而道!
“老臣至今唯一忧心之事!便是国相继任之人!”
天启圣皇闻言骤然大喜,似是意有所动般连忙追问而道!
“老丞相此今日来此……莫非是已有了合适人选可堪举荐?!”
须知老丞相相人,几乎从未失手啊!
若是他认定举荐之人,绝对足以替代他继任国相,主持大骊朝政啊!
“正是如此!陛下!老臣为此事忧心数载,甚至不惜搜罗九州人才,直至近日……大限将至之前!这才终有所获啊!!”
老丞相此言一出,顿令天启圣皇大喜过望,忙不迭便继续追问而道!
“啊?果真如此?却不知老丞相欲举荐何人?!”
“此人……经老臣连月以来悉心考察,仔细考校!确有经天纬地,治世强国之能,实为千年罕有之大才!”
韩彧眼见得陛下如此看重自己之举荐,连忙喜出望外般激动而道!
“哈哈!太好了!能得老丞相如此之言,必定为治国大才啊!”
天启圣皇大喜之余,却又心下一松,得知国相之位后继有人,这心中自是大感安稳。
于是内心火热之余,忙不迭又追问而道。
“如此大才,却不知究竟乃何人?目下又居于何职啊?”
然而天启圣皇如此寻常一问,却顿令韩彧当场一滞,只得苦笑而道。
“此人名为魏鞅,目下、目下正在太史院中暂任太史典吏一职……”
此言一出,顿令天启圣皇大感错愕,他当即敲敲脑袋,用尽全力在脑中回想朝中文武百官,却愣是没找到丝毫熟悉之感!
“这魏鞅……却不知出身哪门何氏啊?怎的寡人从未听过此人?还有这什么太史典吏……我大骊朝中竟还有如此职务么?”
天启圣皇此刻还真是有些被搞糊涂了,魏鞅……?
太史典吏……?
这?怎的却都如此之陌生啊?!
“咳咳……回禀殿下,魏鞅出身寒门,并非名门之后……至于太史典吏之职,是太史院中,负责、负责整理典籍、抄录经著之、之……”
说至最后,却是连韩彧都有些大感难堪,竟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解释才好。
毕竟魏鞅目下品阶之低,根本属于不入流之小小典吏,如此小吏,竟妄图一步登天,染指大骊国相之位!
哪怕是他这个清楚魏鞅才华之人,此刻从嘴中道出之时,却都顿显尴尬不已……
“什么?这魏鞅竟出身寒门?而且还只是管理典籍之小吏??”
天启圣皇当场愕然,怪不得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也从未听闻过这等官职。
原来是芝麻绿豆大小般不入品阶之苍蝇小吏啊!
“这……”
老丞相竟然力荐此人,倒还真是大出所料,令人匪夷所思啊!
眼见得圣皇一度沉默不语,似是被这无名小吏给惊在当场,韩彧顿时便急忙补充而道!
“陛下!万不可因魏鞅出身低微,与一时官职便就此小视与他!此人之毕生所学,实为王天下之大道之法!必将助我大骊,自此横扫天下,一统九州啊陛下!!”
“哦?果真如此?!”
天启圣皇骤闻‘王天下之法’、‘横扫天下,一统九州’之语,却是当即便大感心动,不由出声而道!
“那如此高人……却不知师从哪位名家巨匠啊?”
“呃,这……”
韩彧顿时又被噎在当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但眼看着陛下眼中的好奇之色愈发浓烈,最终却只能是如实相禀而道。
“回禀陛下……魏鞅之师实乃世外高人也,曾言入世之后,一切但凭己身,不可妄借师名,以成沽名钓誉之辈……”
天启圣皇闻言骤然愣在当场,而后竟久久无语,就这般怔怔的望着老丞相一动不动,待韩彧都有些不知所措之后,这才陡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丞相糊涂也!此人哪是什么千年不出之大才?依寡人之见……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吧!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却是又止不住出声笑道,甚至笑到半躬其身,艰难般缓缓坐回榻中。
“陛下!老臣绝非糊涂啊陛下!!”
