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家里修养,对我几乎没有好脸色,母亲对我也是异常的冷漠,我感叹又回到了多年前的相处模式。本想问问母亲去了哪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的父母,现在更是如此。
我在家里一无事处,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温暖,脑海中闪过江皓然的笑脸,我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自那天黎晰在医院遇到江皓然后他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那怕是短暂的问候语。
我约了黎晰在公园见面。
午后的公园异常热闹,刚好赶上周末。
我在一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面一对小情侣在尽情的嬉笑着,像极了多年前我与高轩的笑脸,现在回想起那段感情仍然不能释怀,付出的永远没有回报。心里一阵感慨,年少的感情到底能维持多久?永远吗?
微风拂面,我闭上眼睛等待黎晰的到来,如果一切顺利也许很快步入婚姻,为什么我犹豫不决呢?本想要一个简单的婚姻,现在一切都水到渠成,为何心里忐忑不安。
一阵脚步声向我方向而来,我站起来微笑走向他。
黎晰并没有往日的和颜悦色,直接进入主题。
“找我什么事?说吧?”眼睛看向旁边的花圃,不停的看着手机,合上又打开,又合上,反反复复,心不在焉的敷衍着我。
我当作没有看到,心里的火苗燃起又掐灭。
“我现在没法上班,能陪我去旅行一趟吗?去哪都行,这些年我们倆几乎没有单独去旅行过。”我迫切的希望能答应,有他陪着我或许能忘记不该有的事情。
黎晰瞟了我一眼,嘴角有些嘲讽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这样的他让我很陌生,不断的在心里腹侧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从医院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舒大小姐,你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的本事见长啊?怎么?姓江的甩了你,想起还有我这个小人物存在?我在这里谢谢你在百忙之中能想起我。呵呵。非常抱歉,我很忙,恕不奉陪!”一双丹凤眼中竟有着浓浓的恨意涌现出来。
“你抽什么风?能不这样讽刺我吗?”我的火苗窜上了头顶,语气生硬,眸子中淡淡的雾气迷蒙着。
“既然攀上了富二代找我做什么?我再说一次,你爸凭什么对我说出那些话,我也忍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辞职我们也没法处下去。”手机跟催命似的。
黎晰又匆匆离开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这个情景像极了多年前我毕业时高轩拒绝我急匆匆离开学校时一模一样,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他只是有急事去处理了而已。
掐指算算,我已经是无处可去。在公园直到天黑,管理员情场我才恋恋不舍迈出。
漫无目的的四处逛着,不知该去哪儿?路上的车灯跟路灯的灯光相交辉映,密密匝匝的行驶着,我迷茫的望着来来往往回家的路人发呆。
深夜天气微凉,我摇摇摆摆的朝着家的方向,心里渴望黎晰在门口等我,但愿他今天跟我开玩笑,祈祷着加快了脚步。
家里黑漆漆的,安静的可怕,我多想他给我一个惊喜抱着我转几圈一个平安吻,在这打开门的瞬间我的心跌到了深潭,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家里。
我苦笑,摇摇头,舒冉啊舒冉,你终究是个祸害,不管多优秀的男人都跟你无缘,你在奢望着什么?找个普通人嫁了吧。
注定这夜又是无眠,蜷缩在黑夜中盘算着以后该如何过,白天黎晰的意思很明白,他是个聪明人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间接的告诉我已经结束了,我还有
什么理由再去死死纠缠呢?我们之间有过数不清的矛盾、误会、争吵,我都没有想过真正的分开,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也许都是我的错,不能勉强别人去接受你的所有。也许我注定是个不幸的人,就如父亲在火冒三丈时对着我吼的话历历在目,舒冉,你终究会作死在你自己的手中,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终有一天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你会后悔的。
我喝完了家里所有的储藏酒,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高轩跟别人远走高飞时的样子,其实我不想借酒消愁,可是现在除了喝醉缓解心中的痛楚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家里四处散发着各种酒味,空瓶子散落在各处,我赤脚行走在空荡荡的家中,怀中抱着黎晰落在家里的衣服,使劲地吮吸着他的味道,思念昔日的日子短暂而快乐,喃喃自语犹如一个疯子到处穿梭着。
直到胃出血,这些天滴水未进使我周身疲软抽走了所有力气,趴在地板上等死,不断的吐血,地板上猩红的脚印看上去异常瘆人,伴随着强烈的血腥味充斥着。
我朦胧间我又看到了外婆向我招手,跟上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两个人一起向我招手,步伐轻盈,竟然是姥爷跟外婆年轻时的样子。我不断的向前爬着,伸着手想勾住外婆的手。
“快来,跟我走,去我的世界没有痛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几乎抓住了外婆一双苍老的手,但是外婆的脸不断的变换着,姥爷不见了。
突然脚下一滑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
“啊!”
