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凌晨十二点半,叶家。
叶钧泽刚处理完今晚的应酬,前脚踏入家门口还没五分钟,后脚就接到了林跃打来的电话。
对方声音有些着急,但音量很小,听起来非常的无可奈何,“叶少,我是戚总的秘书,戚总在红鼎参局情况有点混乱,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红鼎是J市最高端的会所,大老板是裴家的裴昱,叶钧泽在里面也有些股份,虽然占比不多,当初就是为了给朋友一个面子。
作为朋友和股东,叶钧泽身边的人都不会参与红鼎的一些玩家局,一来是容易被人诟病,二来有他们这群人在,谁还敢真的放开手去赢钱啊……
戚嵘鲜少对这些感兴趣,怎么突然会去红鼎参局了?
叶钧泽下意识觉得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就以他这么多年对戚嵘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参与这种游戏的。
电话都来不及挂断,叶钧泽立刻将准备离开的司机喊住,穿上鞋子重新上了车。
二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红鼎会所的门口,劳斯莱斯幻影,一改白日大众昂辉的低调,他下车,在一众经理的护送下高调的进入了会所。
经理
带他到了三层的玩家开放场所,里面都是红鼎的大VIP,在门口,他看到了站在一侧的林跃。
对方显然比他更加着急,立刻快步迎过来,“叶少,您总算来了,戚总已经进去玩了好几把了,我怎么劝他都不肯听。”
戚嵘的脾气性格叶钧泽也是了解的,兄弟这么多年,别说是林跃了,真的倔起来他们劝都未必会听。
他只是好奇,“你家戚总今天出什么事儿?”
来的路上叶钧泽就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戚嵘都失去理智?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戚总今天去找了季小姐一趟。”
季小姐?
叶钧泽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脱口而出,“季溏心?”
“是。”
他短促的笑了下,“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在这等着吧,我进去把他带出来。”
“麻烦您了。”
叶钧泽身上还穿着家里灰色的套头针织衫,下半身一条到膝盖的宽松外穿深蓝色裤衩,好歹脚上的拖鞋换下来,六位数的联名款运动鞋被他踩着后跟,看着都心痛。
这幅形象模样出现,立刻引起大厅里其他客户的注意,不过也有不少人认出
他是叶家的少爷,谁都不敢说什么。
叶钧泽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戚嵘跟前,双手朝在裤子口袋里,他轻轻将下巴磕在男人的肩头,姿态亲密的有些……gay。
“戚嵘哥,干嘛呢?”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戚嵘立刻偏头躲开,看到是他之后才忍住没有一拳打出去,“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啊。”
戚嵘玩了几把就赢了几把,此时桌子边上的筹码都已经快要放不开了,看到叶钧泽这张脸,不知怎么忽然就没了兴致。
他直接将筹码推给了旁边的人,“你来。”
叶钧泽挑了挑眉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禁感慨了句,“赌博赢钱不要,这是做慈善啊!”
戚嵘转身离开玩家大厅之后,看到林跃站在外面不禁驻足瞪了他一眼,林跃差点当场心肌梗塞背过气儿去。
叶钧泽在后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有让他继续跟上来。
两人进了二楼的包间,经理已经眼明手快的准备好酒水,伴随着的还有慕名而来的姑娘们,平时戚嵘对于这些夜场的姑娘都是能推就推,清高的不得了。
但是今天……
光线昏暗的沙发上,他看到戚嵘拿着杯子端着酒,来者不拒的周旋在各色异性间,玩午夜场的都是游戏人间的个中好手,戚嵘的身价不言自明,勾人的很,此时褪去平日淡漠矜贵的外衣放开去玩,这样的落差已经足够魅惑人眼。
纵情声色间,男人也没停下往嘴里灌酒的动作,有人贴上来他虽不主动却也没拒绝。
稀奇了啊……
越是惊奇,叶钧泽就越好奇,那位季小姐到底是给了他多大的打击,才能把这个自制力几乎变态的男人打击成这样。
可是这放纵都放纵了,这人为什么还阴沉着一张脸,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叶钧泽觉得自己有必要上前提醒他一下了,在他惹出更大的麻烦之前。
于是,两人今晚的风格像是调转了一样,向来对玩乐这种事情比较看得开的叶钧泽,破天荒的将屋子里的女人都赶了出去。
也不能说是赶,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偌大的包间立刻清净下来,他坐在男人旁边的位置,拿过一个全新的水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也不管旁边的人是否要喝,颈自跟他碰了一下仰
头饮尽。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叶钧泽瞄到了男人衬衫领口下脖颈处的红色抓痕。
不只一道,而是一道又一道交错叠加在一起,很性感却也很惊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他虽然在玩,但是没有让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近身,那么这些痕迹……
叶钧泽想到林跃刚才的话,脑袋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口烈酒卡在喉咙里差点呛出来,他拿过纸巾将嘴边的液体擦了擦。
有些惊讶的看向身侧的人,“戚嵘哥,你不会是对小嫂子……”
他说到一半顿住,戚嵘听着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抬手撑在眉骨处,眼睛一闭承认,“嗯。”
叶钧泽怎么都无法想象,这种事情会出现在戚嵘身上,他甚至愿意相信边云卿会崩溃,也无法跟戚嵘联想到一起。
但同时他也明白,一旦让戚嵘用强的,任何反抗都没用了,下场一定非常的惨烈。
可为什么强迫的人是他,这个男人看起来还那么难过呢?
忽然,他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无比低落的男人。
戚嵘无声勾唇,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你什么都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