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着急，口头也不自称爷爷了。
只是这是什么提议？千娇迟疑了一瞬。
八卦盘马上语气变得凄惨，道：“万宝阁拘束着我的本体，用我制作风华榜，用我做噱头吸引会员，我还是个宝宝，是被压榨的童工。”
还打起了哭嗝。
只是这话真假参半，千娇未曾全信，但千娇不可能跑去跟万宝阁确认他们家的宝器是不是在当囚犯，便静静看他发挥。
她注意到了另一点。
“听你说话，果然在诸天万界都有见识？”这样的话不就找到了科研的同伴？
八卦盘抬高双下巴，伸出胖乎乎地肉手，比了个心，千娇出了两三道微积分的题目，八卦盘也轻松解答了出来。
“我先天精通数术，是天地间第一机智的宝器，别想难倒我。”
他把双下巴抬得更高了。
千娇一下子就动心了，有知识基础，这可比自己培养蝉云他们容易多了。
在门口跟柳征汇合，流连地又看了一圈买不起的灵草，跟侍从要来几粒万宝阁认为失去了生机的种子后，千娇离开了万宝阁，回了客栈。
柳征也入住了这里，跟她住了对门。
千娇回到房间，关好房门，掏出一个玉简。
八卦盘本体巨大且距离遥远，即使都广城万宝阁有这么一个盘在，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偷人家的镇阁之宝出去，八卦盘主动将一缕分念寄托在一枚玉简上，等出了这里，八卦盘的意识自会跟上。
她掏出玉简的下一秒，八卦盘的人形就出现在了眼前，跟个全息投影似的，千娇问啥，他就答啥，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一个时辰，距离最近的木灵根修士在哪里，木灵根的方向上他们如何修行，清浊灵气与这个世界的变化等，整个展现在千娇眼前了。
“原来如此，之前的几个猜测又得到了进一步印证。”
“现有的清浊划分是从玄天上宗开始的，刻意的贬浊扬清数万年，而五行划分则是延续了更久，一直没有更多改进。”
“这也许是修士们修为难以精进的原因。”
当然，这算是旁证，抱着严谨地科学地态度，千娇还要更直接的证据才能下结论。
婵云和二号那边的实验不知道顺利不顺利，千娇略有一点挂念。
八卦盘扭着胖嘟嘟的屁股跳舞，在眼前晃来晃去，又把千娇的思绪拉了回来。
“当然，出门还是对的，机会比在翠微门多多了。”
有了八卦盘这种百事通，她相当于随身携带一个大型宗门的知识储备，随时可以取用，给下一步工作提供了很好的基础。
八卦盘法力不足，消失前反复道：“常叫我！多问我问题，不要你付代价。还有，别忘了，想办法把我的本体带出来！我要天天跟你在一块儿！”
……这孩子，说话怎么跟齐霜天一样黏糊？
千娇摇头坐下把新得的，被认为灵气散尽的种子放入丹田，依次调整起丹田内培育他们的小环境。
筑基后，不管千娇修行不修行，丹田内那团雾气都在变得更加凝实。这一点和其他人的修行经历不太一样。
“出现这种变化，不是要很多灵气积累很多时间去压缩才行吗？”
怀里玉简又发烫了，千娇按住疑惑，看到玉简上写着：“有事叫我！”
还是那个情绪多变的八卦盘。
千娇并没想过每件事都咨询他，更在意自己独立思考的事，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说起来，自从出了翠微门，一天之内，这已经是第二个热情过度的陌生人/灵了。
千娇没相信对方说的自己能救他帮他的话。
按实力来看，哪怕他找柳征帮忙呢，都比找她靠谱，按照修仙界的平均水平来看，她且得修行个百八十年才能有资格跟大宗门对话。
就算是能操纵空间位移，能让大椿帮忙剪辑时间，用绛珠制造一个区域小地图提前发现怪，她也没信心瞒过大乘期、化神期修士的耳目。
“那它为什么找我呢？”
说起来，苗苗们也算是主动找上她的。
内视一圈，大桃树有灵性没有神魂不算，给萧旸种的灵草种子状态不错，丹田内的绛珠/大椿/摇钱树呆得仿佛真的木头，齐霜天在睡觉。
他们会不会有事瞒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千娇没有抓住，反而想到了萧旸和柳征。
“莫非器灵也跟人一样，进阶困难？”（对门柳征打了个喷嚏。）
想想万宝阁里面成型的灵药灵草那不太美好的价格，萧旸那种有顾虑的首席弟子和柳征这种看起来不太有背景的也就算了，这八卦盘都已经是万宝阁背后十几个门派齐力供养的顶尖宝器了，怎么还会缺药材。
既然是进阶的关键，药材就多种点，不要搞得那么贵啊，有能力进阶的人多了，修仙路哪怕都是坑，也叫人踩平了。就跟国家培养以亿计算的工程师一样，数量才是发展的基础。
基建的水平不够，就没有国家的复兴，无法保证修行所需的物质基础，这些大门派是怎么经营的？
千娇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足够植株样本，实验可信度就低，同样，没有足够样本，怎么知道修行的姿势是否正确？”
