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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你们造成的影响抱歉了,现在一百多万字了,最后收尾的结局还是希望得到应有的酬劳,望理解!
卑微的作者君致上。
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台阶很长,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走得很慢,
每一步迈出都很稳,靴底抬起踏下有极其细微的嗒啪声传出有浅浅的积水溅起,清风拂过黑金色的蟒袍大袖轻盈摇晃,连带着发丝飘动,整个人显得无比飘逸。
少年郎生得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甚是清秀,可长时间的厮杀让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冰冷。
回凉州一趟一千八百里有余,步步杀机,
北入戈壁,
走过大漠边疆,
看过黄沙漫天,
险象环生,踏平金帐,饮酒矛柴,
搭京观,望南地,封狼居胥,
又是南下奔袭千里破关,破城,破阵,入宫,
这一路走来不过月余,
不过从雨水走到清明,
细细算来,
也是巧合,
多了一把惊蛰剑,
余下一把春分刀,
临了,
还破了一座清明阵。
“呵——”
少年郎仰头看着偌大的太和殿轻笑一声,月余的时间走过了便是那些青史留名的人也需要一生才能走完的路,看着挺风光的其实挺累的。
徐闲的脊背挺得笔直,走过的路遇过的事撑起这身蟒袍带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威严气度,远远望去朝阳似乎正从他的背后升起。
“唏,吁吁……”
无数红衣黑甲的凉州轻骑已经涌入宫门,
徐字大纛在宫墙的四处扬起,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厮杀,从洛城门先去的凉州轻骑随在徐闲的身后踏进了宫门,余下的凉州重甲铁骑列阵在永乐长街上,原本预想中的夺门并没有出现,当重甲铁骑拉下冰冷面罩的那一刻,城楼的禁军双腿就已经开始打颤。
当那个身穿蟒袍的少年郎出现在宫门外时,
宫楼上的数千禁军已经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滑,
当上京城破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眼下整个偌大的皇城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外,在无半点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身上,皇城安静得就像凉州境内偏僻的村庄,哪里又能想象出这是大庆万里河山权力的中心。
“我说过我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迈步已经走到汉白玉台阶的尽头,徐闲双手搭在汉白玉栏杆上轻轻抚过,带着些许水渍不过手感却很是细腻。
徐闲没有低头去那那个瘫软在地的女人,
自己轻念出声,好似喃喃自语。
“我想过。”
“牧野原兵败以来,便时常在脑海中想起如今这一幕。”
李妍瘫倒在地平静的讲起。
“当你杀掉父皇的那一刻只是想将你父子二人碎尸万段!”
“事后细细想来只是觉得荒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一个上京城中出了名的痴儿,一个晓得与自己有婚约在身的女子正与他人乘坐一顶轿子都敢怒不敢的孬种,居然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刺杀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杀了我李妍的父皇!”
李妍的语速开始变快,
原本平静的情绪开始有了些许起伏。
“呵——”
暗自轻呵一声,
“可你知道吗?”
“当一路上的事迹传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你都是装的,在上京城这十七年来你都是装的!”
李妍看向徐闲眼中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息声加中,到了最后变成了嘶声力竭的咆哮,右手五指握拳狠狠的往白玉台阶上锤下,当手扬起是骨节出鲜血淋漓。
“呵呵呵——”
“呆子?”
“傻子?”
“徐闲,你好深的心机!”
所有的疯狂褪去,只余下凄凉,
瘫倒在地的李妍抬起头望向徐闲的眼中带着些许悲凉,细细看去面色苍白如纸,仅仅凭着鲜艳的红唇撑起几分气色,突兀回想起来那日在御花园中的那一幕,少年郎唇红齿白咧嘴一笑确是带着彻骨的森寒。
“你是挺蠢的。”
徐闲转身低头看向李妍轻声道,眼中并没某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实在没有必要用那样一副姿态来表达内心的情绪。
“如果你早的时候不那样隐忍,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李妍自嘲一笑,
软柿子,软柿子,到最后崩掉了自己的牙齿。
李妍手中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肉中,
眼神中没有疯狂,也没有怨恨,
只是自嘲的情绪越发的浓郁,远远瞧着如同一个失魂落魄妇人,哪里还有往日在朝堂之上厉声喝道群臣战战兢兢的风采。
“早些时候?”
“如果早些时候便是如今的样子,恐怕你爹还要在多准备一杯毒酒吧。”
“何况原本的徐闲早就死了。”
徐闲缓声说道,
就像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一般,
原本徐闲的轨迹在徐闲的脑海中浮现,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过了一遍,只是觉得软柿子名副其实,不过自己来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得做些什么吧?
“其实我爹重来没有想过造你们李家的反,甚至就连最简单的养寇自重都不愿意去做,可皇帝还是想让他去死。”
“当时我只是觉得很蠢,一个拥兵三十万的实权侯爷,驻地还是在朝廷鞭长莫及的偏远凉州,天下明眼人都知道入京是一场鸿门宴,不说造反,只要带一上镇人马往前一压,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想必你父皇也不敢多言。”
“可他还是来了,风尘仆仆,仅仅带着三百亲兵就远赴一千八百里来见他这个亲家。”
“谁知道刚见面便是一把长剑赐下。”
“还美曰其名给侯爷一个体面。”
“堂堂天家竟是脸皮都不要了?”
徐闲喃喃低语道,
突兀的想起很早以前还没有朕这个说法,
一国之君自称为寡人。
何为寡人?
孤家寡人,
或许在他们眼中天底下所有的东西,
除了屁股下的那个位置,
都无足轻重吧?
