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过后，帝禹又立刻恢复冷静。</p></p>
帝王，本就是心志极其坚毅的一类人。</p></p>
朱丹也不嘲讽、讥笑、挖苦帝禹，只是冷眼看着他。</p></p>
“朱丹……”</p></p>
帝禹正要开口，却被朱丹挥手打断。</p></p>
“朕乃帝朱丹。”</p></p>
帝禹双目圆瞪，面目几乎扭曲！</p></p>
但这一次，他没有浪费力气去怒吼。</p></p>
‘帝朱丹’三字，已经说明一切。</p></p>
帝禹缓缓开口道：“朕的失误，几乎令江山社稷万劫不复。但是，朕仍有可为！帝朱丹，你休想得逞！”</p></p>
“你不可能赢。”帝朱丹摇摇头。</p></p>
对弈继续。</p></p>
画面飞转，又过了十年。</p></p>
时光看似无力，其实无敌。</p></p>
曾经宏伟壮丽的阳城、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对弈二十年的时间里，竟都生出暮气。</p></p>
像一位老人，在夕阳余晖下坚定前行。</p></p>
但老人的步伐，终究不如年轻人那般矫健。</p></p>
在这十年间，帝禹又失去了个一州。</p></p>
豫州。</p></p>
此时，帝朱丹的模样又变了。</p></p>
他更换了服饰，身穿五爪金龙袍，头戴冕旒冠。</p></p>
帝朱丹的容貌也越发年轻，像个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半截入土的状态仿佛一去不复返。</p></p>
反观帝禹，他的年纪看着竟比朱丹更显苍老。</p></p>
帝禹须发皆白，所穿龙袍在岁月的侵蚀下，衣角多有破损，并有着严重的脱色。</p></p>
本该尊贵无比的明黄亮色，此刻仿佛蒙上一层灰，脏兮兮灰蒙蒙。</p></p>
可是，帝禹却在笑。</p></p>
“你成长得很快。”帝朱丹冷冷道：“仅仅二十年，你竟能参悟朕所创棋道的部分精髓。帝禹，你确实有资格继承舜的大位。”</p></p>
帝禹笑着，目光却未有一丝丝的松懈。</p></p>
第一个十年，帝禹丢失二州。</p></p>
第二个十年，帝禹仅丢一州。</p></p>
他的棋力虽仍不如帝朱丹，但进步亦是飞快。</p></p>
“有希望！”范离心中如是想着。</p></p>
他甚至开始期待，帝禹在第三个十年的表现。</p></p>
画面跳转。</p></p>
阳城皇宫越发显得破败，仿佛昭示着王朝的没落。</p></p>
范离首先知道了这三个十年的对弈结果：</p></p>
帝禹，一州未失！</p></p>
平手？</p></p>
真的是平手？</p></p>
帝禹用三十年时间，竟与棋道创始人朱丹战成平手？</p></p>
范离隐隐有些兴奋！</p></p>
或许是血色棋盘太过狰狞，或许是朱丹的手段令人厌恶，又或者……用商均骨血炼制的棋子，隐隐透着不敢被利用悲鸣。</p></p>
范离心中，是希望帝禹能赢的。</p></p>
“下一个十年，我就能胜过你了。”</p></p>
帝禹缓缓开口。</p></p>
此时的他，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p></p>
冕旒冠破损脱落，导致帝禹披头散发。</p></p>
龙袍破烂不堪，比乞丐的衣服还不如。</p></p>
帝禹拄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拐杖，勉力站着，腰背却无法挺直。</p></p>
站在棋盘另一边的朱丹，却是个年轻人模样。</p></p>
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一双眸子细长如狐，嘴唇永远勾着邪魅的笑。</p></p>
“帝禹，你实在太聪明了。”</p></p>
“三十年，仅仅三十年而已，你竟能达到和我同样的高度！”</p></p>
“棋道巅峰，推演天帝？”</p></p>
“哈哈哈哈！这其实是一个笑话！”</p></p>
“区区棋道，如何能与帝王之道媲美？”</p></p>
“区区纵横十九道，又怎配演绎真正的天下大势、王朝兴衰？”</p></p>
“告诉你吧！棋道并非朕所创！”</p></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