我惊恐的喊着,却发现自己趴在地板上,嘴角不停的冒着鲜血,四肢无力,就像被我挑断了手筋无法动弹,血再这样留下去,也
许这次真的该离开了,为什么外婆没有带走我?困顿的眼很快又很快合上又睁开,我尽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
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没有告诉江皓然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很想亲口告诉他,我爱他,没有缘由的,我分不清楚是爱情还是亲情,总之我内心深处始终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我还想告诉黎晰不要随意的丢下我,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前胸贴后背,口中涌出大口的鲜血,满口的血腥味让我再次身体不断的抽搐着瑟瑟发抖,鲜血染红了我洁白的衣衫,雪白的地毯染红了一边,我再次努力睁开涣散的眸子,家里所有的东西呈现着倒影,我又看到了外婆朝我伸着如干枯的手,我使出全身的劲儿也没有拉住外婆的的手。
我听见遥远的敲门声忽远忽近,犹如在天边,耳朵也出现了幻听。
离门口只有一步的距离,现在对我来说有十万八千里的遥远,嘴里混合着自己能听到的话。
“救……救我……救……”
我又听到好像是我门前有大声说话的声音,又似乎是撬门的声音,再一次的强烈的咳嗽后我再也经受不住,伸着血乎乎的手又望了一眼门逢里照射进来的光再也扛不住疲惫闭上了眸子,嘴角有一丝丝的微笑。
几天后,我转了动眼珠子,茫然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我又闭上了眼睛,我是死是活?
我再次睁开圆溜溜的眸子,帘子被拉上,遮去了光。
“别动,再躺会儿,听话。”我慢慢转过脖子,诧异的盯上一双既高兴又伤心的眸子。
我伸出干巴巴的手,却被握在手中亲吻着。“再也不能做傻事,我不能想像我再去晚一步,你是不是就已经离我而去。”
江皓然脸
色憔悴极了,胡子拉碴,头发有些乱,嘴角干裂,唯有一双眼睛有着温柔。
“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别担心,我酒喝过了。”我张开没有血色的唇勉强的笑了笑。
“你一直在照顾我吗?”我扫了扫四周,没有看到父母,也没有看到黎晰的身影。
刚刚维持好的心情瞬间失落。
“别看了,你父母应该不知道,我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没有通知。”江皓然把我扶起来,喂我喝了一点水后道。
我没有说话,也许父母知道了也不会来吧,有我这样的女儿给他们丢尽了人,对我来说死亡只差一步。
“你送我来的?”
“嗯嗯,我把你家的门撬了,已经换了新的,放心吧,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别担心。”江皓然又倒了一杯蜂蜜水。
正说着,黎晰站在门口,我这会儿靠在江皓然的怀里,忘记了反应。
黎晰的一张脸黑透了,眼中的嘲讽更浓了,紧握的手指不停的抖动着,额头青筋暴露,分分钟钟火山爆发的样子。
江皓然向我笑笑,然后说出的话瞬间让房间的温度冷了下去。
“黎晰,你还有胆子出现在这里?”声音如冰没有一丝温度,轻蔑瞟向门口的黎晰。
黎晰的脸色不停的变换着,盯着我目光如炬。
我低下了头,看着手指头。
黎晰嘴角上扬,慢悠悠的晃了进来。
“她是我的女人,你!请离开。”指向大开的门微笑着伸出手下了逐客令。
江皓然不喜形于色,点点头。
“不错,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有种。”
我慢慢下床,站在中间,这样的黎晰实在太过与陌生。我面无表情对头上黎晰同样没有一丝温情可言的眸子,距我千里之外的样子。似乎我只是他的一件玩物,容不得别人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