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育村这边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白天几乎没有机会侦查摸排,那边都是宗亲,对于外来人口比较敏感,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没事。”相比之下,戚嵘则淡然很多,“我们困难,叶清让他们就更加困难,扁育村总共人口也就一万出头,多摸排几遍也就清楚了。”
“好,随时保持联系,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断电话之后,冯远征开车回到了警局,在门口正好碰见回来的赵局,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冯远征刚喊了一声赵局,对方眼神中的压力已经扫了过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冯远征正好也有事情汇报,并未多想,跟在赵局身后进了对方办公室。
赵局刚一坐下,他便立刻汇报道,“赵局,关于叶清让的行踪我有了新线索,据说他身边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叫做阿肯的人,我们可以将这个人作为一个切入点,看能不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叶清让的具体位置。”
“据说?”赵局并未关注他的提议,只是问他,“据谁说的?”
冯远征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赵局刚才就拉着一张脸,无比严肃的模样。
案子归案子,原则归原则,这一点冯远征
还是拎得清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歉,“抱歉赵局,因为事情急迫,没来得跟您提前申请!”
“紧急的事情多了,难不成你都要跨过我处理?!先斩后奏也要有个度,这个季景然是已经宣判了的人,又是重刑犯,你要见他必须告知我,明白吗!”
赵局很少会发这么大的火,尤其是对冯远征,虽然偶尔会讽刺两句,可总体上对他还是十分赏识的。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气急了。
他一直都在找一件事情,能够提点提点冯远征,现在终于有个把柄在他手里,他肯定要恩威并施。
“听说你还将绑架的事情告诉季景然了?”
“我没法不说。”
“你胡闹!”赵局猛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闷响,脸坐在办公室外面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侧目。
还好办公室拉了百叶窗,从外面并不能看到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就连冯队都被训斥成这样,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撞了枪口,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于是,局长办公室外的开放区域,几乎没有一个人讲话,就单位对负责清扫打理的大姐
都忍不住替冯远征捏了一把汗。
门内,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生气,一个不服,气氛更加的糟糕。
冯远征虽然早就知道赵局是一线出身,可没有亲眼见过,潜意识总觉得他这人还是偏文一些。
做事非常的圆满,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但是今天,看到赵局瞪圆了眼睛,怒火冲冲的样子,那股情绪来的很快,并且毫无遮掩,非常真实的展现了出来。
那是冯远征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赵局,那种扑面而来的威严与压力,哪怕是他都会忌惮三分。
“赵局……”
“你还知道我是赵局,是你领导?我以为你一无法无天,眼里早就没了这些呢!”说话的同时,赵局已经从书桌后走到了书柜前。
仰头看着里面的无数卷宗还有几本寥寥历史书,努力的调节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知道你跟戚嵘关系好,因为是他妻子的案子,所以格外上心,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是自有人,有背景,有身份,但你是警队里的一员,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是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局里,别人不敢诟病戚嵘,但不代表你也一样,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明白。”
赵局在说的是他擅自去监狱那边
面见季景然的事情,既然能如此之快的传到他耳朵里,肯定是有人就此事打了小报告。
冯远征心中有些忿忿,毕竟都是为了案子,大家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个时候背地里使绊子,是瞄准了阴他。
“赵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论你服气还是不服气,这件事情就是你没有处理好,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及时上报,我不会拦着你,明白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无疑是告诉他,不要再继续追究打报告的人是谁,赵局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一来,事情已经发生,的确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二来,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这样的情形下,还会加重内部矛盾。
冯远征只好将这口气咽下,“好,赵局,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写检查。”
赵局见他拎得清孰轻孰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摆摆手道,“你去吧。”
冯远征转身走到门口,思绪是有些被打乱的,等赵局喊住他的时候才想起来,季景然这边的事情还没有交代。
“对了,那个叫阿肯的人,你派人去查一下,一定要仔细,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冯远征出了办
公室之后,对上了一双双朝自己看过来的视线,他皱起眉头,拍了两下手掌,“都不忙是不是!?”
这下,大家才都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各自的工作上,只是心中都在惊奇,赵局今天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阿肯的资料调查起来的难度,比想象中还要大许多,他的资料被注销过,名字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做这样生意的人,又有几个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贴出来呢?
于是,冯远征只能第二天带着画像师再次找到季景然,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可以通过这种面部识别的方式来筛查一下阿肯的信息。
索性,对于阿肯,季景然的记忆还算清晰,描述出了他的几个特地那——
一,嘴角左边有一道疤痕,像是烧伤形成的陈年老疤,许多瘢痕。
二,阴阳眼,左眼单眼皮,有眼双眼皮。
三,招风耳。
画像师根据他的描述,慢慢的绘制出了一个大概的草图,再通过季景然的描述一一确认。
整一幅人像画越来越立体,直到季景然说出,“对,就是长这个样子。”
画像师才终于停手,至此,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而手边的草图也已经有十几张。
“冯队,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