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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叹口气,也不瞒她,“弥星从前几年开始,培训了一批特殊的水军,专门在水底作战,称为蛙军,配上特制的凫水衣,在水中来去自如。
速度之快,非常人能及,又无声无息,很难发现,或潜在水底破坏船只,或偷偷浮出水面,专门袭击将领。
偶尔就算发现了,东林军亦束手无策。箭射不中,水中凫水功夫比不过。
次次对战,只要听说对方派出蛙军,东林军未战先已输,时刻笼罩在被对方偷袭的恐惧中。
今日新得消息,此次的进攻,弥星约二千蛙军将会全体出动。
以前每次对战时,对方只派约五百左右蛙军,已令我东林军无法应对。
至于为何只派五百左右蛙军,东林各将军判断,可能是因为对主的凫水衣数量不够。
因为弥星所使用的凫水衣,是弥星才有的一种特别的大鱼的鱼皮制成,那种大鱼非常难打捞,也很罕见。
如今全体出动,或许是因为凫水衣数量已备齐,索性全力进攻,打算一举将东林水域拿下。”
杜峰搂紧她,“期期,事情或许很严重,但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严重。东林军或许水上作战不是弥星军的对手。
但上得陆地来,弥星蛙军根本起不了作用,东林军无论如何也可守住最后的防线。”
“杜峰,”纪子期冷静道:“水域一旦失守,那东林附近靠海为生的上万百姓怎么办?
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允许东林水域被弥星军夺去?到时候,朝廷命令一到,除了死,便是战!”
杜峰还欲说,纪子期已伸手掩住他的嘴,眼里亮晶晶,“杜峰,我已想到了对付弥星蛙军的法子!”
“你已经想到了法子?”杜峰惊呼。
“嗯!其实我这几日天天和杜康一起,就是在想办法对付弥星蛙军!”纪子期含笑点点头。
“杜康?”杜峰忍不住皱眉。那个臭小子,不是警告过他,不得打扰期期养胎的吗?
纪子期见他神情,知道他在怪罪杜康了。
她回抱住他,在他怀里蹭,娇声道:“杜峰,你可不许罚杜康!我跟他保证过,不会让你罚他的!”
杜峰被她蹭得火起,眼含警告地瞪了怀中的小人儿一眼。
纪子期赶紧地转移了话题,“杜峰,你不想知道是何法子吗?”
杜峰的思绪果然被牵回到了先前的思绪上,将杜康不听他命令的事给抛在了脑后,“期期,你真的想出了法子?”
纪子期大力点点头,然后将方法大概讲了一遍,讲得有些口干了,便伸出舌舔了舔唇。
“今日有些夜了,水里看不清楚,明日我让杜康几人示范给你看!”
杜峰听完后,双眼冒光,激动得不行,眉间忧郁一扫而空。
如此一来,破解弥星蛙军的难题即日便可攻破了。“媳妇儿,你真棒!”
男人一兴奋,本就浑身血液翻滚,怀中女子还不自觉地舔唇,更是看得他火起,瞬间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下。
吻得兴起,在纪子期来不及的抗议中,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轻点,小心孩子!”她惊呼。
“是!媳妇儿!”应她的是男子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欢愉和迫切。
一夜缠绵,早上醒来的时候,杜峰已经不在身边了。
为了让纪子期多睡一会儿,杜峰一早吩咐杜康,先准备示范用的船只和工具。
杜康开始一惊,后来见自家少爷神色平静,并未多说什么,想必是少夫人在中间协调过了。
心下暗喜,大声应了声“是”,火速跑去准备了。
边跑心里边想,看来以后得抱紧少夫人大腿才是上策!
纪子期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一艘船上是先前那四位士兵,另一艘船上是杜康及另几个新找来的小兵,主要负责绑萝卜扔麻绳。
还有两艘大船,是准备各将军营长上船观看的。
一群将军营长,站在岸边,看着忙活着的杜康等人,并未留意到后面逐渐靠近的纪子期。
大战在即,不是督促士兵操练,商议战术,而是在岸边吹海风,原本因为弥星蛙军心里烦躁的各将军,开始有些不满了。
“大将军,今日唤末将来此,就是为了看那几个小兵划船玩水?”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了,“是啊,大将军,弥星蛙军即日便会出动,营中兄弟们士气低落,末将还在头痛如何激励士气,可没时间陪您在这闲站!”
“大将军,如果您没有别的要事相商,末将先行告退了!”
