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说服自己,老者不屑的打量着需要趴在张辽背上,才能站在他们面前的袁舟,就像看着一条对主人言听计从的疯狗。
张辽肺都快气炸了,对方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也到了宗师水平,只可惜,想起曹丕对袁舟下达的冷酷命令,他的底气也不再充足。
袁舟却依旧没有丝毫气氛和惊慌,反而似笑非笑的盯着老者的眼睛,一脸看猴戏般的神情:
“这样的话,你们自己信吗?”
刚才还志得意满的老者一张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就连他雪白的胡须都仿佛染上了一抹血红,怒不可遏: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来来来,让爷爷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说着他拖到地上的长须便无风自动,化作一柄柄雪白的利剑,向着袁舟冲杀过来,好似等待吸血的蚂蟥。
袁舟却没有丝毫惊慌,一抬手,轻而易举的攥住了老者的长须,猛地一扯,老者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张辽的脚前,又惊又怒的惊呼出声:
“你……”
袁舟却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权利,又是用力一扯手中的胡须,原本打算攥紧他的手心里大肆吸血的白须顿时失去了所有威能,更是疼的老者哀叫连连,袁舟不为锁定:
“这就是你说的实力?真是可
笑,除了倚老卖老,还有什么本事?没有真正看到过天阶的威能,你也敢妄自夸口?”
一连串训斥,让老者更是面无人色,想要挣脱袁舟的束缚,却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袁舟那一只似有魔力的手禁锢了。
袁舟不再给他任何机会,手只是轻轻一抖,老者便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失控般的向后飞出,轰隆一声,撞在曹植府华丽结实的院墙上,直接摧垮了一大片。
直到这时,其他高手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惊的手脚冰凉,就在刚才,他们只能僵硬着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暴虐,却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能,似乎又把利剑悬在自己的头顶,稍有妄动便身首异处。
袁舟冷冰冰的瞥了他们一眼,脸上的冷笑更胜,手臂猛地在张辽的肩膀上一按,身躯便腾空而起,仿佛翱翔九天的大鸟一般,落尽了曹植府中,幽幽的声音才在众人耳中响起:
“一起进来吧!”
声音没有丝毫力量,反而柔和如同清泉,却仿佛有魔力一般,其他六名高手化身提线木偶,一个接一个的飘了进去,仿佛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思维。
接下了的一整天,即便是张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别说等待远处张望的李夫人和那名内侍了。
内侍更是全身
颤抖,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一般,这样一个活生生的魔王,他是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在他的面前摆谱的?
即便已经阳光普照,但曹植府却依旧笼罩在一片黑雾当中,不知是被莫名的阵法禁锢,还是施展了什么未知的手段,可到了现在,他们绝对会后悔这些碍事的设置。
作茧自缚!
唯一能够形容现在情形的,也只是这四个字了,原本用来困住袁舟的一切,都成了他们自己急于逃脱的囚笼,光看翻滚如龙的黑烟,就可以想象其中发生的灾难了。
更有一声声惨叫时不时传出,充满了绝望,完全无法想象,他们究竟遭遇了怎样恐怖的遭遇,仿佛陷入到了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一般。
不知道多少眼线隐藏到了曹植府外,却再也没有人敢于看轻那名肆虐的少年,袁舟似乎要将这些天的郁结之气全部发泄出来一般,手段不可谓不酷烈,让所有人光是听到那些惨叫,就感到毛骨悚然。
噗!
随着太阳再一次走向西天,沉入怪兽般的远山阴影中,一个几不可闻的声响传来,一道狼狈到极点的身影猛地出现在李夫人的马车前,将所有人的眼神都吸引了过去,顿时惊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曹三公子!”
那名内侍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就想将趴伏在地的曹植扶起来,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曹植的身体时,才惊骇的发现,曹植没有丝毫反应,脸色根本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死……死了……”
“还没有,他们曹家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内侍吓得险些跳起来,猛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张辽已经回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肩膀上,不是大发凶威的袁舟又是谁?
当李夫人眼睁睁看着袁舟回到张辽背上,释释然走回来的时候,她的一颗芳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当袁舟回到车厢就盘坐不动之后,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却不敢出声。
“噗!”
就在李夫人惊慌的注视当中,袁舟脸色一变再变,猛地苍白如纸,一口逆血喷出,染红了车厢素雅的地毯,李夫人张开樱口险些惊叫出声,却猛地抬起玉手,将那一声惊叫强行憋回了肚子里,一双美目却已经湿润了。
袁舟强撑着,也不愿在那些各方眼线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究竟是什么目的,李夫人一想就已经清楚了,只要袁舟露出一丝虚弱的神态,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家绝对会冲上来将他们撕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袁舟只能强撑到现在,才显出了重伤。
“我……我没事,吐出来就好多了……”
袁舟虚弱的向着李夫人微微一笑,却难掩神态中的疲惫,苍白的脸色仿佛已经将全身的精血都耗光了一般,连盘坐的身躯都摇晃起来。
李夫人心痛的无以复加,猛地将袁舟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袁舟如同冰块一般的身躯,袁舟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却并没有挣扎,只是靠在她的怀里,享受片刻的温柔。
马车在许都城中默默前行,除了马蹄声,连马儿的一个响鼻都听不到,原本还应喧嚣的街道,却仿佛被猛兽惊动的蚁巢,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剩下这一辆马车,驶向它的目的地。
眼看就要到袁舟的小院了,李夫人总算松了口气,可正当她要搀扶着袁舟坐起来的时候,马车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径直从小院门口经过,向着城中心的皇宫驶去。
“怎么回事?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李夫人的嗓音不再温婉,反而带着一些尖锐,张开双臂,将袁舟护在身后,活像一只护雏的老母鸡,就连一旁静坐的张辽也睁开眼睛,寒芒从瞳孔中刺出,仿佛连车厢都会被他的目光撕碎一般,他佝偻的脊背猛然挺直,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