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海妖突然闯入,使得康兰但丁吃了一惊。
“你……你是何人?”
“来人,给我拿下!”
数十名家奴冲进来,抄着棍棒冲向海妖。
海妖冷然一笑,毫不犹豫吹响手中的长笛。
“镇魂曲!”
陆远立刻捂住耳朵,退后退得老远。
在镇魂曲的催眠下,康兰但丁和他的家奴们瞬间都歪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惟独波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与我能力相同之人。”
“你是哪里的妖,愿不愿意做我的部下?”
“我做你大爷!”
海妖丝毫不顾矜持,骂骂咧咧,“姑奶奶跟你素不相识,就替你挨了一刀,还差点丢了性命。”
“今天,我非要将这一刀从你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波旬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变得狰狞些许。
“狂妄。”
“既然你不愿臣服于我,那就只好让你死了。”
说罢,波旬纤细的五指间黑雾萦绕,召唤出一把幽紫色的琵琶。
只见她的手指拨弄琴弦,瞬间凝聚出紫雾腾腾的音波。
哪怕隔着数米远,还捂着耳朵,都让陆远感到耳膜一阵刺痛。
“这个劳什子波旬,果然与海妖的能力极为相似。”
陆远皱着眉头,沉声道,“海妖,你打得过她不?”
“放心!”
海妖此时战意磅礴,没有丝毫恐惧,“不把她的脑袋拧下来,老娘就不过了!”
“天杀曲!”
当即,海妖全力吹动笛子,释放出一道道杀意腾腾的音符。
但是,这些音符并没有像刚刚对付死士那样,直接将波旬融化成血水。
而是与紫雾音波触碰后,在半空融合在一起。
形成一股刺耳的音浪,散发出恐怖的破坏力。
四周的墙壁直接破碎开一道道龟裂,架上的古董也相继炸裂开来。
身处这生不如死的噪音中,陆远便是死死捂着耳朵,也痛苦得呲牙咧嘴。
“他娘的!”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他之所以只带着海妖单独行动,本来只是想生擒了康兰但丁。
但谁能想到,康兰但丁的身边,竟然还跟着这么一个能力与海妖相仿,实力也丝毫不弱于她的女魔头。
早知如此,自己说什么也得让灵雎再多呆两天啊。
要是我蛊仙实力的龙女姐姐在,还能容你这女魔头如此猖狂?
陆远没办法上前帮忙,也不能扔下海妖自己跑路。
只得捂着耳朵站在一旁,满脸苦逼地忍受着。
二女一个吹笛子,一个弹琵琶,相隔数米斗了一阵法。
数分钟后,波旬仍然面带笑容,从容不迫。
海妖却已经额头冒出丝丝冷汗,握着笛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若是自己先前储存的庞大水源在,她根本不惧波旬。
或者完全可以不与这女魔头斗音,直接用驭水之术将她灭掉。
但现在,吞海袋内仅仅只有她这两天刚刚收集的几条小河沟。
即便使出来,也未必能奈何波旬。
一时间,海妖心中可谓无比纠结和复杂。
她心中始终有一口气,不愿向这间接坑害了自己的女魔头服输。
但是,奈何自己仅凭天杀曲,根本无法将波旬击杀。
倘若再僵持下去,自己一定会败下阵来。
但是,刚刚她可是气势汹汹地破墙而入。
若是未能奈何波旬,就这么灰头土脸地逃跑。
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正当海妖心中纠结之际,余光注意到身后。
远处,一群黑衣人如从天而降般突然现身。
手中握着钢刀,迈着木讷的步伐走向陆远。
“这些人……为何顶着我与这女魔头斗法的音浪,不受丝毫影响?”
海妖面露骇然之色,猛然看向波旬。
“难道,是你……”
“不错。”
波旬妩媚一笑点了点头。
“你的歌声,可以操控活人的心智。”
“而我的歌声,可以操控死人的行动。”
“现在看来,死人比活人更好用,你说对吧?”