“几位将军且慢!”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带着丝丝冷意。
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一个面容秀丽气质不俗、小腹微凸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嘴角噙着笑,眼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刚刚说话的几人,与之目光接触的几位将军,竟被那气势震得浑身一凛。
不过是一个妇人而已!有位将军对自己下意识的瑟缩恼羞成怒,重哼一声,带着几分讥讽:“将军夫人,这里可不妇人游玩的场所!”
“这位将军觉得我是来此游玩的吗?”纪子期嘴一抿,淡淡问道。
那人又哼了一声,并不出声,其意思不言而喻:你一妇道人家,跑来男人打仗的地方,除了玩还能干什么?
这位身材不高的将军,是东林本地人出身,一直驻守东林,对这新来的大将军杜峰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并不太清楚。
有位从别处随杜峰一起来的将军,确是晓得纪子期身份的,“崔将军,将军夫人乃是术数北斗蒋大师及户部林尚书的曾外孙女,本身亦是黎国三等术师。
此次受陛下委派封为使臣,前往苍月,协助苍月发展,任务完成后,顺道前来东林与大将军汇合。”
那又如何?崔将军翻个白眼,毫不掩饰地将不屑表现在脸上,“将军夫人的能力,末将佩服!不过这战场始终是男人的战场。
将军夫人又有孕在身,为了腹中小公子着想,夫人还是请先行离去吧。”
“刚刚陈将军再介绍的时候,还漏说了一点!”纪子期微微一笑,声音虽淡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我不只是京城的纪小雪,我还是天凉的纪子期!”
“什么?”不只陈崔两位将军大吃一惊,在场其他将军营长亦被惊到了。
这些将军营长因为身份和职业的关系,对朝中及坊间大事未必会关注,但对各地战场之人或事,却是异常关注。
黎国的军事管理,每一处边境均有固定人员驻守,但每逢战事,亦会有从其他地方前来的将军支援。
因而,崔将军及其他一些将军营长虽从未离开东林,对其他战场上突然崛起的人物却了若指掌。
比如,天凉的纪子期,一个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小少年。
利用风速风向,提升了黎国军队所有士兵的射箭准确率,提高了户部后勤军需物资供给的速度与准确率,保证了为国捐躯的将士遗孀的抚恤金。
这些功劳,在外人眼中,看起来远比不上一位将军带领众将士打赢一场胜仗,来得风光漂亮,惹人瞩目。
然而,在所有将士的心目中,纪子期的这些功绩所带来的结果,才是真正能让他们保命,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能让他们从心底真正感激和敬仰的!
只是,那个少年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又一夕之间销声匿迹,只在黎国所有将士心中留下一声叹息,让无数无缘得见的将士扼腕!
斯人已不知所踪,后人只能缅怀!
如今,这个将军夫人,一个身怀有孕的十七八岁女子,却说她就是当初天凉战场上的纪子期?
若按岁数来看,倒也合得上。
只是,众人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天凉的纪子期,不是说是个少年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女子?
难道是因为天凉的纪子期是女子,所以才是她消失不见的原因吗?
纪子期看着一张张精彩万分的脸,只轻轻一笑,并不过多解释。
她身为女子,女扮男装上战场,虽说这中间有部分是皇帝陛下的缘故。
但对于军中只有男子,以及对她的名声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
因而知道的人,全都守口如瓶。
也因为如此,纪小雪就是天凉纪子期一事,并未在黎国军中宣扬开来。
纪子期先前从未想过,要特意向别人提及,她就是天凉纪子期一事。
但刚刚来的时候,听到那几位将军对杜峰的言语挤兑,她的心中无端就起了火。
因为黎渊的缘故,她与杜峰相约,各自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连皇帝陛下都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
所以杜峰不停征战,用自己的能力征服黎国的军队,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
但威信不是一两日甚至一两月便可建立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杜峰来东林时间并不长,且并未带领东林军与弥星军的对阵中取得过胜利,反倒是自己还受了伤。
若不是杜安杜喜及时赶到,协同陈将军等人暂且控制住了局面,只怕东林会更乱。
纪子期其实并不知晓天凉纪子期,在黎国将士心目中的地位。
但她猜想,以黎国军队的流动性来判断,相信不少人应该都听过。
现在她已是将军夫人,这一生,如果没什么意外,都会和军队捆绑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她是天凉纪子期一事,若说出来对杜峰有一定的帮助,何必再隐瞒呢?
