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 烟花好玩吗?”
当江尧蹦跶着出来的时候,江尧正蹲在陆梨身前,给她擦眼泪。
听到动静, 陆梨忙别过头去, 往院子里黑乎乎的角落一蹲。她欲盖弥彰般拿起几只烟花棒,应道:“好玩。堂哥,你也来玩。”
江尧嘿嘿笑:“好。”
江望缓慢收回手, 指腹还湿润着。
他盯着陆梨微红、水润的双眸,见她弯起眼对江尧说话。
陆梨并不爱哭,小时候为了装作小孩哭、为他哭, 如今长大了, 掉的眼泪仍是为他。江望微蹙起眉,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
他本该再也不让她哭。
可是这眼泪因他而落,他的内心深处竟有一丝愉悦。
林青喻曲着腿, 随意倚在门前,瞧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江望。”他站姿散漫,语气却正经,“你在想什么?”
江望侧眸,定定看看了他一眼, 道:“没什么。”
林青喻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从他初见到陆梨,他便知道那小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望更是。像江望这样的人,极善忍耐、善于抓住时机、心思深沉。
更重要的是, 他已习惯了伪装自己。
甚至在陆梨面前,他也藏了一小部分的自己。
林青喻没多说,只道:“别过火。”
烟花棒被点燃。
细小的“流星”在陆梨手里绽放, 她弯着眼对着江尧晃了晃。江尧望着女孩漂亮的眼眸出了神,他想,星星可能是柔软的。
柔软又璀璨,就像陆梨的眼睛。
江尧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将镜头对准陆梨,道:“梨梨,晃一晃烟花。”
陆梨配合地凑过去,对着江尧笑。
两人便这样蹲在雪地里玩了一晚。
凌晨,盛大的烟花在夜空绽开。
新的一年到来了。
.
年初一。
江望和陆梨回了西区,江尧和林青喻还在呼呼大睡,两人昨夜又玩了个通宵。陆梨深觉自己的崽是个乖乖崽,从小就乖。
这些年,禾城一直在变。
但西区却还是老样子,破败、拥挤,却仍有朝气。
趁着江望打扫屋子,陆梨拎着礼物上赵木家里去了。每年他们回西区,陆梨都会去看赵木,这些年他们一直有联系。
陆梨蹦跶着回家的时候,江望正站在江莲房间发愁。
“江望。”陆梨从门口探出头,好奇地看向正中央的江望,“你看什么呢?”
顺着江望的视线看去,陆梨也呆住了。
水渍不断从墙面往下落,靠近床侧的一大面墙已生满了霉斑。
这房间显然没法住了。而自从上了三年级,陆梨和江望就没在一间房住过,从来都是各睡各的房间,现在更不合适。
江望顿了片刻,道:“晚上我睡客厅。”
陆梨:“...客厅怎么睡?”
这里一直没有变过,他们走时什么样,这里就仍是什么样。那窄窄的客厅里,只有那小小的单人沙发,也就陆梨坐上去不嫌挤。
江望平静道:“睡地上。”
陆梨闷着脸,小声嘀咕:“你身上都是伤,还睡地上。”
江望神色自然,反问:“那我睡哪儿?”
睡哪儿?
陆梨洗完澡缩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吃完晚饭她脑袋一热,就说一起睡床上,像小时候那样。
江望没拒绝,也没答应。
这会儿陆梨正在思索,江望会不会进房间睡。
没等陆梨想个明白,房门口传来了些许动静。
她赶紧闭上眼,卷着被子往墙角一缩,开始装死。
江望站在门口,注视着房间内的陆梨。
眼前的画面无比熟悉,他曾在这样的角度,看过数个日夜的陆梨。她和小时候一样,靠着墙角,留出大半的床给他。边上放着另外一床被子。
“陆梨。”
江望倏地出声。
被子里传来少女的闷响:“嗯?”
陆梨蒙着脸胡思乱想,江望喊完怎么不说话了?
忽而,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又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她听到少年道:“我睡地上,别蒙着脸,透点气。”
闻言,陆梨竟悄悄松了口气。
这些天,视频里的江望总是钻进她的脑袋里。
少年赤着上身,攻击性扑面而来,肌肉线条流畅的身躯哪像个十五岁的少年。分明就是属于男人的身体了,这让陆梨不自觉地害怕。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
显然,江望也知道陆梨脑袋瓜里的在想什么。
他在地板上铺好被子,提醒道:“我关灯了。”
陆梨悄悄探出头,应:“嗯。”
江望没往床上看,径直关了灯,在地上躺下。
房间里放了立式空调,并不冷。
当视线完全暗下来,室内便只剩细微的风声。热风源源不断地从角落里飘出来,空调运转的声音也在极度的寂静中显得突兀。
陆梨悄悄翻了个身,靠近床沿,小声喊:“江望。”
江望闭着眼,应:“嗯。”
“空调声音好大。”陆梨又往外扒了一点,企图看清江望,“地上冷吗?”
