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初春的寒风中,两个人心中各有心思。
张学舟想抱大腿,任一生则在考虑怎么让张学舟这种病患者参与测试。
能在无指导的情况下修成精神基础篇,张学舟的修行资质绝对足,至少在修行前期,甚至于中期都会非常不错。
而对方身患精神分裂症状,病魔迟早会战胜张学舟。
用一个精神病人来做测试不算违背道德良心。
但任一生必须考虑如何让张学舟配合测试。
毕竟精神病患是高风险,但修炼精神秘术测试修行方向更是高风险。
若两两对冲抵消也就罢了,出现两两冲撞的结果能让张学舟早死好几年。
这其中有益处,也对应着危害。
任一生需要张学舟明白这些相关情况,但他又没法直接说。
张学舟穷、张学舟想向他求医,但张学舟不是来陪他做精神修炼的测试。
任一生的心中始终恪守着最后的良序。
当一个人强大后目空一切,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又或贵人一等,这种人离疯狂和灭亡就不远了。
任一生不是这种人,相应他难于拿谎言去欺骗一个少年。
但如何开口是一个问题。
他与张学舟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总不能天天‘凑巧’撞见张学舟,也就难有情感方面的培养。
而利用教授低端心理学课程去培养师生情,这更是一个浪费时间的糟糕主意。
任一生诸多话一时难于说出口。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他最终只得说了一句搭讪的常用话。
“您说的没错,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呀!”
坐在长凳上,张学舟同样不知如何开口。
他本想拿天气之类的话唠嗑拉近点距离,没想到任一生提前开口提及了这方面,这让张学舟顿时附和了上去。
迎着二月的寒风,任一生客套一句后坐上了张学舟所在的长椅。
冰凉通透的感觉顿时浮现在任一生的心底。
任一生真心觉得沧澜学府的休闲长椅应该更为人性化一些,不能只追求坚固耐用,选择纯粹的金属来制作。
他瞅了瞅张学舟,只见张学舟屁股下还垫着一本书,这让任一生一时有了起身的念头。
“你坐着的那册书似乎是《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
等到看清楚书皮的封面,任一生幽幽说了一句。
“《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对,我今天刚上完这节课程!”
张学舟低头瞅了瞅,又连连点头附和。
“如果没记错,这似乎是我和林木生撰写的第五版心理学相关教材?”任一生问道。
“我瞅瞅!”
张学舟从屁股后抽出《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等到翻了两页,顿时在课本上发现了任一生的名字。
这让他神情有些讪讪。
“任教授,您真是学识广博,我可喜欢您的书了!”
当面将人家著的书垫屁股极为不雅,张学舟脸皮也是厚实,随即就开始拍马屁搪塞自己的尴尬。
“怎么个喜欢法?”任一生问道。
“就是那个说不出的喜欢!”张学舟道。
“既然你有说不出的喜欢,又上了《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的课程,我且来考考你!”
任一生伸手,极为顺手的将张学舟手中的《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课本拿到了手心。
等到随手翻了两页,任一生将书非常自然塞到了屁股下。
“当今的脑域神经研究对象的尺度有几个层次?”任一生随口问道。
“五个!”
“分别是?”
“分子、细胞、系统、行为和认知!”
犹如年少时背书,张学舟老老实实接受着校考。
但他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还不错,这类基础知识只要过一遍大致能记住。
若要说张学舟在这门课程上有多认真,那倒是不曾有。
他往昔的兴趣爱好是生物基因学,而后喜欢心理学专业是想凭借学科的知识揣摩他人心理。
但张学舟发现进入学府之后,他所想的和所学的压根不一样。
在他整整四十二本课程书籍中,没有哪一本是传授揣摩他人心理活动的知识。
张学舟大为失望,再加上最近各种修行繁重,他在学府课程上的态度只是一般般。
一些基本定义的内容也就罢了,若任一生再校考得深入一些,张学舟觉得自己必然技穷。
“系统神经研究的内容是哪项方面?”任一生笑问道。
“系统神经研究涉及不同神经环路是怎样分析感觉信息并形成对外部环境的感知,怎样做出决定和执行运动”张学舟老老实实回道。
“行为神经呢?”
“行为神经研究的是神经系统是怎样一起工作,从而产生协调的行为”张学舟道。
“不错,这是行为神经研究的方向,譬如梦的起源于脑域的哪一个部分?”
借助自己所著的书,又校考了几个基本的问题,任一生终于将内容转入到涉及张学舟的内容。
“我不知道梦起源于脑域的哪一个部分!”
张学舟应答得有些小紧张,他抓抓脑袋,只觉课本中没有提及这方面的内容。
但恍惚间,张学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似乎听错题了。
他老实的应答让任一生愕然,但任一生随即又莞尔。
“其实不止你不知道,我们研究者也不清楚”任一生道:“脑域神经元的数量非常多,又各有分区的功能,但梦起源涉及的意识层几乎弥漫了整个大脑……”
任一生侃侃而谈,口中连连吐着各种专业名词。
这让张学舟很想将对方坐着的那本《脑域神经导论及实验》抽出来赶紧翻翻瞅瞅。
他能听懂相关的字,但他没法搞懂诸多专业名词代表的意义。
任一生更像是信手捏来一段讲述相关的理论。
这就是任一生的课程。
如果表现很差,张学舟觉得自己在任一生心中必然会有一个坏印象。
至于什么一面之缘,又或师生情什么的,大概在这一通随口讲述的课程相关后必然化成云烟。
“要命了!”
没撞见任一生之前,张学舟寻思着各种法儿如何去接近任一生。
真等到任一生坐在眼前,张学舟反而难于插嘴配合对方的课程。
面对一位学术型的教授,张学舟的小聪明手段完全没法派上用场。
在任一生这儿,他显然需要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