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杨薇回头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耐烦。
上次和常斐然谈过之后，他们已经从暗中保护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跟踪，这件事让杨薇苦不堪言。
“杨薇同志，您自己的话会有危险的。”那人倒是很有礼貌。
“危险？让你们几个大男人跟着就没危险吗？”杨薇指着几个人：“你们再跟着我，我就报警抓你们。”
“我们是军人，职责在身你报警也没用。”
“报警没用？”杨薇笑的狰狞：“是吗？那如果我告你性骚扰呢？”
几个人脸色齐齐变了：“杨薇同志，我们是在保护你，你不能这样做。”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你这样很危险。”
“我死了活该。”杨薇要被气死了，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人盯着，就好像身边几百双眼睛看着自己，过得不要太痛苦。
“……”几人不说话，却还是跟了上去。
“别跟着了。”
依旧亦步亦趋。
“烦死了，你们想怎么样？”
“杨薇同志，何班长电话。”其实一个人把手机递了过来。
杨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杨薇，是我，何棠。”
杨薇长叹一声：“你想说什么？”
“哦，我听说他们和你闹了矛盾。”
“不是闹矛盾，我只是不希望他们跟着我而已。”
何棠毕竟不是常斐然，杨薇说起来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态度难免软了一些。
“不好意思杨薇，这是他们的任务，不跟着恐怕不行。”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
“可你现在是美杜莎的目标。”
“我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我要是真死了，我自己活该行吗？”
杨薇真是无言了。
“是，你死了是活该。”何棠认真回答：“但任务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也必须要完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军令如山你也知道的，多担待吧。”
杨薇：“……”
她的思路还停留在何棠那句满是无所谓的“你死了是活该”上面，反应慢了好几拍。
“何棠，你是专门打电话过来寒碜我的吧？”
“杨薇同志，我跟你说，安排他们跟着你，不止是要保护你的安危，还有要找到美杜莎的意思，现在你是美杜莎的目标，是目前最有可能接触到美杜莎的人。”
“我是美杜莎的目标，又不是美杜莎指名道姓要亲手杀死的人，你们跟着我有什么用，搞不好只能抓个小喽啰。”
“不不不，你这分析不对。”何棠连连摇头：“之前的话也许常斐然的确是抱着私心接触你，可经过我们这段时间都观察分析，她肯定是想亲手杀你，否则的话，上次那些人直接就一枪杀了你，怎么只会点燃鞭炮，显然他们想要把你留在最后，也就是留给他们的头，美杜莎。”
“……我是哪得罪她了吗？这个美杜莎到底是何方神圣，跟我这么大仇。”
“这个……”何棠顿了顿：“恕我无法告知。”
“你们什么都不说，那我怎么知道我遇到的是美杜莎还是白素贞？他是男是女应该知道吧？”
“我认为详细资料你可以问常斐然。”何棠又来个一推二六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薇咬牙切齿，暗自磨牙：“大爷的！”
她举着手机作势欲摔，犹豫两秒钟之后，还是还给了人家。
“你们想跟着可以，离我远点，别被我发现了，否则我不客气。”杨薇转身走了。
回了家，杨薇越想越生气，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是在被人监视，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拉了窗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拨通了常斐然的电话。
“常斐然，你到底想怎么样，每天跟着我，你的人是偷窥狂吗？”杨薇怒吼一声，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不少，对面久久没有声音，杨薇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常斐然？你怎么不说话？”
“他出去了，忘了带手机，你是……”那边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是辛潞县那个杨薇，对吧？”
杨薇沉默了。
“你……你是谁？”
那边一阵沉默，片刻后才在杨薇怦怦乱跳的心跳声中回答：“我是常斐然的母亲，穆岚。”
穆岚。
杨薇的怒火一下就泄了个干干净净。
往事一幕幕闪现，她紧张的抿了抿唇：“伯母……”
“别叫的那么亲切，我担不起。”穆岚的声音丝毫不见那日的温柔，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愠怒。
杨薇犹豫了一下，决定掐断电话。
“杨薇。”
她的手顿了顿。
“虽然我不知道斐然跟你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最好离我儿子远一点。”
“伯母，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误会了还是说你们有事瞒着我，你最清楚，斐然年纪小，又没有谈过恋爱，难免对你们这些小狐狸精不设防，但是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蛊惑我儿子那你就失算了。”
杨薇压着脾气，耐着性子说：“伯母，您误会了，我找他是有正事要谈。”
“他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杨薇，说句实话，你和我们家那是有仇的，别说我不喜欢你，就算常斐然也未必愿意见到你，你就算再怎么矫揉造作的勾引，我儿子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四个大字如同四座大山压了下来。
杨薇眸子陡然瞪大了，往事一幕幕浮现，每一幕都带着残忍血腥，她忽然激动了起来：“我是杀人凶手，您儿子又是什么？因为他一个错误决策，我的朋友死了，您口口声声叫我杀人凶手，却不知道一个错误决策可能害死的不止一个人，麦穗没死那是她运气好，不是因为你儿子救了她。”
杨薇越说越激动，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十年前的旧事：“你叫我杀人凶手，是因为我把陈落梅带到了你老公面前，不小心害死了他，可你有没有想过，陈落梅一拳打掉了我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她用枪顶着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全家人的脑袋，难道要我不管，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的确是我把他们带到了小屋，可我怎么知道他们就真的藏在那里，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杨薇揉着脸，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做着这样的噩梦。
她梦到常林死了，反复的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她跟自己说如果没有去那就好了，如果去的是别的地方就好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常林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怪，他们痛，她就不痛吗？她比他们更痛苦，更自责。
“你要怪就怪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薇薇，对不起。”
“常斐然，你是不是疯了，你跟她说什么对不起。”穆岚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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