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既如此,那就是表妹跟修儿无缘了。”裴思卿笑,“不过三哥若是想要娴静的姑娘,小弟倒是有一佳人推荐。”
“哦?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三王故作感兴趣的样子,只等待他的下文。
裴思卿抿了一小口酒水,含笑道:“南国公府的嫡小姐——苏长锦。”
苏清溪听到这里不由地心中有点酸,这苏小姐苏清溪倒是也听过,说起来跟她有点沾亲带故的,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曾经在宫宴上被太后大赞其美貌,又因为皇上献祝祷词受到封赏,去年还以一曲自己改编的箜篌曲高山流水名声大噪,是这京都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这么些年苏小姐日渐长大,南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不知为何,苏清溪心中就有点酸酸的,
尤其是刚刚裴思卿说要向三王爷举荐三世子妃的时候,她竟满心期待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等到“南国公府嫡小姐苏长锦”这几个字从裴思卿口中说出来时,苏清溪竟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她不是嫉妒苏小姐的名声,不过是嫉妒她被选入三世子妃候选人的名单罢了。
“哈哈哈,南国公府可说了
要多留女儿几年的。再说那样优秀的姑娘,我们修儿未必配的上。”三王爷笑道,南国公府近几年来风头正盛,南国公在朝为官,其三子皆手握兵权镇守边关,而其女又名动天下,在皇室面前出尽了风头,这样的女子谁家不想娶。他自然想娶这样的儿媳妇。
只是嫁人就意味着站队。
而南国公府是保皇党,向来不站队,所以这也是他家的女儿十七至今未谈婚论嫁的原因。
若是他冒然向南国公府求娶,十有八九会被拒绝,到时候落人笑柄。
裴思卿面上轻笑道:“三哥哪里的话,修儿正直风华年少,又是相貌堂堂文武双全,与那苏小姐正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如何不能成事?”
“这事还得问你三嫂才行。”三王爷打着马虎眼。
两人又聊了一会,三王爷迟迟不见老九提交易的事,于是主动道,“之前说的铁矿的事,不如我们白纸黑字先写下来,若盖了你印章,你的人,我现在就给你放了。”
三王爷今日依九王的要求将人带来,就是两人之前说好了,当面交易。
“那敢情好。”裴思卿一脸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取印章
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本王的印章竟然不见了。”
三王爷面色微变,这个老九摆明是故意的!
“三哥,实在是抱歉,这事,只能改日再谈了。”
三王爷太怒,拍案而起。
“小九,你不要太过分,这就分明就是耍我。”
“怎会,若是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三哥请放心,这些时日我会尽快将印章找到,若是找不到,我让宗人府重新刻一个总该可以吧?”
三王爷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三哥莫生气,改日小弟亲自请你去府上,届时必定与九弟痛饮畅聊,不醉不归。”裴思卿对着三王爷的背影说。
三王爷根本不做理会。
知道三王走远,裴思卿敛去脸上的笑意,冷声道,“三哥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若不是上面大哥二哥故去,他占了个长,又拿什么跟我比。”
“王爷说的是。”一旁的杨遇之附和道。
“人呢?”裴思卿问。
“已经救下来了,我这就让人带过来。”杨遇之说完,打开密道的门。
片刻后,一名黑衣人抱着一名身穿小厮服饰的男子。
正是苏清远。
大约是长期囚禁,他整个人的精
气神都磨掉了。人瘦了一圈,颧骨高高地凸起,头发只简单的挽着,面上枯槁,身材瘦削,早已不复往日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显然在三王府里是没少受到折磨。不到到底没有留下鞭笞烫烙那种的伤口。
“王爷。”看到裴思卿,苏清远立即露出祈求的神色,“我妹妹还在他们手里,求你救救她。”
“你妹妹的事,我会处理的,你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身子。”裴思卿和颜悦色道。
苏清远听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裴思卿朝身边人使了使眼色,身旁的黑衣人立即上前扶走了苏清远。
苏清远走后,裴思卿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冰霜敷上面颊,带着一种凌驾众人的冷冽和霸道,扶了扶衣袖便坐下了,手中把玩着精致的玉制雕花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王爷,您真要让裴修迎娶苏长锦?臣虽然愚钝,却也知道这对殿下绝对没有好处啊,那南国公手中可是有兵权。”杨遇之想到刚刚两人的对话,有些疑惑道。
裴思卿微睁了双眸,露出眼中的玩味和算计,轻声道:“我抬举他,也得他受得起,他若名正言顺去
向那南国公提亲,那老狐狸必定不肯,可若是使什么阴险手段,南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只怕三哥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杨遇之恍然大悟,原来自家王爷打的是这个主意,当真杀人不见血。
然而裴思卿却还没与说完,他稍稍坐正了,朝杨遇之道:“今晚的事一切按计划去做,若有意外必要之时可以暗中出手助三哥一臂之力。”
杨遇之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对裴思卿说,“那苏清溪小姐那边呢?”
“务必杀了她,不过却是要伪装成被三哥杀的。”裴思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王爷。” 杨遇之浑身一震,随后微低下头便退下去了。
厢房只留下裴思卿一个人坐着自斟自饮。他举起酒杯对着明亮的月亮,笑的意味深长。修儿刚在楼下找人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原本他还想着让苏清溪听天由命,不过既然裴修那么喜欢苏清溪,那他就杀了苏清溪嫁祸给三哥,若是有一天裴修知道苏清溪死于父亲之手,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三哥,怕你到时候在受宁远侯府发难的同时,还要尝一尝父子反目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