海妖一时心急如焚,焦急道,“主人,快跑!”
但此时此刻,陆远身处音浪的桎梏之中,根本一动都动弹不得。
自己却又被这女魔头给拖住,根本无力抽出身相救。
眼看着顷刻间,黑衣死尸们已经逼近至陆远的身后。
海妖急切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身披黑色袈裟之人突然现身。
正是卑弥生。
“上!”
卑弥生替陆远挡下一刀,一脚将那死尸踢翻。
随即暴喝声,瞬间有数十名梵天会信徒,从院墙上一跃而下。
这些梵天会的信徒,与那些死尸一样,不受海妖与波旬的歌声影响。
直接施展毕生所学,与死尸们斗得不相上下。
这一次,轮到波旬面露愕然。
“他们是何人?!”
“竟然能与我的傀儡,斗得不相上下。”
“而且这些人身上,为何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波旬正错愕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当然感到会感到熟悉。”
“魔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道靓丽的倩影,瞬间出现在半空中。
正是湿婆,双脚踏着青光,手中长剑奋力劈向波旬。
波旬面露慌张之色,慌忙举起琵琶抵挡。
只听咔擦一声,她所引以为傲的琵琶法宝,直接如豆腐一般,被一剑劈成两段。
“是你!”
波旬惊恐瞪大眼睛,似乎终于才认出来。
“湿……湿婆!”
“你这女人,竟然也还活着?!”
“不,我已经死了。”
湿婆面无表情,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神性,一字一句皆口含天宪。
“只不过,不将你这妖媚除掉,我死亦不瞑目。”
“为了修炼出这一丝邪念,你耗费了近千年岁月。”
“今日我便要斩了你的邪念,让你滚回第六天,万年内都无法荼毒人间!”
话音落罢,湿婆掌中剑锋金光一闪,娇喝一声刺向波旬。
波旬镇定下来,立刻召唤出一把短刀。
两女在半空斗法,短短一瞬之间便过了上百招,动作眼花缭乱,肉眼根本难以捕捉。
她们两个虽都早已巅峰不在,但到底是绵延千年之久的宿敌。
此时厮杀起来,俨然两个不要命的疯子,全都只攻不守,不分伯仲。
“乖乖,真是高手过招啊。”
陆远看得一阵发愣,良久才回过神来。
看向一旁单膝跪地喘着粗气的海妖,沉声道,“海妖,还能动吧?”
“快,揍她丫的!”
海妖站起身,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揍谁?”
“这两个人,好像都和我仇……”
“你说呢!”
陆远在海妖头上涮了一巴掌,没好气道,“帮哪个咱们能活命,你就帮哪个,懂?”
“懂了。”
海妖面露战意,从腰间解下吞海袋握在掌中。
“幸亏我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吸收了一些河水。”
“现在,正好派人用场!”
波旬正竭尽全力,全神贯注与湿婆搏杀着。
突然,一道无色无形的流水锁链,悄无声息从下方猛冲而来。
直接像蟒蛇一般,一口咬住她的脚踝,并瞬间将小腿束缚住。
波旬脸色骤变,两眼死死瞪着地上的海妖,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会驭水之术?!”
“不错,你方才不是问我,是哪里的妖吗?”
海妖冷笑道,“我便是海纳百川,汇流成妖的海妖!”
波旬正惶恐愤怒,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流水锁链。
但海妖的杀意却更加坚决,即便震得口吐鲜血,都没有松懈半分力道。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湿婆瞬身至波旬的面前。
举起手中长剑奋力一劈,瞬间将波旬劈作两段。
波旬陨落的一刹那,那些黑衣死尸也瞬间跟着化作黑雾消散。
身陷苦战的卑弥生等人,顿时如释重负都出了口长气。
作为胜者的湿婆,也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从半空陨落向地面。
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海妖的怀里。
“姑娘,抱歉。”
湿婆艰难地睁开眼睛,苦涩道,“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你以为道歉就管用吗?”
海妖冷声道,“我海妖,向来是有仇必报!”