韩彧当即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爬至陛下近前,满面诚挚般激动而道!
“此人之才,远胜老臣十倍百倍啊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十倍……百倍??”
天启圣皇闻听此言,却是更为夸张般,手指着老丞相失声大笑!
言语神情之间,已经毫不掩饰的表明,他已在心中认定那魏鞅就是个江湖骗子,而老丞相年老糊涂,不幸被骗啊!
须知老丞相之才,就已经足以称得上百年难遇之良相!
而那什么无名小吏魏鞅,竟敢说自己远胜于老丞相十倍、百倍之才?
如此语无伦次之人,不是江湖骗子,却是如何??
“陛下啊……”
韩彧见此情形,顿时无力般瘫倒在地,心中如何还不明白,陛下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更不会选择启用魏鞅!
此时此刻,他眼含热泪,险些老泪纵横,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出当日与魏鞅提及此事之情形……
那一日,自己于邀月阁天字号雅间之中,要求魏鞅与棋道圣手温谦一同做客,并首次公开身份,直言要力荐魏鞅,让他替任大骊国相之职!
寻常之人,骤闻此等惊闻,如何不惊慌失措,心神失守?
然而那魏鞅闻听此言,却不惊不喜,不急不躁,当场坦言而道。
“大人……非是鞅自恃清高,有意推辞,而是鞅早有自知之明,圣皇陛下绝不会重用与我!”
“更不会将国相之位,交与我这小小太史典吏手中!”
时至今日,眼看着圣皇陛下那般夸张大笑,韩彧只觉一切一切……竟似乎早已被魏鞅所提前预料一般!
圣皇陛下果真不用魏鞅,甚至都不肯相信自己这位相交相知数十年之老友……
念及至此,却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场哭声而道!
“陛下!您……果真不用魏鞅?!”
“嗨哟~嗨哟~”
天启圣皇实在是笑的乐不可支,直至此时才勉强停了下来,口中‘嗨哟’‘嗨哟’般缓了许久,这才强忍笑意继续说道。
“老丞相啊……你老了,年纪大了……安心回府中疗养治病吧……”
言语之间,却是根本不接此茬,自此便断了老丞相举荐人才的一切念想!
韩彧闻听此言,只觉头脑发昏,眼前发黑,险些就此栽倒过去!
此时此刻,他还如何不知,圣皇陛下已绝无可能重用魏鞅!!
但他却还是不愿就此放弃,仅凭着内心中那股对于圣皇陛下与大骊王朝之忠诚,骤然喝道!
“陛下!”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量,奋声竭力般嘶声呐喊而道!
“不用此人!便杀了此人!!”
……
“天册十二年,国相兼内阁首辅韩彧,持天启圣令直入禁宫,求见天启圣皇。
圣皇虽卧病在榻,无力上朝理政,然国相亲临,仍勉力相迎也。
彧入紫微宫中,持令跪曰:‘臣自知大限将近,心中所忧,惟身后事耳!’
‘自古举贤不避亲,今持令觐见,但无他求,惟荐我儿韩新,替任国相兼内阁首辅之职耳!’
圣皇不语,沉吟而曰:‘自古虎父无犬子,新天资聪颖,必为大才也!’
‘然寡人听闻太史院之太史典吏——魏鞅,实为千年罕见之王道大才!却不知鞅比及新,孰强孰弱乎?’
彧大笑,哂然而道:‘魏鞅其人,非世家名门之后,非名师巨匠之徒,非德操兼具之辈,区区小吏耳,何足挂齿耶?’
圣皇度量思忖半晌,仍信重于国相之言,虽未立新替任国相,却擢升其直入内阁,是为阁老年轻之最也!
是故,鞅此等千年不出之大才,惜与大骊失之交臂也!
呜呼哀哉!韩彧老贼,为一己之私,却致使魏人被迫投秦,实乃国之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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