江望依旧平静:“不冷,开了静音模式,不吵。”
陆梨嘀咕:“那怎么声音这么大。”
因为你不安。
江望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直直地看着黑暗,问:“陆梨,你害怕吗?”
陆梨一愣:“怕什么?”
“怕我。”
江望声音低下去。
陆梨起身,像是被江望这句话惊着,下意识问:“我怎么会怕你,我...”说着,她忽而停住,思绪变得缓慢。
陆梨怕江望吗,当然是不怕的。
小时候,她曾无数次滚到他的怀里。甚至江望离开那段时间,她觉得不安,等他回到身边了,才觉得心安。
可是今晚,陆梨想起自己缩起来模样。
她的身体反应完全藏不住,她的确在害怕江望。
除了年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和小时候她害怕那些叔叔一样。陆长青留给她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头。
陆梨抿唇,小声解释:“我不是怕你。就是...”
“看了视频,吓到了。”江望开口,替她将这个事实说出口,“不是怕我,是怕那些不可控的力量和攻击性。”
陆梨垂下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江望静默片刻,忽而道:“梨梨,下来。到我怀里来。”
陆梨微怔,抬头看向漆黑的地面,那里隐隐有一道轮廓。她迟疑着问:“现在吗?”
江望“嗯”了一声:“就一会儿,我抱抱你。”
“我抱抱你。”
六岁那年,他们从那个世界回来,站在江家大门外。江望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往后他们相依为命,再也没分开过。
陆梨又想起他为什么去打拳,忽而觉得愧疚。
当初的承诺,江望几乎做到了一切。
陆梨掀开被子,赤脚踩上了柔软的垫子。
她蹲下身,寻着那轮廓去找江望,才伸出手就被人扯进了怀里。被子被掀开的细小的风声,和着江望身上的热意一起将她包裹。
一眨眼,她就被江望搂在了怀里,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他的胸膛上。
陆梨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江望,我有点热。”
话音落下,那环着手臂收得更紧。
她似乎听到江望轻吸了口气。
周身都被江望的气息包围。
陆梨不但热,还有点脸红,还好江望看不到。江望说抱一会儿就是抱一会儿,于是她也不动,就半趴在他身上发起呆来。
这一会儿陆梨脑袋里乱糟糟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个往外冒——
她的崽长得好快,明明小时候那样瘦小的一只,这会儿都长成大树了。
江望的肌肉好硬,他好像有点紧张,他怎么越紧张了,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江望。”
陆梨闷声喊。
她底下的胸膛微微震动了一下,是他低声应了。
陆梨纳闷道:“你紧张吗?我不怕了,好像被你抱着,就不害怕。”这样一具极具力量的身体,就这样安静地环着她,热度透过轻薄的布料紧紧将她包裹。
充满力量感,却没有攻击性。
很温顺。
江望垂眸,呼吸尽数落在她的发上。
他曾觉得陆梨的发丝最柔软,可现在才发现不是。
“梨梨,这力量和攻击性也属于你。”江望低头用侧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别怕,我会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
陆梨静了许久,忽而蹭了蹭他的颈,轻声道:“江望,以后我不想参加比赛,想弹琴。”
江望闭上眼,应:“好。”
陆梨伸手,搂住江望的脖子,更贴近他,低声:“我一直在躲。那时候从江城逃走,却无意间来到这里,认识你。江望,我想照顾你,养你长大,但是这些年好像都反了过来。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前我没有哥哥,现在我有。我又有家了,于是又躲进去,不想面对。”
“可是江望,我终是要回去的。我...好像还是一个人。”
说到这,陆梨忽然落下泪。
她舍不得江望,舍不得她的家。
“一定、一定要回去吗?”江望气息不稳,情绪因为陆梨的话不可抑制地开始蔓延,“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陆梨忍着眼眶的酸涩,小声道:“我还有妈妈。我保护了你,但是我没能保护她。没有人保护她,江望,那些年她只有我。”
那我呢?我也只有你。
江望想反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些话不能告诉陆梨,说了...她会逃,会挣扎,会痛苦。
江望从不奢求,不祈愿。
他想要的,谁也夺不走。
陆梨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说得累了便休息一会儿,最后靠在他的颈侧睡着了。江望没有放开她,就这样抱了她一整夜,直至天快亮才将她放回去。
这一天过后,陆梨不再躲、不再怕。
回去那天早上。
江望去看了江莲,走之前他问陆梨要不要一起去,陆梨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便摇头拒绝了。这句话让陆梨在江望走后许久还呆着。
这是第一次,江望问她要不要一起。
临近中午,陆梨将家里打扫干净,又跑去将行李数了一遍,还没数完敲门声先响起。
杂乱的敲门声又响又重。
陆梨警惕地看了眼门口,没立即应声,起身放轻脚步朝门口走中。刚走到门口,外头便想起了喊声:“江莲?!江莲!”
