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如意打来的。
她拿着手机随着叶素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接起来,“喂,妈?”
“心心啊,妈真的是睡糊涂了,这才想起来你今天去学校,你现在到了没有?”唐如意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慌张。
季溏心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笑了一声,“妈,我都已经收拾完东西了,你就别操心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我现在这个记性,得亏你想着……”
“你怎么现在才起,吃饭了吗?”
“昨天晚上一直想着这事儿就没睡着,今天早上起晚了,不过刚才看护已经给我打了小米粥回来。”说起看护这件事,唐如意又忍不住念叨,“心心啊,妈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这看护下个月就没必要再请了,咱们钱不富裕,没必要铺张。”
“妈,你就先用着吧,我开学之后时间紧了,肯定不能跟之前一样天天去看你,有看护在,我也放心。”
唐如意还想说什么,被季溏心打断,“你就听我一次吧。”
……
挂断电话后,叶素朝她看过来,“你妈妈在住院吗?”
“嗯。”季溏心神色淡淡,并没有想多谈的打算。
叶素见状也没继续深问,拉着她的手走到学校的
宣传板前,“对了溏心,咱们新生入学之后立刻就要军训,听说军训特别苦,半个月下来能黑一大圈,听说好多人受不了请病假。”
“这么严重?”在她心里大学的军训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并不会有太大难度。
“真的,我开始也不信,但我认识上一级的学长,他就这么说的,是从部队派来的教官,特别严格。”叶素手舞足蹈的跟她比划着,一张小脸写满了惆怅。
季溏心没太往心里去,只觉得看着叶素这幅天真无邪的模样,非常羡慕,她经历的太多相比较于同龄人总是少了份异想天开,但愿,她能放开自己吧。
……
另一边,自从上次在别墅碰了壁后,沈君宜心里便一直有根刺扎着,之前,她没见过季溏心,倒也没有过多的想象,见了之后,她心底的焦虑更甚,一想到那张年轻貌美的脸就坐立难安。
都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喜欢年轻的姑娘,戚嵘定力再强也是男人,很难说他会不会对这个女孩想越来越上心,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他上心之前占据他心里的位置。
可是现在戚嵘摆明了不给她机会的姿态,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下午开会的时候,沈君宜一直心
不在焉,直到坐在主位上的领导交代最后一件事务——
“对了,还有一件事,J大那边今年军训调派配合的士官尽快分配好,把名单交到办公室,别拖拖拉拉的,都把好关,出了问题我责任到人。”
J大在J市那是屈指一数的好大学,可谓是重点中的重点,不仅生源好,航空系的优秀毕业生也会往部队输送,所以学校的军训这块一直都由部队提供,算是一种礼尚往来。
沈君宜本来全无精神,挺到这件事之后眼睛都亮了。
“领导,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她突然自告奋勇,惹来会议室其他人侧目。
领带有些意外她的积极,不过是一件小事,谁来处理都一样,很快首肯,“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名单汇总好了你报上来。”
沈君宜满口答应下来,“是!”
……
是夜。
司机将车子挺进别墅前院,视线往前绕到那陷入一片黑暗中的气派洋房,轻声提醒正闭目养神的男人。
“戚总,到了。”
靠在后座椅上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眼底并没有刚睁开眼的混沌和惺忪,一片清明。
他压根就没睡着。
“走吧。”
话音落下,司机忙不迭的下车走到他这一侧将车
门拉开,弯腰恭敬的候在一旁。
男人眉眼不抬,抬手襟了一下西装腕间的水晶袖口,径直朝别墅大门走去。
‘滴滴咔—’
清脆的解锁声响起,前脚刚踏进玄关大门,头顶的感应灯便应声亮起,然而除了头顶这一束昏黄的灯线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
之前还没觉得家里多了个人有什么不同,只是耳根子乱了些,可陡然少了她,竟然有些冷清起来。
戚嵘视线扫过偌大的客厅,弯腰换下鞋子,伸手将墙上的开关按下。
‘啪’
水晶吊灯折射出明亮的灯光,瞬间洒满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总算不显得那么凄凉。
戚嵘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仍在沙发上,一天紧迫的会议下来,头都涨得有些痛,大刺刺的坐进沙发中,抬手捏着两眼之间的位置,疲惫写在丰俊的面容上。
无人机的研发开始就遇到难关,老员工习惯性懈怠和技术人员的散漫都是他无法忍受的,为此今天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没把会议室的桌子都掀翻了,此时静下来耳边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汇报听的太多,有点幻听。
静坐片刻,他将手放下,视线落在身前的桌子上,原本摆着两只瓷杯的垫
子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杯子,而后朝二楼卧室方向看了一眼,起身走上去,路过主卧推开客房的门。
原本应该摆放整齐的被褥不见踪影,就连桌上的小玩意也全都消失不见,整个房间跟没人住过似的干净,却让人看了心里添堵。
她倒是收拾的利索。
一声不悦的嗤笑从唇间溢出,目光流转,略过书桌时狭长的眸子眯起几分,欣长的身影推门走进去,遒劲的长腿在桌子前站定,伸手将纸条拿起,一行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底——
开学了,带走的东西都折算好价格算进我欠你的债务里吧,到时候一起还你。
白纸黑字,冰冷淡漠,没有一句是提到有关钱之外的东西,单单是看着这行字就已经能想象得到她写下时的表情。
之前还在他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现在摊牌之后倒是无所顾忌,跟他算的这么清清楚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划清界限?
男人脸色如同冰封,盯着那纸条的眼睛像是要在那白纸上烧出一个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将手里的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本还担心她会因为那天的事情受伤,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多,她巴不得借此机会跟他掰扯干净,压根用不着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