纪子期看着众将军的神情,心中猜测,或许天凉纪子期在军中的名声,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深远些。
何止是深远?崔将军及另外将军营长,在心中还未完全确定的情况下,看她的神情,都不自觉带上了敬仰。
杜峰含笑看着这一切。
在众人复杂的神情中,上前去轻轻扶住了她的臂弯,“期期,小心些!”
那温柔的语调,听得各位将军,浑身一阵鸡皮,忍不住在心里哇哇怪叫。
一旁的陈将军帅先回过神来,看着崔将军等人,道:“各位将军对咱们的将军夫人,可还有心有疑惑?”
众人沉默,微垂的头,表示了他们的默认,也掩饰住心里的震撼。
崔将军嗫嚅道:“如果,如果将军夫人真是天凉的纪子期,末将自是相信!”
纪子期微微一笑,而后在杜峰的搀扶下登上了船头。
她站在船头,转过身,运足音量:“各位将军,可有胆量随我一同观看?”
金黄色的阳光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模糊的光芒,粼粼的水光反射着她如玉的脸庞。
居高临下的架势,气场全开,仿若一位剑指山河的将军,哪里还有半点怀孕妇人的孱弱?
下面众位将军营长浑身一凛,不由自主齐声道:“是!”
人数较多,观战的船有两艘。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后,船划到了离岸边约五十米的地方,挨近了杜康等人的小船。
小船上的众人起身行礼。
杜峰朝着杜康一点头。
杜康会意的将绑着萝卜的麻绳扔入水中,不是一条,而是四条,深浅不一。
然后朝对面小船上的四个士兵比划了几个手势。
几人站起身,肃穆凛然,执弓搭箭,瞄准,调整,放!
四只箭,同时没入水中。
有细心的将军,发现那四只箭射入水中的角度是有些不同的。
片刻后,杜康示意船上的小兵,将绳子拉了起来。
两艘观战船上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个小兵手中的麻绳。
麻绳慢慢被拉起,底端的萝卜浮出了水面。
“哗”,两艘船上的将军营长们,齐刷刷地站起了身。
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四个萝卜身上插着的箭。
那位崔将军瞪大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有如此疑问的何止是崔将军一人,是两艘观战船上大部分人的心声。
杜康那边已经又扔了四个萝卜下去,然后很快的,箭射出,麻绳拉起,又是萝卜身上插着箭被拉出水面。
“将军,将军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崔将军都有些口吃了。
纪子期正欲解释,那位崔将军突然大声道:“不,将军夫人,末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只想问将军夫人,这个法子可以让军中所有弟兄们都练会吗?需要多久才能练会?”
他的声音带着迫切,面上全是渴求。
纪子期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船上四个士兵道:“四位兵大哥,告诉崔将军,你们练了几天?”
“崔将军,小的们一共练了三天!”
“三天?”崔将军刚看到纪子期点头,心里激动得不行,如今听到那几个士兵说三天,又有些怀疑了。
那士兵点点头,“崔将军,小的们还是偷偷摸摸练习的,确实是三天!”
崔将军回想了下,这将军夫人来此地不过四五日,看来确实是三天无疑。
他的心突然就不可抑止地剧烈跳了起来,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单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头低下,以面见上官的恭敬姿态道:“请将军夫人教末将营中兄弟训练之法!”
紧接着,两艘船上所有的将军及营长,统统单膝跪地,同崔将军一样的姿势,齐声道:“请将军夫人教末将营中兄弟训练之法!”
许久未听到如此洪亮整齐、热血沸腾的声音的纪子期,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也被点燃了。
她的脸被风吹得微红,她看向杜峰的双眼却亮晶晶。
杜峰面带骄傲,微笑着点了点头。
纪子期转过头,她的声音带着外人无法察觉的激动,“众位将军请起身,我身为大将军的夫人,对军中所有将士的性命,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大战在即,多余的话留待日后说,半个时辰后,全军所有弓箭手此地集合,准备训练!”
“是!”回答她的是更短促更嘹亮的声音,那声音里的亢奋挡也挡不住。
杜康和四位士兵再一次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纪子期回到营帐里,唤上杜安,以及几位识写会画的账房,按她的原图绘成了多份图。
一份图上大约有二十左右的小图,从水深一米到二三十米不等,只要能预估到弥星蛙军潜水的深度,便可按照上面的方式,一击即中。
“少夫人,据说这东林水域,水时清时浊,单凭肉眼,很难判断潜在水中的弥星蛙军,到底离水面多长少的距离,如若判断错误,这方法岂不失去了该有的作用?”杜安问道。
纪子期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由擅长水性的东林军,将麻绳系在身上,不定期潜入水中,查看弥星蛙军的动向。
以抖动麻绳的次数,来告诉船上的士兵,他们所观察到的弥星蛙军离水面的距离。
另外,如果被对方发现了,同样以麻绳为信号,让船上的士兵快速转动绳索,将其带到水面。
弥星蛙军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水面上人工转动轮轴的速度。”
“人工转动轮轴?”