“我是你哥,开门!”
“我是大哥,二哥也在,江莲?!”
陆梨微怔,江莲的哥哥,江望的舅舅?
她没应声,只沉默地看着那道门。
江莲的事她多多少少听江望和别人提过一点。江莲是农村出来的女孩,有两个哥哥,还没成年她便离了家。这样一副好样貌的女孩在那样的环境里并不好过。
江莲是个清醒的女人,自离了家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这十几年都风平浪静,为什么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
陆梨给江望发短信,说想吃糖葫芦了。
江望说好。
门外的人比陆梨想象的难缠,幸而对门的邻居没在这时候出来凑热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陆梨开始着急的时候他们终于走了。
楼下。
江望单手解开一颗大衣扣子,他走得急,走出一身热意。
在某些方面,江望有极其敏锐的直觉。当他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和一个女人从32幢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梨。
他顾不上别的,抬步朝楼里跑去。
四层楼,江望上楼只用了十秒。
“江望?”大门猛地被打开,陆梨吓了一跳,她看着少年微喘着气又紧张的模样,下意识问,“你见到他们了?”
江望上下扫了她一眼,问:“那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陆梨一听这话就知道要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他们自称是你妈妈的哥哥,来找她。我没开门,一句话都没说。”
江望蹙眉:“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来的?”
陆梨:“...嗯。”
她忧愁,有个聪明的崽有时候也有许多烦恼。
江望把糖葫芦递给她,语气却很严肃:“再有下一次怎么办?”
陆梨企图接过来,江望却不松手,她只好保证道:“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找木子哥哥。”
江望这才松开。
因着这个意外,这个年不如往年般平静。
好在短时间内,那些人都没有再出现。
......
32号小院。
晴日里,陆梨没关门,轻松跳跃的音符挨个往外蹦。从琴房跑出来,又软趴趴地砸在林青喻脑袋上,转了一圈又往树上飘。
林青喻歪着头,躺在树下听了一会儿,睁眼看向在玩木头的江望:“江望,那小丫头怎么了?弹琴和换了个人似的。”
和从前富有技巧的方式不同,现在这小丫头完全是在瞎弹,想到哪儿就弹到哪儿。
但林青喻却更喜欢这样自由的琴声。
江望近来在和裴让学木雕,整天抱着块木头,话越来越少。
听到林青喻的话,也只是应了一声,多余一句话都没有。
林青喻挑了挑眉,开玩笑般问:“江望。我乐队缺人,你把那小丫头借我用用,说不定她喜欢,以后就呆我这儿了。我给你看着人。”
说到这儿,江望才抬眸瞥他一眼:“你问她,我说了不算。”
林青喻收了笑,诧异道:“你没意见?”
江望收回视线:“我有是我的事,和她没关系。她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林青喻重新闭上眼,听那小丫头叮叮当当乱弹,感叹道:“我一个社会不良少年,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都快出家了。”
“阿弥陀佛。”
他叹了一声,沉浸在琴声里。
.
寒假眨眼而过。
春日在禾城短的可怜,花丛才舒坦几天,炎热的夏便拿着小鞭子赶来了。林青喻这一住就是小半年,还没有搬走的意思。
陆梨和江望中考结束那天。
林青喻跟着江尧一块儿接两个人去了。
江尧一路叭叭:“你要住到什么时候去?江望居然也肯让你住下去,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没欺负我妹妹吧,阿喻?”
“我欺负她?”林青喻哼道,“她不欺负我不错了。”
江尧不满:“梨梨从来不欺负人,你别胡说。”
林青喻冷笑一声,不和这傻子争辩。
说来也怪。
江望和他之间的秘密早就不存在了,才瞒了没小半个月就被人戳穿。往后,江望竟也没提过让他回去的话,林青喻也觉着不错,给江望打了笔钱就当交房租了。
“阿喻,你家里人找你没有?”江尧侧头问,“都这么久了,你爸妈还生气?”
