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在弘苦的心中,张学舟毫无疑问有着某种后发先至。
但张学舟这个后发先至的本事在造识境修为后戛然而止。
他此时也只得如同尊上所建议的那样,尽量多两手趁手的术法,这较之境界带来的作用会更强。
瞌睡术无疑担当了重任。
张学舟此前对这道术法确实没什么念头,他的见识已经不是刚刚修行之时。
但伴随着弘苦斗法时强行剔除了弘远法师的操控,将弘远法师的控身虫送给了张学舟,施术媒介的变化带来了这道瞌睡术在质方面的飞跃。
张学舟一路纵马奔向雁门关,又时不时利用金虫子释放瞌睡术。
“小东西,去!”
看到一头鬣狗在远处低吠,张学舟毫不犹豫进行了术法测试。
这头鬣狗在短短五秒钟后就陷入了止不住的瞌睡,草原上顿时清净了下来。
“妙啊,神功大成后的天下无敌感太强了!”
一路奔驰而来,甭管是野马野狼野狗还是野狼野兔,没有一个野生的生物能逃离张学舟的毒手。
但凡被金虫子所钻入鼻孔和耳朵中,对方必然昏睡。
无论是从速度还是隐蔽性来说,金虫子的表现无可挑剔。
直到这个施法媒介一副病怏怏,小翅膀都难于扇动,张学舟才发觉施法的媒介并非永动机,这种虫子同样需要进食。
但他还真没什么养虫的经验。
“丢了有点可惜,但饲养又不知道方法!”
张学舟瞅了瞅曳咥河圣地的方向。
饲养这类咒术媒介最靠谱的地方无疑是咒术师的大本营,甚至于如果弘远法师没有死亡,直接询问对方就能得到答案。
但张学舟才从曳咥河圣地逃生出来,给他十个胆子也没可能跑回去。
他寻思了一番,割了鬣狗半片耳朵。
看着这条鬣狗在昏睡中惊醒,而后朝着他骂骂咧咧狂叫,张学舟用术法捏了一块石头,等到砸了数次,才将这条狗赶跑了。
他让金虫子趴在狗耳朵上,但这只虫子似乎对血肉并没有兴趣。
“或许喜欢吃熟的?”
取了金乌大帝的羽毛烤熟了狗耳朵后,验证的结果也让张学舟有些失望。
“从食物链上来说,这种小虫子应该是捕猎飞虫,甚至是以某些幼虫为食……”
张学舟花了数分钟,在草原上翻翻捡捡找了好一会儿,测试了数种昆虫和幼虫,但结果让他更失望。
等到一阵犬吠的声音响起,看到上百条鬣狗狂叫着朝他冲来,张学舟才迅速取了白马跑路。
“有种就跟着我去雁门关!”
坐在白马上,张学舟还有空放几个嘴炮。
但若要让他下马和鬣狗厮杀,张学舟还真没法干这个活。
他想了想自己的割鹿刀,又想了想刚才驱役瞌睡虫妄念的天下无敌,再看看马屁股后一群追着他跑的鬣狗,张学舟这颗心收敛得还挺快。
“懂得越多,人就越谦逊,我就是懂的太少了,才让我有如此狂妄的念头!”
作为一个反思怪,张学舟还反思了数秒。
他最终觉得藏着掖着点没毛病。
这儿不是现实世界可以在网络上肆意放嘴炮,真惹出了问题,说不定就是人头落地丧了命。
他甩脱了鬣狗,又策马沿着一些依稀可见的路跑了两小时,直到远远处熟悉的山岚和城廓映入眼中。
张学舟迅速收了白马,而后换成了步行。
雁门关来往的人和车辆并不多,只涉及一些商团、游商,又有一些胆大的放牧者。
张学舟赶到雁门关的时候是巳时,这个时间段只有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游商通行,在那儿接受雁门关守卫的核查。
这让他行进的步伐快了一些,赶在最后面排了队。
“你这老倌也是跑商的?”
草原上想寻到一片绿洲并不容易,张学舟逃命时就没找到水源洗去弘苦的那套易容之物。
这让他依旧顶着弘苦的面皮,还让守城的军士来回看。
“对,我也跑商”张学舟点头道。
“那你的货呢?”军士问道。
“被人抢了!”
“你……你说你年纪一大把干点啥不好,还要去凶国那些蛮子的地方发财!”
军士嘘唏,又有军士极为警惕摇了摇头。
“我看你身着富贵衣,想必是哪里的重商,你姓谁名谁?又是哪个地方的?”
张学舟一脸苍老,但他穿着弘苦的衣裳再破烂和朴素也是圣地尊者所穿戴,相应档次极高。
如果不计算张学舟的风尘满面,又有些许的狼狈,这确实还有几分富贵模样。
这类人少有可能当游商,更可能是某个商团的主管。
军士询问时显然有进一步的核查。
这倒是张学舟所难于回应的。
如果不去除他脸色的涂抹之物,他那份雁门关颁发的‘节’,以及蜀郡城的‘节’都不能作数。
但要去除了涂抹之物,他那两份节也有不小的麻烦。
张学舟‘节’涉及通关、印章等环节有严重缺失。
关卡查的就是这类嫌疑人。
“我来自蜀郡城,是蜀地赵老爷商团里的管事杜构!”
张学舟想了想当下应该已经放弃了杜构身份的董仲舒,也只得取了这个身份做为临时的应付。
“我们商团从蜀郡出发,行经巴郡、又到江夏、淮南、楚地、燕地,最后行至北境”张学舟道。
“然后呢?”
“然后我们四处售货,也出了关,陷入了迷途中”张学舟摊手道:“商团的人有些被杀,有些不见了踪迹,我们少东家赵亮也找不到了!”
“你从北境上谷郡城跑到我们雁门关来了?”军士奇道。
“上谷郡城回不去,我们只得跑这儿来了”张学舟道:“我寻思着认识雁门关的张骞将军,雁门关总该是能让我们这些游离失所的商人进入的!”
“你认识张将军,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张学舟交代了很多,内容过于空乏,也不曾取出相应的‘节’,但张学舟最后一句话的信息很重。
但凡有西境军区的高层认识,这就是相当于一个重要担保,出了问题后可以直接联络到担保人。
张骞能不能给对方做担保,传递个信息后不难求证。
一番核查,又有城门守卫处的队长扯过一匹马纵马奔行而去进行相关的验证。
张学舟也只得在雁门关口等待。
他老老实实站在城门外,时不时又和闲下来的军士搭讪两句。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学舟才迅速回头。
来的人不是张骞,而是两个持着法杖的苦行僧侣。
“我佛慈悲,我等从西方而来,想在东土化缘布道,还望施主能给予通行,佛祖保佑您!”
“佛祖保佑您!”
一前一后两句话,让张学舟熟悉的是后者那句应和的声音。
他抬起头,只见持着法杖穿着僧袍乌巢站在一个面容中年偏老的高壮僧人后方,一双眼睛不时转来转去,和那颗带个金色圆环的光脑袋倒是极为相衬,看上去灵动之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