“是的,”纪子期点点头,“同先前的投石机原理类似,大概是这样的……”
——
弥星的主帅是个黑瘦的汉子,因为长期生活在水边,面上似乎都能反光。
东林人称他为“小黑子”。
当收到探子送来的消息,道东林水军这几日的训练有些异常时,弥星主帅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面上不屑一顾。
不过是强弩之末,何足惧之?
他眯起眼,倨傲的面容上,开始幻想赢了这最后一场胜利后,该向弥星国君提出怎样的赏赐?
——
十一月二十五,星宿军对东林发动了这几年来最大力度的进攻。
纪子期远在后方杜峰的营帐里,听到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撕杀声,心都揪到了一块。
在帐外守着的,依然是杜乐和阿来。
她在里面走来走去,忧心仲仲又烦躁不安,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杜峰担心从战场下来时,浑身来不及收敛的肃杀之气,惊到纪子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偶尔休息的时候,也是和前线战士一起,并未回营。
纪子期在营帐里忧心了五天五夜,却并没有让杜乐或阿来去打听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她只知道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半夜,有时是黄昏,就会突然传来冲锋开战时的号角。
像利刀一样,刀刀刺进她的耳膜里。
她现在是孕妇,亦不能向从前在天凉时,去帮助那些从战场上受伤下来的士兵包扎伤口。
除了等,纪子期没有选择。
——
“报!”帐外是士兵抑制不住的兴奋的声音。
“说!”杜峰沉稳的声音。
“我军刚刚成功射杀弥星蛙军一百人,只有五人受了轻伤!”士兵大声道。
“好啊!”崔将军抚掌大笑,“太痛快了!哈哈,太痛快了!老子真想看看,弥星那小黑子,收到这消息后,现在面上到底是何种神情?哈哈!”
“弥星现在蛙军已被射杀五百人,还有一千五百人,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不得掉以轻心!”
杜峰神情并未向崔将军一样放松,反而更加严肃,“弥星主帅为人骄傲,这两年的对战中,未曾尝过大败,只怕此次不会轻易后退。
本将军担心他一怒之下,会进行疯狂反扑,来个玉石俱焚!各位将军,请务必要谨慎小心!”
几位将军听得心中一凛,以那小黑子的为人,还真是有可能,“是!”
捷报频传,杜峰身在营中,却一刻也不敢松懈。在未取得最后的胜利前,一切皆有可能会发生变数。
弥星主帅收到蛙军逐一被击射杀,已失去五百人的消息后,果然暴跳如雷。
这些蛙军是举弥国军队之力,精心挑选出来的,无论体能、资质、功夫,均是最顶尖的,一人可抵数十人甚至数百人。
少一人,便如挖走了他心头的一块肉。
如今前方回传的消息,分批派出去的五百人,居然已被东林尽数射杀?
弥星主帅震怒之余,又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要知这蛙军自出战以来,几乎未曾有过被射杀致死的记录。
即使偶有中箭,最多射中手臂或大腿,其他蛙军将其快速带上岸医治,严重者退役,轻伤者继续。
哪里有被射杀过?而且还是一次五百,全军覆没?
弥星主帅张着嘴大口呼息,平息一下胸腔的怒火后,高声下令:“再派一千蛙军下水!”
“是!”
大战时,只有服从,没有怀疑。
得令的将士依言下达了弥星主帅的命令。
很快,一千蛙军整装待发,不一会,便悄无声息地下了水。
密切关注这一动向的杜康,早已兴奋地杀红了眼。
他早已不再是当初在天凉战场上,只负责贴身伺候杜峰的小厮,在打仗时,在伤患营帮助军医处理患者的后勤兵了。
现在杜康,在去年天水战场的磨练中,已逐渐地成长为了一个杀伐果断的将领。
除了在纪子期面前,他还是那个有点小聪明、又有点小迷糊的忠心的侍从。
此次与弥星的对战中,因为他是最熟悉如何调整角度,射中水中物体的人,杜峰让他负责了此次射杀蛙军的重任。
这是前所未有的重任!可以说,此次战役的胜负,全系于他一身。
以往的杜康,或许会担心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胜任。
如今的杜康,信心满满、斗志高昂地跪地大声道:“是!末将定不负大将军所托!”