“你当初将我打成重伤,还耗尽了我整个吞海袋。”
“这笔账,我怎么跟你算?”
“恐怕,是算不清的。”
湿婆叹了口气,淡笑道,“我这辈子,做过的错事不少。”
“唯独这一次,是最后悔的。”
“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但请不要玷污自己的手。”
“我自己来就好。”
话音落罢,湿婆身躯微微颤了颤,嘴角溢出一抹猩红的鲜血。
海妖脸色一变,惊讶道,“你……你疯了?”
“竟然自断经脉,自焚丹心?”
“我……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没有想杀你,真的!”
一向最喜欢恶作剧的海妖,此时罕见地露出了惶恐之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疯子。
面对死亡的威胁,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求饶,而是自杀。
“姑娘,不用自责。”
湿婆释然笑道“我生存在世上的意义,便是为了诛杀这个妖媚。”
“即便没有你,我也同样会自行了断。”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替我完成了近千年的夙愿。”
“大哥,二哥,我终于可以去和你们重逢了。”
说罢,湿婆的身躯渐渐变得虚无缥缈。
顷刻间,便完全失去了实体,化作璀璨的七彩流光。
卑弥生等人都毕恭毕敬跪在地上,呈顶礼膜拜的姿态。
“恭送湿婆大人!”
“恭送湿婆大人神归太虚!”
看着最后一缕光芒,从自己的指尖流逝。
海妖神情变得无比空洞,久久不发一言。
看着她此时茫然的模样,陆远心中生出一丝心疼。
这家伙,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
波旬的邪念被诛杀,湿婆的执念也随之消散。
卑弥生等人,帮忙将康兰但丁和他的家奴们全都五花大绑起来。
“陆世子,多谢。”
卑弥生抱拳颔首,郑重道,“若非你们今日恰巧撞见康兰但丁和这个妖媚勾结,湿婆大人仍被蒙在鼓里。”
“现如今,湿婆大人亲手将那妖媚诛杀,完成了梵天大人和毗湿奴大人的夙愿。”
“梵天会的使命已尽,我等也该告辞了。”
陆远点了点头,淡笑道,“诸位兄弟,日后有缘再会。”
“恐怕,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卑弥生干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面向自己的信徒们。
下一秒,所有信徒却都从腰间抽出匕首。
扑哧一声刺进胸膛,终结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数十条首陀罗,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犹豫地自行了断。
陆远怔了许久,心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难怪剿匪营这么多年,都无法将其剿灭。”
“这个梵天会,还真是了不得。”
没多一会儿,夜罗刹、希瓦娜、乔德曼等人都相继到来。
沙贾汗得救,默罕默德伏诛,康兰但丁现在也已经生擒。
此次行动,他们算是大获全胜,一举成功。
看着有说有笑与夜罗刹和希瓦娜谈笑风生的陆远。
郑和等人脸色无比怪异,心中都五味杂陈。
他们的世子爷,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来到天竺国短短不到一个月,便将德里城闹得天翻地覆。
四大祭司,两名被拿下,另外两名则处成了莫逆之交。
恐怕这件事,要上天竺国的史书,为后世长久流传。
“对了,二位大祭司,我有一个心愿。”
陆远淡笑着抱拳道,“虽然为了在天竺国行动自如,我假借了蓝林这个驸马的身份。”
“但是对乌诗玛公主,我是发自内心地喜欢。”
“还请二位,回头代我向沙贾汗陛下说一声。”
“我打算将乌诗玛带回烈乾,与她长相厮守。”
希瓦娜忍俊不禁道,“没想到陆世子,竟然还如此重情重义。”
“好,这件事我做主了。”
夜罗刹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等等。”
“还有一个人,没有抓住。”
“谁?”陆远疑惑问道。
“康兰但丁的儿子,康达。”
夜罗刹突然端起桌上的茶水,将一名家奴泼醒。
揪着他的衣领,拎小鸡崽似的将他拎起来。
“说,康达何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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