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张荼一枪的威势那野人也是心知肚明,而看到野人可以生撕妖虎,张荼心中也是充满了诧异,整个人也是谨慎了许多。
眺望着不远处的村庄残骸,张荼心中升起退意,有着这两个货,还想有人生存,那是不太可能。
而且眼前这个野人,似乎对于妖兽有着天生的敌意,这样留着他猎杀附近的妖兽也不错,不过就是万万没有亲近的意思罢了。
可是紧随其后的变故却是震得张荼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只见那狂躁的野人,就像是游戏中退出了战斗状态,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上密集的毛发开始渐渐地褪去,可以见到小麦色的肌肤充满了健康的色泽,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娇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
晌午,火光在村落的废墟之中跳动,插在木棍上的野兔已经被烤得金黄油亮,油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哧哧”的响声,调料早已均匀的润透了进去,诱人的香气在废墟中缭绕。
用找来的水果刀在盘中切开金黄油亮的野兔,又将采摘下来的各种水果洗净、切开,拼了几个果盘,倒上一杯不知从哪里摸索出来的老酒,张荼开始享用晚餐。
松软滑嫩的兔肉,咬下一口后满嘴香气,再加上各色甜爽的水果,让他食欲大增。
若不是在目睹了大变活人之后,眼前这有着几分俏丽女子,竟是那生生撕裂斑斓猛虎的野人。
看着眼前换好衣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张荼喉咙忍不住滑动,想起之前的旖旎,他心中忍不住有些飞飞,那仅堪盈盈一握的蛮腰,那一手掌握不过来的晶莹玉兔,以及那世人眼中的神仙洞。
可是随即想到那生撕虎豹的场面,那茂密的护心毛,甚至是刘真刚都要甘拜下风,他心中的旖旎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个意外……”张荼声音有些涩然,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子,小声喃喃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女子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她知道这是一个意外,可是让她气愤的是张荼得恬不知耻,在自己恢复常态的时候,身形切换会带来短暂的失神,无力动弹。
眼前的这个男人,愣是眼睛眨都不眨,直到自己恢复行动,在火辣的目光下狼狈转身逃离。
“来,吃。”
张荼将烤好的兔子递到女子眼前,女子毫不客气的结果,贝齿开合间,不顾温度地生猛吞咽着,看到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张荼身上一阵发寒。
只不过不知道的是腹中实在饥饿,还是对于张荼手艺的满意,狼吞虎咽之下,一切都被风卷残云地扫荡干净。
“我叫齐断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断水在吃下最后一口水果后,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此时的她,眸子中的寒光已然消失,不难想象她把入口的食物当做了什么。
“我叫张荼,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来玩儿的。”看到眼前女子主动抛开了对自己的介怀,张荼有些诧异,但是心中仍是谨慎。
“满嘴跑火车,一脸诚意都没有。”齐断水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可是眼神深处那毫不松懈的戒备,有些扎眼。
不过,齐断水随即也没有在意张荼的反应,毕竟如今时代变了,短暂的一瞬,所有变得不一样了。
说出来玩,其实齐断水才是真正出来玩的,她刚刚跟准未婚夫闹掰,生气来到这个陌生的地域散心,可是谁知道,仅仅来了一天后,世界就变成了她所不认识的模样。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难不成你也是来玩的?”张荼的眼中充满了好奇,他可以明确地感知到,齐断水的体内有着一股不弱的力量在流转。
比他要稍弱一些,而且与其身躯格格不入,就像是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物体,强行拼接在了一起,有着诸多的不和谐。
“哦,对了,断水姑娘,你那变身看起来屌的,可以教教我么?”
张荼面上堆满了艳羡的模样,可是在齐断水的心中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身为男子,拥有这般能力,倒是无伤大雅。
若非是如今乱世,齐断水还要靠着这一本领保命,看一看家里怎么样了。
她早就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齐断水心中一场烦闷,一把抓起身旁斟好的老酒,一口灌入喉咙,张荼心中暗叹,没看出来,还是一个酒中女杰。
“你以为我想啊,我本来这边无名野山上写生,谁知道在我下山的途中发生了巨变,然后,我就特么被困在了山上。”
齐断水指了指村落废墟后高耸入云的山峰,张荼顺着手指望去,只见高山巍峨,雄伟的山峰俯瞰历史的风狂雨落,暮色苍茫,任凭风云掠过。坚实的脊背顶住了亿万年的沧桑从容不迫。
可是谁会想到,这玩意是一下子上长起来的?
张荼在齐断水的示意下,连忙起身斟酒,小心翼翼地翼翼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齐断水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恨恨地说道:“然后我就被困在了山上,妈的,幸好有很多野果,不然要饿死我了。”
也许是在大变之后,齐断水不断地在生死威胁中挣扎徘徊,也没有人告诉她任何信息,就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如今约到张荼这个看似正常的不正常人,满腹的倾诉欲。
“再后来呢?”
张荼敏锐地感觉到,或许下一秒,他就可以知道齐断水离谱的能力,究竟是怎么来的。
齐断水小抿一口道:“再后来,跟嘴巴一样渗入的虫洞出现,那一天,我正好躺在树下晒太阳,考虑如何下山,这鬼山峰,就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般,周遭如同刀劈斧凿般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落脚之地。”
“我正躺在树下思考人生呢,结果天突然黑了,我当时就想,这样死了也好,结果后来天亮了,偌大的裂痕中调出来一个被撕裂的巨大猿猴……”
“我当然是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而且张得老大了。”
说话间,不断的向着张荼比划着事情的离谱性。
张荼看着那尝试模仿当时场景的朱唇,不由得点点头道:“嗯,是挺大的。”
齐断水眼光流转,没好气地说道:“呸,就是这时候,我嘴张得老大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进我嘴里,还特么的入口即化。”
“再后来,我就失去了意识,然后醒来我就来到了山下……”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支零破碎,醒来后浑身剧痛,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衣服也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身衣服之后,就看到了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大老虎要向你扑去,心中一发急,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张荼的眼角不断抽搐着,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合情合理。
但是张荼想起一件事,这已然或作废墟的村落,在她第一次变身之时,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时间,张荼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去追究这个问题。
他觉得没有任何意义,是她不是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也是灾难之中的受害者,不过是这个受害者的运气,有点逆天。
这叫什么,这叫人在山中躺,力量天上来。
而自己当初,可是差点被活生生地溺死,人家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山上,这其中的差距能比么。
不过张荼没有去计算诸天授道时的酸爽,因为他知道,在第一次淬体的时候,其中的酸爽那岂是可以用言语所描述的。
更何况,相对而言,似乎齐断水所经历的洗礼,是更加的直接粗暴,因为妖人似誓不两立,从边关月的口中,人妖的立场,貌似有着太多的隐情。
齐断水像是感触到了张荼的所想,有些漠然,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村落跟我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只能记得灵性的碎片,不管你信不信,我好像尝试保护他们,可是我失败了,那些妖怪似乎有些忌惮我,在我力竭昏迷后,就对我不管不问了。”
齐断水满目的茫然,她似乎经历过厮杀,又像是自己承受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后,无意识地发泄。
“我知道你很强。”齐断水说道:“那一枪,哪怕是我变身后,你应该也可以直接砸死我。”
“嗯,你要杀我么?”
张荼看着一脸认真地齐断水,挠挠头,说道:“这变身,影响智商的?你好像有点大病,我无缘无故的杀你做什么?真·吃饱了撑的?”
齐断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这里的人吧,总不能是那些妖兽吧。我这个人,现在是人还是妖,我也不知道。这里人的生死,是否跟我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可是种种,我的嫌疑最大不是么。”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