如他所承诺的那般一致,他果然也没有辜负杜峰所托,弥星蛙军来一个射一个,来两个射一双。
基本未给对方任何的机会,便已射得对方一命呜呼。
杜康以及负责射杀蛙军的众将士,甚至能看清对方眼见同伴死在面前时,那面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只不过,很快的,那不敢相信事实的蛙军,亦步入了他同伴的后尘。
胸膛处血水不断涌出,慢慢沉入了水底。
“报告杜前锋,前方又有一批蛙军,正从各个方向,快速靠拢过来!”一小兵从水底浮起。
杜康道:“大约多少人?”
“预估一千人左右!”
“好!”杜康站起身,面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就等着那群龟孙子的大部队!先前一百几十的,实在太无趣了!
传我令!一千弓箭手速速就位!”
“是!”
水是温柔的,亦是无情的,那些蛙军死前甚至连哀鸣都无法发出,便永远地葬在了这片水域。
他们的双眼瞪大,死前仍是不明白,为何先前从来射不中他们的东林水军,突然变成了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箭箭直击要害。
就算侥幸没中要害,亦被早早潜藏在暗礁处的东林水军,果断地再补上一刀,就此丢了性命。
再次收到重创消息的弥星主帅,东林军口中的小黑子,直到亲眼看到侥幸被打捞起来的蛙军尸体,那胸口致命处的箭时,才不得不相信:他所向披靡的蛙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
若是两年前,若是换成了其他将领,面对如此大败,必定会下令撤退。
没了蛙军的支持,弥星水军根本不堪一击。
然而现在的弥星主帅,近两年几乎未尝败迹的他,如何能忍受这奇耻大辱?
现在的他,被蛙军大败以及他要在大败在一个新来的东林将领身上这两件事,给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倾尽全力,不惜一切,只许战,不许退,进攻!”
进攻的号角一再吹响,胜利在望的东林军亦不敢轻视,这如同强弩之末,最后疯狂反扑的弥星军的战斗力。
这一战,又战了二天两夜。
——
从迎接战争的第一天起,整整五天五夜,像过了五个世纪那般漫长。
东林军和弥星军,都拼尽全力,奋力一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胜者,得到奖赏回家过个好年。
败者,或许被永远地埋葬在了这片水域。
终于,在开战后的第六天早上,东林这边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赢了!咱们赢了!
纪子期激动冲出营帐,看到帐外的杜乐与阿来亦是满脸兴奋难耐。
赢了!终于可以回京了!赢了!他可以去找阿玉了!
几人激动地看着战场的方向,等着凯旋归来的英雄。
大约中午时分,有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将军夫人,大将军说他明日再过来!”
“大将军可有受伤?”纪子期急忙问道。
小兵傻呵呵道:“小的不知道,是杜前锋让小的来送信的!”
“杜乐!”纪子期道:“跟着过去瞧瞧!”
很快的,杜乐回来了,“少夫人,少爷没事,只是太累,一下战场就睡着了。所以先前杜康便让人先来送信了。”
纪子期的心,此时才完全放了下来。
“最后战况如何?伤亡如何?”
“听说这六天来,所有将领每天睡眠不足两个时辰,一下战场,差不多都睡了。具体的伤亡还在清点中,最快要明天才会有结果。”
杜乐道:“少夫人,我知道您很心急见到少爷,不过您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小少爷,最好还是等少爷醒来后亲自来帐中见您比较好。
我听说战场上有些人,刚下战场那段时间有些收不住身上的煞气,万一冲撞了两位小少爷就不好了。”
纪子期点点头,她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才不敢贸贸然去见杜峰,只能在帐中焦急地等着他。
迷迷糊糊地,纪子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终于在一阵亲吻中清醒过来。
入眼,是杜峰放大的俊脸,眼里还有未完全散去的血丝。
那里面,现在全是她朦胧惺忪的睡脸。
纪子期又惊又喜,带着心疼,双手捧住那脸,用力地一吻,温柔笑道:“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累不累?”
“还有点。”
“那上来陪我再睡一会儿!”
“是,媳妇儿!”