林青喻满不在意:“下最后通牒了,暑假不回去就断我卡,也不让朋友帮,很快就通知到你这儿了。”
江尧轻“嘶”一声:“那你乐队怎么办?”
林青喻懒洋洋地靠在后座:“当然问我哥要钱。我这可替他转移了不少战火,他但凡还是个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江尧恍然:“有道理。”
“你最近怎么回事?”林青喻瞥了眼江尧,“今天还行,前段时间一直走神。”
江尧沉默一瞬,应道:“没事。”
林青喻见他不说,便也没问。
等两人下车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站满了家长。
听着议论声似乎是结束了。
林青喻和江尧站在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说来说去最后又说到江望和陆梨身上。
“江望以前是崇英的?”林青喻随口问。
江尧道:“就小学,中学就去了一中。梨梨更喜欢轻松简单的环境,一高也不错,我有几个朋友。等他们开学,我去打声招呼。”
林青喻侧眸:“江望要去崇英。”
“江望去哪儿,江望去...什么?!去崇英?”江尧茫然了一会儿,又道,“梨梨也要来崇英?她没和我说过,梨梨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林青喻扯扯唇角:“那小丫头不去。”
不去?
江尧更傻了。
好半晌,江尧才问:“他们要分开了?”
林青喻挑眉:“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江尧沉着脸,摆手:“对别人来说不是,你不懂。江尧这兔崽子,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哥。”
陆梨他们就是在这时候出来的。
江尧暂时止住骂骂咧咧的话语,朝陆梨伸开手臂:“梨梨!”
陆梨配合地朝江尧跑去,江尧一把抱起她,还在边上晃了几圈,傻得不行。林青喻往后退了两步,就当不认识这两个人。
他瞥了眼陆梨身后的江望,这人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林青喻朝江望走了几步,道:“晚上你们吃,我晚回来。”
江望“嗯”了一声,视线仍然落在陆梨和江尧身上。
林青喻也没问类似于考得怎么样这样的话。
陆梨和江望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以前那小丫头还去练琴,江望还偷摸着去打拳。现在可好,这两人天天在家,不是学习就是看书。
这样枯燥的生活,时常让林青喻觉得自己住在庙里。
这两人还没什么朋友,陆梨好歹还认识个岑岁。他就没见过江望和谁出去玩,和同学打个游戏就算社交了,这半年倒是被他拉着去打了几次篮球。
江望当然知道林青喻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句话。
他道:“只要她没开口把你赶出去,你就住着。”
林青喻轻“啧”一声,好奇道:“江望,当时为什么留我?”
江望抬眸,看向林青喻。
江尧、岑岁、林青喻、Lizzy,这四个人都和他一样,是陆梨所说的存在于游戏世界里的人。江望知道,除了他,陆梨一定还有其他回去的办法。
所以,江望想让那些不可控变得可控。
他在斩断陆梨的路。
“我有想要的。”
江望轻声应。
林青喻点头,转身背对着他挥挥手:“明白了。往后都去讨好那小丫头。”
.
夏夜的暴雨说下就下,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就像林青喻的大哥。
林青易站在家门口,冷漠地看了眼这弟弟,一点儿也没邀请人进来的意思,只是问道:“要多少钱?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
林青喻比了个数:“利息你定,三年内还你。”
林青易瞥了眼他的三根手指,道:“不借。”
说完就关上了门。
林青喻:“.......”
话怎么说来着。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林青喻既不难过也不失望,林青易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抬眼瞥了眼黑漆漆的天,心里盘算着——
问那小丫头借几天江望,让江望打拳去,说不定这个可能性还比问他大哥借钱高点。但这样,他就又有个难题。
怎么去骗那小丫头呢?
林青喻淋着雨就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江尧已经离开,江望在厨房里忙活。那小丫头在琴房里玩,叮叮咚咚的琴声藏在雨声中,若隐若现。
他上楼洗了个澡,先是探头往下喊了一嗓子,才给陆梨发信息。
【林青喻:小丫头,商量件事,先不告诉你哥。】
【陆梨:什么事?】
【林青喻:得当面说。】
【陆梨:我上楼找你。】
【林青喻:现在不行,等江望睡了。】
底下的陆梨面色古怪地看着对话框。随即她把手机一收,提声喊:“哥哥!”
林青喻:“......”
嘶,这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喻: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望:我想要的,谁也夺不走。
兔崽:我可以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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