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爷子看着他的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恼。
叶均泽将电话放在一旁,声音很是清凉,听不出情绪,“你不用拉着脸了,待会沈忆慈就过来。”
老爷子咀嚼的动作一顿,“忆慈?她要过来?”
“嗯。”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抑制不住的扬起嘴角,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从我住院到现在,让你带人过来,你就是不带,今天算你懂事。”
叶均泽在外人面前可以肆无忌惮,但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很收敛的,听到这些话也只是不耐的用手抓了下头发,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他的各类报表和邮件。
只是相比刚才的聚精会神,稍显有些分心,意识到这一点,他索性将手机平板电脑关上,转而拿起那部私人电话。
找到戚嵘的号码,没头没尾的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你是不是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沈忆慈了?
间隔不到五分钟,戚嵘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均泽朝老爷子方向看了眼,不假思索的挂断:我在医院,发信息。
对方很是高冷的回了两个字过来:没有。
叶均泽挑眉:那她怎么总是知道我在哪儿?
这次,戚嵘回的更
快:喜欢一个人就是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要不怎么见你?
看到这条短信,叶均泽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掌心中的电话像是会发烫一样,他动作有些慌乱的扣在了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老爷子被他吓了一跳,气的眉毛都飞起来了,“你小子故意的?”
叶均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解释不清刚才的心悸和慌张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想像之前一样,不去深想,随便找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借口敷衍过去,但这次恐怕不行,因为那个让他陷入这些情绪的小人待会就会出现在眼前。
叶均泽努力的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却发现只要视线一看到门口那边,刚收敛起来的又会再一次散乱开来。
没见她的时候还好,一个人工作,生活,像是之前一样,不受任何影响,只是出去玩的次数变少了,玩的时候没有那么开心了。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家里的催婚,还有沈忆慈这个‘累赘’。
可碰到她的时候,他会让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一边装着偶遇的烦恼,一边又会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一颦一笑所吸引。
叶均泽靠向身后
的椅子,长长叹了声,闭上眼睛,有些头疼的按住太阳穴的位置。
现在是什么意思?
人还没来,他就已经开始按讷不住骨子里的兴奋了?
叶均泽觉得那些找过的借口有些不够用了,起码他说服不了自己,仅仅只是因为来了一个可以敷衍老爷子催婚的‘救兵’而高兴。
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从他心底涌上来。
二十分钟后,沈忆慈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叶均泽一脸隐忍复杂的坐在沙发上,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却热情的朝她招揽。
“忆慈来了啊?外面冷不冷,怎么不中午过来,还暖和一点。”
长辈还在,沈忆慈暂时没理会角落里的男人,拎着手里的保温桶走到床头边,“爷爷,我不冷。”
她说着将保温桶递给旁边的看护,“早上家里煲了汤我正好拿点过来,对伤口和恢复都很好的。”
老爷子心里更欢喜,“你来就来,拿东西做什么,爷爷这里什么都不缺,这么多人照顾着呢,你能来爷爷就高兴了!”
说完,老爷子瞪了一眼叶均泽,“还愣着干什么,快搬个椅子过来。”
叶均泽不得已起身,弯腰轻轻松松的将椅子
搬到了床边,正好放在她身旁位置。
视线余光扫到那安静立在桌面上的粉色保温桶,想到刚才的短信心里更乱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说完,也不管沈忆慈和老爷子怎么想,快步走出了病房。
老爷子啧了声,“看他那个德行,成天工作工作,都快成个工作狂了,别的事情一点也不留心,也不知道他想赚多少钱!”
沈忆慈见老爷子气的脸都红了,赶紧安抚,“爷爷,您别生气了,您看他怎么忙不还是过来看您呢?”
老爷子想想,这倒也是。
嘴上却冷哼,“我让他喊你来,他就说你功课忙,学校事情多,其实我也知道,他就是不想带你过来。“
沈忆慈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过来还在医院等着,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说,“怎么会呢爷爷,今天就是他让我来的,说要一块过来看看您。”
老爷子有些怀疑,“真的?”
沈忆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非常诚挚,“真的。”
“算他还有点良心。”老爷子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话,都是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大多都跟叶均泽有
关。
老爷子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中,沈忆慈要比叶均泽喜欢的更多一点,付出的自然也就更多一些,这也不失是一种开解。
叶均泽到走廊抽了一根烟才回到病房,进门对上沈忆慈看过来的视线,发现她没有刚才进屋时那么开心了,不禁也有些疑惑。
“你们在聊什么?”
“反正没聊你。”老爷子一句话把他堵回去,“忆慈啊,吃点水果,都是今天才买的,特别新鲜。”
沈忆慈推拒不了便小口小口吃起来,哪怕她根本就不是很饿,依然非常配合。
吃到一半,察觉到身侧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抬头伸手将装水果的磁碗递过去,“你要吃吗?”
叶均泽想说不吃,但嘴巴快一步冒出了声,“草莓。”
沈忆慈拿了一颗草莓给他,看到他手里还拿着烟盒跟打火机,方向一转直接朝他嘴巴里塞去。
叶均泽下意识张开嘴将草莓含进去,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温热的,软软的……还没等他回味过来,手指主人已经飞快拿开。
叶均泽看着她强装淡定的坐回椅子,脸上一副无事发生的平静,耳朵和颈子却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