高大的男子除了外衫上了床,纪子期窝在他怀里。
他的身上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澡,全是澡豆的清香,无一丝刚从战场下来的血腥味。
她用力嗅了两嗅,“洗澡了?真好闻。”
“嗯,怕薰着你和孩子。”
纪子期的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有发丝不断地飘到他脖子下巴和面上,痒痒的。
连带着心里也痒了起来。
偏偏怀里的小人儿,伸出一只手从他衣襟下摆伸进去,软软地道:“杜峰,我想了…”
媳妇儿说想了,还有比这更诱人的话吗?
杜峰一个翻身将她轻轻压在身下,喘着粗气,声音暗沉,“不是说累了吗?”
“说累的是你,我可没说。”纪子期一手在他身上作怪,一边娇笑道:“相公,要是累了就算了。”
杜峰被她撩拨得浑身紧绷,不客气地低头将那唇吞入了口中。
身下的女子,越发热情地回应他。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男子,身上沸腾的血液本就还未完全静止下来,如今被一引诱,立刻如火如荼地燃烧了起来。
纪子期被那火烧得厉害,还好未忘记自己肚中的孩子,不停地出声提醒:“小心孩子~”
杜峰忍得浑身发疼,偏又只能慢工出细活,急不得。
大冬天的,浑身的汗如雨水一般。
纪子期自己惹的火,自己舒—服了,却苦了杜峰。
她看着气喘如牛久久得不到舒缓的他,伸出了手,软声道:“相公,我来帮你~”
许久后,杜峰长长吐出一口气,倒在她了身边。
然后有些不解气地伸手在她身上圆润处重重捏了一把,咬牙道:“小妖精,等你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后,爷再收拾你!”
纪子期轻哼一声,吃吃笑道:“指不定谁收拾谁!”
杜峰看着她布满红晕的娇媚小脸,动又动不得,吃又吃不得,心里火得不行,狠心将她往怀里一搂,恨恨道:“睡—觉!”
怀里传来一阵得意闷笑声。
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用完膳后,杜峰扶着她在营帐附近走动消食。
虽然胜利了,短暂的兴奋过后,更多的仍是悲伤。
大部分人庆幸自己活了下来,然而他们的朋友、亲人、战友,仍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性命。
整个后方营区,开始弥漫着凝重,特别是当一具具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悲伤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杜峰带着纪子期也不敢走远,然而,这悲伤的气氛还是多少感染了二人。
“这次伤亡如何?”纪子期情绪有些低落,低声问道。
“东林军八万人,死了约一万人,伤了一万人。星宿军,只怕更惨,蛙军全军覆没。”
没了蛙军支持的星宿军,根本不是东林军的对手。
然而星宿主帅近两年来,赢的太多,根本接受不了他辛苦几年训练出来的蛙军,一夕之间全被歼灭的事实。
也接受不了输给败在他手下多次的东林军的事实,下令全力反扑,因而这场仗才会一直打了五天五夜。
否则,若换了其他主帅,在知晓蛙军被射杀的时候,早就知难而退,谋定后动了。
杜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样也好!星宿军这次受到重创,东林估计有几年的日子可以太平了。”
纪子期默不出声,杜峰的骄傲和自尊都在战场,没有了战场的杜峰,还能是杜峰吗?
可,那又如何,他还是她相公!
纪子期紧搂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转移了话题,“杜峰,我们哪天起程回京城?”
“三天后。”杜峰吻吻她发顶。
“看来今年没法同阿爹阿娘一起过年了。”
“嗯。”
“我有孕的消息,已经让人送信回去了,阿娘一定很高兴。”
“期期,”杜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有件事,好像忘跟你说了。”
“什么事?”纪子期有些心不在蔫。
“当初蒋太爷同意在婚书上签字的时候,我答应了他一件事。”杜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
“什么事?”
“若生第二子,随太爷姓蒋。”
“什么?”纪子期猛地将头离开他臂弯,瞪着他,“我说太爷当初怎么会同意婚事,你居然用这事去诱惑他?”
“期期,”杜峰见她有些动怒的脸,舔着脸陪笑,“我当时其实真没想过,你会怀双生。
你看我杜家已经五代单传了,我想着怎么也不可能到我这就出例外吧。谁知你会这么厉害?”
纪子期伸手揪住他胳膊,用力一拧,咬牙,“所以说你当时骗婚的理由,其实是骗太爷的?”
杜峰配合地装出吃痛的样子大叫,“当时想着,娶媳妇儿比较重要!其他的,就顾不上了,谁叫你当时不同意嫁我?
兵法云:先下手为强!你相公我,是用兵高手,哪能在娶媳妇儿的事上吃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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