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桃山,桃花夭夭,竞相开放。
只是桃山上这些桃树,年份不一而足,看上去着实有些不协调。
每当前来朝圣的虔诚信徒,来桃山看到这些桃树时,总会忍不住发问。
那些黑衣神官们,总是能够寻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粉饰太平。
估摸着是粉饰得比较多了,就连黑衣神官们,也相信他们自己所粉饰的说辞。
有一说一,相较于那年春,夫子春游至桃山,书院柯皓然持剑砍树。
黑衣神官的说辞,的确很是漂亮,而且很符合昊天的教义。
这也是神殿的老传统了,若不是靠着自欺欺人,恐怕神殿下属的那几个国度,又该生出许多乱子了。
身红衣穿着一双红色绣鞋,三千青丝全由一根红绳扎起,腰间悬着一柄铁剑。
天下三痴之首的道痴叶红鱼,朝着桃山下走去。
前日叶红鱼去观里看了天书,那个曾经突兀出现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日字卷天书第一页上,虽然排名有些靠后,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日字卷天书第一页。
而那个突兀的名字,有了更为响亮的名字‘太平道’陈玄,书院有史以来的七科甲上。
比当年那个小胖子取得的成绩还要好上很多,听说是解出了“二”字之意。
可‘二’与‘两’之间,又有何异同呢?
往来于桃山的黑衣神官,看着那一身红衣的道痴,皆是停步行礼。
天下三痴之手,裁决司的大司座,总是一身红衣而行,早已是闻名人世间。
虽然有些像是世俗间的怨妇,但谁有敢当面,说这位名满天下的道痴是怨妇呢?
沿着满山桃树间的小径,越过了那条沿着山脚而过的溪水,便来到了桃山之下。
山上,山下,便是两個天地。
相较于桃山之上,桃山之下,多了几分的烟火气。
叶红鱼看向了远处,那一辆简朴的马车,那是裁决司为她准备的马车。
而在那辆马车不远处,裁决司的黑衣神官,正簇拥着那位被誉为光明之子的皇子。
那些神官除了几个出身光明殿的神官外,大部分都出身于燕国。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神殿之中的人情世故,则是格外的多。
叶红鱼冷言道:“简直就是个蠢货,出个门而已,也要如此排场。”
她并不排斥排场,而是排斥没有必要的排场。
当然叶红鱼也知晓隆庆为何如此,无非就是想趁机,借此机会威慑唐国罢了。
唐国的朱紫可能会被吓住片刻,可唐国的铁骑,还有书院可不会被吓住。
叶红鱼走到自己那辆简朴的马车前,正要上车离去。
只见燕国皇子隆庆,满是笑意的走到了叶红鱼近前,问道:“道痴也要去长安?”
马车侧叶红鱼,平淡的说道:“你去你的长安,我去我的长安,两不相干。”
“收起你那可怜的想法,夫子会收下那个小胖子,可不见得会收下你。”
让西陵神国所谓的光明之子前往长安,参与夫子在三月后,招收亲传弟子的考试。
这样的做法很是愚蠢,唐国的亲王又如何,就连唐王的位子,也不过是夫子一句话的事情。
在她看来神殿把控人间诸国的王位,书院把控唐国的王位,在结果上并无多少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