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点了点头：“哦。”
张松柏瞧见张青这模样，彻底不指望张青了。
这孩子越来越愣了。
幸好，张松柏早已将一切都策划好了。
他早已买通童秀身边的人打听好消息了。
这两天，童秀妈妈会过来看京城的房子。
六月二十二号，童秀会来妹儿瓜子来看工作后，陪她妈妈出门。
到时候，他就会带着张青偷偷突破童秀的防锁，悄悄潜入妹儿瓜子，一大早堵在妹儿瓜子，要陪他们母女一起去逛街。
他对自己口才有自信。
只消一天的功夫，他就能童秀母亲对他产生好印象。
剩下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张松柏一想到未来的数不来的钱和成为妹儿瓜子老板后的风光，就兴奋得直搓手。
为了隐蔽，张松柏也做了准备。
这还多亏了童红前两天创业卖菜的经历，张松柏得了灵感。他准备将自己和张青伪装成卖菜的人偷偷接近妹儿瓜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准备了一个大麻袋，到时候能够用来隐藏他和张青身份。
计划算是暂时定了下来。
窗户外，因为听见卧室有动静而赶过来看情况的童红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隔得太远，她并未将张松柏的计划听个完全，只隐约一大半。
她清楚记得其中一句——让张青去讨好童秀。
站在窗户外，童红勃然大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好啊你啊张松柏。
我给你们家连孙子都生了，你却想着一脚把我踹开，去找童秀当儿媳！
人家童秀看得上你吗？
你个糟老头子还要不要脸了！
她咬牙切齿道：“想要把我一脚踹出张家，没门！”
“六月二十二号对吧。”
“那天我也去！”
……
……
“六月二十二号。我一定过去。”
童秀笑着对对面的人笑道，“放心，季爷爷交代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到时候，我会提前到的。”
季彤彤道：“那就好。”
她今天是特地来送消息的。
六月二十二号的老战友聚会，是季老爷子在之前的家宴上亲自答应要带童秀过去的。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季老爷子便让她来提醒一声。
“还有一件事。”季彤彤迟疑着对童秀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多管闲事，插手了你的计划。”
“不过，我既然听见了这个消息，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
“大院里郑家的郑军豪最近好像在打你的主意。他年纪不大，但也挺会闯祸，手段挺毒的。”
“你最近多小心一点。”
童秀认真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多亏你了。”
“
我会好好去查一查郑军豪的。”
季彤彤松口气，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偶尔听到了这消息，所以来告诉你而已，算不得什么。”
童秀回她一个微笑。
“还有”，季彤彤小心翼翼地道，“和平哥哥过去出任务的时候也是经常大半年都没消息的。”
“这一次，他应该也只是在出任务，不会有事的。”
“你这些天也不要太难过了。当心身体。”
童秀温和一笑：“好。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季彤彤嗯了一声，冲童秀笑了笑。
童秀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可能是失去孩子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仅仅三四个月不见，季彤彤的变化就大到令童秀吃惊。
她瘦了。
以前尚显丰腴的她如今瘦到一阵风儿都能吹走。
她穿着也变了。
以前季彤彤出门至少要涂脂抹粉半个小时，穿着非贵非漂亮奢华的衣服不肯上身，戒指与项链等装饰品更是少不得。
每每出门都像一个亮着羽毛的大孔雀。
现在她只穿着一件素淡的白衬衫和一条普通黑裤子，别无他饰。
清清爽爽看着倒比以前顺眼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那股儿谁都瞧不起的高傲劲和短浅的目光也没了。
以前的季彤彤与宋桐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骨子里充满着对农村人的鄙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季彤彤就瞧不起她，恨不得她倒霉。
现在季彤彤却愿意主动过来提醒她小心。上一次她上《美丽心灵》节目，季彤彤也帮她说了好话的。
童秀也很难评价这种痛苦后变化成长的季彤彤好，还是以前愚蠢骄纵但无忧无虑的季彤彤好。
季彤彤能养成之前那副高傲自矜的性格，正是因为她生活环境太简单，太幸福了。
被娇养着的孩子总是骄纵的。
现在她的成长与变化是以一个孩子的生命为代价的。
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太痛了。
如果能一辈子当小孩儿，谁愿意承受痛苦地成长呢。
她叹口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季彤彤笑笑：“凯旋过几天就要出发去国外了。等他离开后，我就去上学。我打算学着当护士。”
童秀有些吃惊：“护士？”
季彤彤道：“嗯。原本打算学医的。可是医学院太难考了。”
她露出一个苦恼的俏皮神色。
童秀也笑了笑。
季彤彤继续道：“刚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我想过自杀。”
“我以为那是我和不喜欢的人生的孩子，我会厌恶它。”
“但在失去它的时候，在医院躺了那么久，几乎去了半条命时，我想得却是只要我能留下那孩子，我宁愿付出生
命的代价。”
“最后结果……”
她苦涩一笑，“在医院躺着那段时间，我住的是危重病房。那些天，只要一睁眼，身边的病友就会变个模样。之前的人……就那么悄无声息没了。”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会不会是下一个。”
“只有经历过生与死，听见过那些死去生命时的悲伤到极致哭声，才会明白生命是多么重要。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人这一生，除了死生外还有什么算得上大事呢？”
她喃喃着道，“所以我打算当医生，多救一些人……算是替我那孩子行善积德吧。”
“那个孩子走了后，妈妈劝我再生一个。”
“我却不想。”
“再生一个，怎么也不是之前那一个了。”
“这算是我能最后为它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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