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走!这五日时间,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就是睡着了,做的梦,仍是有关将军中箭的梦。
黄天一身盔甲,直立挺拔地守在军帐口。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往这边走来的一队人,在带头的小士兵即将开口前,他先说道:“闲杂人等,不要打扰将军!”
黄天的声音很严肃,带动小士兵也跟着严肃起来。小士兵向黄天点了点头,态度认真地说道:“天兄,这位是将军的夫人,她来见我们将军。”
向晚没有耐心介绍自己,她直接问:“我可以进去吗?”
她是……将军夫人?
黄天愣了愣,刚要开口,却见军帐里头,走出一人,他愁眉苦脸,手里端着几乎没有喝过的药汁。
“张成!”向晚一眼就认出了张成,她的目标,从黄天转移到了张成身上,“将军呢?”
“夫……夫人?”在军营里见到向晚,张成很震惊,他眼花了吗?怎么会在军营里,见到高将军的夫人?
向晚见他愣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这一抓,把张成抓回了神。
“真的是夫人……”他的语气仍是不可置信,确定了自己没在做梦,张成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将军在里面……我……我带夫人进去……”
张成一手拿药,一手掀起帐帘,走进军帐。
向晚对秋色等人说了句“你们去找一处歇歇脚”,便随张成进了军帐。
即使是白天,军帐里也十分昏暗。
张成把药放在桌上,他将向晚领到高沉的床边,实在不忍心看向床上的高沉,他怕自己再看,又是要掉泪。
张成哽咽道:“夫人,将军在这儿。”
向晚走在床边,蹲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的高沉脸上。
只是看了一眼,她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般模样的高沉……她是第一次见。就是原身,都不曾见过这样的高沉。
躺在床上的男人,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唇色发紫。
他很瘦,瘦得脸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他向来薄情的双眼此时紧紧地闭着,喜欢蹙起来的眉头,没有一丝刚刚皱过的痕迹。
“他怎么样了?”
“很严重吗?”
“会死吗?”
向晚咽下了喉咙中泛起的酸痛苦涩,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将军中了箭,是毒箭。”
“将军反应得快,那箭险险离了要害之处。”
“箭是拔掉了,只剩余毒,只要将军喝下大夫配的药,便无大碍。”
“我们用了很多法子,可这药始终没能喂下去……前三日,药没能喂下去,好歹还能喂些水。”
“可是这两日,竟是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张成忍着悲痛将话讲完,也许是心里实在难受,他讲得极慢,讲一句,顿一句,讲一下,顿一下。
“大夫说,若七日内都无法将药喂进去……”张成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绝望,“将军他……凶多吉少……”
“你下去,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事情的始末了解得差不多了,向晚的心,却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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