所谓的君臣情谊在他们看来只要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屁都不是,哪怕从未想过挪动屁股坐上那个位置,但只要你有了那个坐那个位置的实力,在他们眼中其实你就已经被打上了死亡的标签。
徐武你不死,朕寝食难安啊!
所以在徐闲眼中看来并不出奇,
只是碰巧遇上了自己。
“所以从入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准备要刺杀父皇?”
李妍神情复杂的看向徐闲。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入宫之前只是觉得十死无生还不如走得坦荡一些,当你父皇赐下那把长剑的时候,我爹没有反抗,也是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下场。”
“可我不甘心啊。”
“我只是觉得临死前得找个垫背的,不然棺材板太硬了,硌得慌,睡得不安稳。”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想来那个时候我便是一介匹夫吧。”
“只是那溅开的血,是天子的罢了。”
徐闲只是轻声喃喃道,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李妍微微皱眉,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李妍起身华美的长裙拖在积水中,双手扶在栏杆上,眺望着这上京百里城郭,望着宫外长街上正穿行着的凉州兵卒,最后看向身边无波无澜的徐闲,心已经落入了冰窟,可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分天家的体面。
“陛下,不可……”
就在场上沉默的时候,
太和殿有声响来,
“唔唔……”
徐闲转身望着这紧闭的太和殿,
依稀还可以听见极其细微的呼吸声。
“轰……”
太和殿的门被撞开,
一个幼小的身影从门后摔了出来,身上的龙袍并不能掩盖他身上的稚气,身后还是七八个老太监正慌乱的扶起倒地李显,细细看去大殿之内还有十余位老臣正在殿中。
“反贼……”
小皇帝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拳头死死的握住,可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嘴唇已经被身后的老太监捂住,当目光落到白玉长阶的下方是那一片森冷的铁戟长林让他指出的手微微颤抖着。
徐闲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大风吹过腰间刀剑轻响,
小皇帝面色煞白,
李妍听着那铮铮刀剑作响,
又看向徐闲眉宇间的冰冷,
“饶了,显儿!”
李妍凄苦一笑,竟是缓缓跪倒在地。
为什么不逃?
上京城破,
城外皆是一马平川,
一介亡国之君又能逃到何处?
“放过他……”
当李妍仰头时眼眶已经变得通红,长裙再度浸泡在积水中,原本披肩长发也变得凌乱起来。
场中很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李妍的容颜愈显憔悴疲惫,便是膝盖处也红肿起来,身旁的七八个小太监也是战战兢兢的一同跪倒在地,唯独小皇帝李显呆愣的站在原地。
“我其实挺失望的。”
徐闲望着跪倒在地的李妍轻声开口道。
“秦相!”
李妍看着徐闲依旧冰冷的眼神目光落到了徐闲身后的秦清堂身上哀求出声,自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身死宫门,可眼下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因为场中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殿下,他不应该死!”
当秦清堂的目光落到那小脸煞白手足无措的李显身上时终归还是心软了,对着徐闲躬身一礼诚然道。
“哦?”
“眼下凉州铁骑已经入京。”
“老夫也不敢奢求太多,只愿殿下能给先皇留下一丝血脉。”
“大乾若要继位得正,不若让陛下禅让。”
“这样天下也少些议论。”
秦清堂依旧保持着躬身的模样静静地等着徐闲的回答,可落寞的神情已经写在了脸上,或许这便是他最后能为先皇做的一点事了。
听着秦清堂的这番话,
李妍的眼睛里渐渐重新流露出一些色彩。
“依秦相所言,陛下可以禅位!”
“只要陛下不死,一切都依你的意思来!”
“我也可以死!”
李妍看着徐闲很是认真的开口道,身后的小皇帝也是陡然松了一口气,那身穿黑金蟒袍的男子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当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他腰间的春分刀上时,感受着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冰冷,更是觉得那人越发的恐怖,
“秦公的意思,是为这次杀入皇城盖上一层遮羞布?”
徐闲没有理会李妍,
顿了顿转身看向身一旁老迈的秦清堂开口道。
从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波动。
“殿下,还请入殿!”
秦清堂长叹了一口气,侧身引手道。
李妍双手握紧,身体微微颤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起身随在徐闲身后,白玉长阶下数百红衣黑家的亲卫翻身下马往太和殿门外涌来,肃杀的氛围再度为李妍的心头添上一丝阴霾。
“秦公,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你这一生是忠于大庆,还是李家?”
当靴底踏上厚重的红色地毯上时,徐闲清朗的声音在秦清堂的耳边响起,在空荡的大殿之中回荡。
“有区别吗?”
“有!”
徐闲斩钉截铁道。
秦清堂沉默不语。
“去拿诏书!”
沉默了许久,
李妍这才对身旁的大太监道。
徐闲点了点头,
殿外的凉州铁骑这才让出一条路来。
太和殿内的氛围很压抑,
高处那个龙椅一直空着,
殿内的朝臣们,
目光不断地游走在徐闲与御椅之间。
此刻与那个位置很近,
只要往前走上几步就能坐上。
徐闲突兀的转身目光从大殿上众人身上扫过。
李妍的步子瞬间顿住了,有些慌乱。
秦清堂确是早有所料,苦笑出声。
“我说过为万世开太平,庆国朝廷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李家没有破而后立的勇气,即便我徐家不反,也苟延残喘不了多久,相信这一点秦公早就深有体会吧?”
徐闲嗤笑出声,
秦清堂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我并不在乎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还是用刀子逼迫那个位置上的人滚下来。”
李妍有些茫然无措,
徐闲的腰间的春分刀已经出鞘,
有刀光亮起,
有头颅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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