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儿你怎么变了样了这、这变得像镇上那些漂亮女娃似得!”
雅姐儿从前可不是如今这模样。
虽然也漂亮,但是身上的衣服总是脏的,一双小手和脸,都时常挂着泥,黑乎乎的就像村里别的女娃一样。
这怎么的突然大变了模样
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说,一双小脸白白嫩嫩,一双小手胖胖乎乎!
陈婶儿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姜晚澄将惊呼的雅姐儿护在身后,客气的看着陈婶儿道:“不知陈婶儿可有要紧之事待表哥回来,我转告于他。”
陈婶儿眼珠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哎哟!大郎该不会到了往年秋季,最后进山的日子吧这、这他得十天半月才能出来吧怪我!竟忘了这茬了!”
“那这事儿……我还真只有与你商议了。大郎他表妹,这可是顶天的大好事!”
陈婶儿说着激动起来,上前一把便紧紧握住姜晚澄的手。
姜晚澄胳膊下还撑着拐杖,被她向前一冲,还险些跌倒。
雅姐儿废了好大的力从后面顶住姜晚澄,姜晚澄忍着痛将脚下地,一脸微白的站稳身子。
“雅姐儿!你快让开!”
姜晚澄怕自己压倒了雅姐儿,语气不由有些着急。
雅姐儿抱住姜晚澄胳膊,气呼呼的瞪着陈婶儿:“婶婶!我阿姐腿上有伤,若是跌倒了,我就咬你!”
陈婶儿一听,‘哎哟’了一声,“你们姊妹感情倒是好。刚刚是婶婶激动了,婶婶道个歉。”
姜晚澄心中阵阵暖流,她温柔的摸了摸雅姐儿的头。
上一世,从未有人这样护过她。
这一世,也只有雅姐儿了。
陈婶儿:“但是女娘啊,你听婶婶说,这真是大好事!还记得前两日到过你们家的那位贵人公子吗”
“他那通身的气度,便是明眼人一瞧,都知是贵人的身份呐!”
“里长说,他有上京的口音!指不定就是从上京来的!”
“这样的贵人,我们村给了恩情,那来日总会给点好处是不”
“这不,婶婶一听有好事,就赶紧来告诉你们了!”
姜晚澄一听是张赫宣的事,立刻就垮了脸。
陈婶儿还不察觉,继续激动的说道:“这两日,他连个近身服侍的人都没有。这村子里小子们,给他当个下手还成,那伺候穿衣吃饭,还有更细致的事,却是都马虎的连连出错呀!”
“那贵人的脸,今早起来都比锅底还黑了!”
“里长就说,要不给他找个伺候人的丫头这城里的人,不都有伺候人的丫头吗”
“可是呀,村里的那些,他竟然都瞧不上!说一个个手粗脸黑的,别到他跟前去!”
“哎哟!我这一下就想到你了!”
“你花容月貌,小脸又白,小手又嫩的!除了你,还能有谁更符合啊”
“我就到跟前去提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那贵人他竟然还记得你!听到是你,便没有拒绝了,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呀!他瞧上你了,愿意你做他丫头!”
“女娘,这要攀上贵人,以后你跟着去了上京,还不飞黄腾达了”
“不管做个什么,这表哥、表弟表妹们以后,还不都跟着享福”
“我听说高门大院里,丫头们的月银都有二两!”
“二两啊,这咱们村子里,多少人家一年才花销二两”
“女娘,这好事,你该不该谢谢婶子啊”
姜晚澄冷冷的听她说完,脸上的笑意早就和眼神一样,像淬了冰一样的寒冷。
“陈婶儿开什么玩笑我一良籍好人家的女子,何必自甘堕落去做人家的丫头还是贴身伺候,有损名声的丫头!”
“我怕是疯了”
“你还要找我表哥商议这事,难道你觉着我表哥能做我这件事的主”
“更别提我相信温大郎君根本不会是那种会卖妹求财之主!”
“陈婶儿请回吧!这件事,不可能!”
姜晚澄不想和山下的人发生龌龊矛盾,所以即便心中早就怒气冲天,但还是尽量客气了些。
陈婶儿觉着她不过是一时没想通,还上前来继续劝道:“女娘,这怎么会是自甘堕落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在这山上跟着你表哥,没名没分的还有什么名声”
“那贵人公子还不嫌弃,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难道你铁了心要嫁给你表哥为妻那就真的可惜你这样一副好模样,好身段啦!”
“女娘,跟着那贵人,这辈子荣华富贵。”
“留在这山上,一辈子吃糠咽菜。”
“再者,那贵人都说了,就算后面不跟着上京,凡是伺候过的人,他都会给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的!”
姜晚澄再不耐烦听下去:“行了!陈婶儿,这件事绝无不可能!”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婶儿,请你回吧!”
姜晚澄下了逐客令,陈婶儿也总算看出了,这女娘倒不是欲拒还迎,她竟是真的不愿
陈婶儿不解了。
这村子里,多少姑娘都想跟着那俊俏的郎君贵人身旁
她竟还不愿
真是不知好歹!
这让她,无功而返,怎么和贵人交待
给贵人落了个极差的印象,贵人以后的好处,她岂不是丁点儿得不到了
陈婶儿急的嘴角冒泡,张口也生了气:“女娘不是我说你!你好日子不要,要苦日子。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这猎户家,到底有什么好的”
“两个拖油瓶,那猎户凶狠吓人,你这是落在了泥坑里呀!”
“我要拉你一把你竟然还不知好歹……”
早就在屋中听了半响的温二郎这时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手里拿着个大扫帚抬起来就往陈婶儿身上打:“快滚!滚!虎秋婆!!”
“哎哟!二郎你怎么打人哟!哎哎,真是个小兔崽子!我怎么着你了啊!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陈婶儿跳脚就想反扑,姜晚澄扬起手中拐杖一起招呼:“你敢过来!滚!”
她终于发了怒,陈婶儿这才讪讪的灰溜溜逃走了。
雅姐儿懵懂的看着这一切,早就被吓坏了。
她紧紧拉着姜晚澄的手,问道:“阿姐,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晚澄撑着拐杖,重重的喘着气。
“有人居心不良,不过,被我们赶跑了!雅姐儿别怕!”
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再沾惹那卑劣之人——张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