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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地方?”
“您还记得,寒先生您第一次来柳港时,那艘图赓列夫轻型舰失控坠毁的井口吗??”
记得……
谁会忘记人生中,差一点死翘翘的事发之地……
寒筱北持槊回到室外,高塔的外层护盾岌岌可危,他接连向大理寺成员们下令:
“调拨二十人!吸引开那台步行机,我们从击溃的这一支部队的缺口突入进去!你们照顾好伤员和死者!如果有逃来的零散居民,亦或工人!全力以赴的照顾。”
红衣卿员的小队长担心道:“寒先生,那你的人手就更不足了!我们只十人就能引开那台机器,你多带点人吧!”
“不用,我们是去扑火……你们才是救人的。”
寒筱北心里,已经把老傅绘制的地图倒背如流,他默念着复述老傅的话。
老傅如此说道:
如果敌人一线推开,把他们身后的地盘看作短暂的占领,那么沿他们推进线剪下的四边形占领区,占去了港区“半壁江山”。
那个井口的防卫舰残骸拿吊机吊出来后,装上去的数据塔,能记录港口所有的进出港货物资料,同时还承担着信号接收的重任。
把那个位置搞到手,一可抢在敌人之前保护好大量的深港数据,二可利用仪器机制,反推信号强度,让敌人步行机搭载的防空火力变哑巴!
难点在于,那个位置在地图四边形的几何中心,而他们只是击溃了敌人推进边缘的第一列步兵,后面还有什么装备,还有多少数量,未知。
外骨骼给他上了一针肾上腺素,不知怎的视力也好转些了,他望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但是那宿命中的数据塔,依旧在冷意横生的海风里矗立。
回头数完人数,工人、卿员,三十多人。
“老傅,你带头,找近路。”
“是,左拐走6a卸货道,上三层阶梯转217d……”
咳咳咳……
到处都是烧坏了集装箱冒出来的烟,能把人呛出眼泪,扼着地面飘荡。身份不明的陆军步兵已经使用起随身灯具,幽灵般在集装箱直接晃悠。
老子打的就是幽灵!
寒筱北听声辨位一槊捅穿箱子,从侧面干掉一名,拭干净刀尖血。困顿囚篓之局,唯有不疑而战者生存!
步行机的齿轮盘铿锵作响,众人刹住脚步,绕过无数集装箱后,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映入寒筱北的眼帘。
数据塔。
奥摩iii步行机不同于“低矮”的勘地机,炮塔与多重步足紧密相连,这一型机器拥有拟人的机械双足与骨盆结构,炮塔高耸,防护装甲多设置曲面。
话又说回来,“低矮”是相对这些重型机械的设计而形容,倘若对人,在一众陆军器械里,即使是勘地机,大理寺业已付出了几条生命。
“这是耻辱,我们要报。”老傅工头望着远处作威作福的叛军如此说。
他显得比两位大理寺的兄弟更懂得失去同袍的伤感。
寒筱北:“别乱动,看起来他们将数据塔周边营建为一片营地了,地面筑高了一层……”
“步行机!!”小胡哑然失色,指向数据塔的塔身后,寒筱北也一道看去。
一架建梧级轻母舰自港口的水边迎着巨浪升起,它的腹部悬吊着三台步行机,以及数艘步兵登陆艇。
“增兵手法!寒先生,你不是说他们不会继续往前攻击吗?”
“冷静!就是这增补,也不足以威胁任何城区!我看他们就是奔着塔来的,迫击炮!”
寒筱北脚底忽然一软。
几门轻炮从大理寺的健壮卿员们的肩膀上卸下,他们依托排水渠的深沟,将此地当做散兵坑,下决心要跟这群叛军好好打一场星际时代的“堑壕战”!
当然,寒筱北不是鲁莽的决定开火,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看到,叛军们的枪口已经转向这边。
先声夺人!
恰逢母舰钻回水里,步行机刚刚落地,他们寥寥几发炮弹落下去,打乱了叛乱者的部署。
迫击炮是他们从大理寺出来就携带好的轻型号,炮弹则取自老傅工作的高塔阵地,那是穿深能力有限,但是主打一个对步兵伤害拉满的粒子高爆弹。
冥冥之中,有一发恰恰落在最左边一台的顶部,叛军的驾驶员还没进舱,就被轰得跌下三十米高的步行机……!
另外的炮弹,则是好运连连,有几发都重叠落到同一台的腿部,齿轮盘位置——那里有一种力场发生器,用于支撑步行机笨重的上部炮塔,而现在重叠爆炸的威力震碎了那仪器!
可想而知,在众人面前,那山一般高大的东西的机械足被自己的体重压断,拉扯着疾速变形的钢铁与零件摔落!
老傅激动地喊:“仓库里闲出个屁的炮弹!压仓底这么多年!我就知道有用!呜呼!”
可是胜利只是瞬间的错觉,敌人的枪口整齐抬高,落弹便是一阵密集的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