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深处,化龙宴已然散场。
四海真龙领各方龙族准备返回海域,四方天界神人也即将各归其位,就连之前那一场走水带来的影响也让原本有些紊乱的时令渐渐归于正常。
当然各方宾客来时有早晚,走得时候自然也有先后。
在化龙宴结束之后几天,一艘飞舟破开北海的海面,从海中升空而起,带起一缕缕雾气飞向高空,晨光挥洒在周围带起一阵阵七彩琉璃般的梦幻色彩。
就好似是一道彩虹从海中升起,随后直达九霄消失在视线之中,那是太阴宫远去仙光。
太阴宫门人在化龙宴结束之后还与易书元和石生等人短暂聚了一场,既交流一下此番感悟,也说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在那飞舟的船尾,一众女仙就站在那看着茫茫北海和海中的一座岛屿。
杜小琳微微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感慨起来。
“来时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场化龙盛典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然后杜小琳看看身旁同门,再看看卓晴,忍不住带着笑说着。
“来时又有谁能想到,竟然已经有人如此倾慕幂篱仙子了!”
卓晴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倒是不难想象,幂篱姐姐明艳动人又英姿飒爽,换成我也会动心的.”
旁边一位太阴宫阁主也忍不住调侃道。
“这回可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就凭那大蟾妖也敢打幂篱仙子的主意!”
“对,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对于旁边女仙的话,杜小琳和卓晴也就是一笑了之,毕竟之前遇上易先生的时候提及此事,先生自己也就当个笑话听了。
听着太阴宫门人笑嘻嘻数落着金蟾宫的不是,杜小琳片刻之后还是正色打断了她们的话。
“好了,大蟾王好歹也算是正修大妖,纵然有些痴心妄想,倒也不用太过非议,正如先生所言,其人所思,其人所牵,其人所望,其人所想,不过一场幻梦.”
旁边的太阴宫门人停下了言语,不少人看向杜小琳,那位阁主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小琳,你可真有几分太阴仙子的气度了!”
这句话让杜小琳瞬间破功,顿时露出窘态。
“什么呀师姐,别这么说!”
“真有!”
“啊啊啊”
身旁的打闹此刻却仿佛影响不到卓晴,她靠着飞舟船尾的栏杆,愣愣看着在云雾间隙中若影若现的北海海面,口中只是喃喃着。
“不过一场幻梦.”
北海上的一座小岛处,大蟾王目送着太阴宫飞舟法宝的远去,直至那一抹虹光消失在视线中。
旁边的蟾沁在父亲眼前挥了挥手,把大蟾王的视线吸引过来。
蟾沁这次为了自己这个老爹,可谓是豁出脸面,借着扯了北海龙君亚慈的名头硬着头皮去拜访太阴宫一众女仙。
近距离在太阴仙子面前,蟾沁可谓是紧张万分,其实本来还不至于紧张到这种程度,但一想到为的是什么目的,蟾沁就是说话都得再三斟酌。
在真问到想要讯息的时候,蟾沁心中也是受到不轻的惊吓,或者说是为父亲升起担忧。
“爹,您别看了,幂篱仙子又不在那,而且而且您这真的是痴心妄想了”
大蟾王却是笑了笑。
“痴心妄想?好词,好词,形容得妙,形容得恰当,痴心即真心,妄想方能明志啊!”
还能这么解读?蟾沁头都大了。
“爹,您没听我之前说的么,太阴仙子都说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北邙妖王,就是死在幂篱仙子的剑下,她和灵鲤夫人不一样!”
是的,这件事太阴宫的人和蟾沁说了,只是说辞有些不同,借了易道子几分助力,但主要出手的还是太阴宫。
而幂篱已经被杜小琳十分干脆的认作了太阴宫仙人,并且还是她这位太阴仙子的师叔,也是卓晴的姐姐。
不过这些充其量是大蟾王父女“早有猜测”的事得到了印证,令蟾沁不安的则是以剑术斩杀北邙妖王的事情。
可以说,也算是让蟾沁小小了解到了部分当年的秘辛。
在当年北界乱象的时候,北邙妖族的覆灭不只有天界和龙族推手,但比起还要应付更多事的二者,太阴宫的作用才是举足轻重的,北邙也为当初自己对太阴仙子的妄想付出了代价。
这些事蟾沁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不过旁边的大蟾王似乎是完全没这种感觉,反倒是笑了笑。
“幂篱仙子和灵鲤夫人当然不一样,她们各有千秋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蟾沁是被老爹给气笑了,带着哭笑不得的感觉说道。
“爹,你你快醒醒吧,别做这么危险的梦了!”
“唉,说是梦也至少是个美梦!”
大蟾王看了女儿一眼,摇头笑了笑,他当然明白女儿的关切和紧张,但是其实他心中有自己的理解,也有分寸。
“修行路漫漫,问道尽沧桑,若是连做梦都不敢,那修行还有什么意思,放心,你爹我不会胡来的,佳人感受岂可不顾呢!”
说完,大蟾王也不再理会蟾沁,选择转身离去。
蟾沁看着父亲一步跨出驾风离去的身影,多少有些无奈。
“沁儿,此番从化龙大典起到化龙宴的结束,应当是有不少感悟,你还是快去静修吧!”
父亲传来的声音也让蟾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想之前的事,就这么个家伙,其实还是很靠得住的!
大邱海玉县县城之外的海港上,靠近码头的地方除了集市也有一些餐食茶饮之处。
因为之前相当一段时间的北海霞光,导致了来此观光的游人极多,也在码头拓展了很多酒家食宿之处。
但随着北海霞光渐渐消失,如今这么久过去,那些地方都是码头工人和一些短暂停留此处的船舶旅者的最爱了,虽然还是有一些人会来此观光,却无当初盛况了。
此刻码头的茶棚处,除了码头工人在此喝茶说笑,靠外的一张桌子那,有几人刚刚落座,其中有少年有老翁,有儒生也有富家公子,还有一個衣衫破旧的老和尚。
这一桌人也算是另类了,也引得旁人频频瞩目,正是易书元和两名弟子,以及无法和尚和白衣少年,当然也还有一个没有随着东海龙族一起离开的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