千娇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也是个重视生命的人。修仙界对关乎性命的修行大事如此轻忽，连大门派的基础物资都不能保证，让她有了更多的紧迫感。
绛珠/大椿/摇钱树又开始眼神互动：虽然猜错了原因，但是结论莫名正确的样子？
“袁追他们一行没有来找我，看来是去忙娃娃脸女修所想的那件事去了。”
千娇有意去凑那个热闹，认识更多人，了解更多消息，在此之前，得先把柳征的报酬给出去。
“不知道柳道友想要什么灵草灵药，有种子就好了。”
她到了对门这样问时，柳征口中突然吐出了分叉的信子。
千娇：……
柳征：……完了，口水止不住。
千娇灵台中呼唤着大椿，准备苗头不对扔个障眼法就跑，可柳征背过身去擦嘴，耳朵都羞红了，似乎不是对她流口水的无理智妖兽。
在修士与妖魔大战的前线的多年拉扯中，修士们将妖魔都说成是完全疯狂地，会弱肉强食互相吞噬的，即使在后方也这样宣扬，其实并不准确，至少八卦盘眼中并非如此。
观望一会儿，柳征恢复平静，礼仪方面不比玄天上宗弟子差劲，千娇也就坐下了，再次提及之前的话茬。
“你突破需要的灵草灵植……”
好像是某种条件反射般，柳征应声开始吐信子，流口水。
千娇：……
“柳道友是草食性的妖修？”
柳征不好意思地点头。
千娇：很少见啊！
绛珠/大椿/摇钱树：得了！知道他是谁了！
何止少见，草食性的蛇，天下间只有一只啊……
头发长了点的齐霜天睡眼惺忪地从千娇丹田里跳出来，把流口水背过去的柳征脑袋扳正，终于感到了眼熟。
柳征显然也认得他，他哆嗦了半天嘴唇才道：“道祖……一万年了。”
字里行间幽怨之饱满听得千娇起了鸡皮疙瘩。
千娇看不到齐霜天的表情，只看到柳征眼神乱晃，非常动摇。
千娇：哇，这眼神太有戏了，比电视剧好看。
一万年啊，齐霜天一个刚化形的幼稚鬼，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狗血背景吗？
齐霜天提着柳征的后脖子，单手拎起了他，对千娇道：
“你可以收下他当随从了，没什么养不起的问题。”
“这是我的伴生兽。”
“是一只蠕蛇，弱了点，大概是灵力都被我用光了。”
他看着脸色不太好，神情说不出的落寞，又躲回千娇的丹田去了。
千娇问绛珠：“什么情况？失忆了？”
之前千娇被柳征搭讪，齐霜天还说过让千娇再也见不到这个缠人的家伙，那时听起来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
“枯木逢春听说过，修仙界是不是变成种子再发芽也行？”
苗苗们：……
失忆的人说别人失忆，不知道自己失忆。还不能吐槽，要憋死了。
柳征还处于失神的状态，跌坐在地，千娇难免想到自己。
“新生是新生了，可过去没有了，朋友亲人好多认不出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种情绪从灵台传递给苗苗们，苗苗们更加沉默。
千娇一样认不出他们了！他们也很寂寞啊！之前在万宝阁八卦盘没第一时间认出千娇，苗苗们忍着没给八卦盘添乱，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个情绪。
千娇没恢复，大家都挺惨的。
各有各的惨法。
在客栈的静室修行了一阵，调节好状态，做好一应准备的千娇要去兰章花会，恢复了状态的柳征自然紧紧跟着。
柳征对于自己的定位本来就是来抱大腿的，加上有道祖还在人家丹田里，对目前的状况接受良好,只是仍不敢问千娇的真身。
而千娇有齐霜天做保障，对他也不那么提防了。
两人先是说开了柳征最初并非因为灵根才跟随她，而是灵性直觉知道自己突破瓶颈的机会着落在她身上，不要灵草灵植做报酬。
“这不就找到道祖了吗？”柳征面带喜色地介绍，齐霜天原是万木之祖，天生地长，木灵所钟之物，不需修行，就能沟通天地人神。
“只是天下相生相克，我与道祖伴生，总想吃草木填肚子，却在道祖眼皮子底下不得不饿肚子，后来修行有所小成，天性还是想吃草木。不过大多数时候能克制。”
如果你不那么口水滴答的话，我就信了。
对了，之前在万宝阁，有那么多灵草在售，摆在柜台里，柳征也没这样。
“是有什么口味或者属性的讲究？”
柳征没想到千娇回这么问：“没有，只是那些都不好吃，都是残次品，我最痛苦的时候也买过。”
千娇毕竟没真想把人当随从，承诺她能大规模生产灵草了，就让他吃个够。
柳征闻言口水又泛滥了，只得停下来擦嘴。
走走停停的，这样下去千娇不用去花会了。
她问柳征：“我在万宝阁里好几次提及过灵草？当时你不是挺好的吗？”
柳征：“是啊，可你现在是金丹期，法力对我的影响更大了。”
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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