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为什么会发现这个酒不对劲。
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这个酒开在匀县。
倘若蓝晴是在匀县拍戏,那么去个本地的酒, 或许还不稀奇。
可是蓝晴拍戏的地点是邻海的一个影视基地,
需要先坐两小时的飞机到C省市中心,坐两个小时的高铁到匀县火车站,然后再开半个小时的车到达酒。
这么麻烦的行程, 第一次还可以解释成是过来“缅怀”郑钧夜,而后心情不好去酒喝酒散心。
但一个星期来回两次, 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仅仅只是“缅怀散心”这么简单。
不仅是他觉得奇怪, 林暮雨觉得更奇怪。
小姑娘背着书包坐在汽车后座, 蹙着眉嘀咕道,
“匀县匀县匀县, 匀县是被突然开了光么,怎么一下子什么都在匀县。”
“你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没有。”
她乖巧地垂下眼眸,“我记单词呢。”
总觉得这姑娘神神叨叨路数奇异的程砚:“......你手上是本科学笔记。”
“哦, ”
她又极其自然地看向窗外的风景,“我通常都是两个科目交叉学习的,有利于放松脑子。”
男生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扫视了她好几眼。
“林暮雨我告诉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千万不要想打什么坏主意。”
“我能有什么坏主意啊大哥,我还不是被你拖过来的。”
“没有就好。”
他收回视线, 眉目冷淡,
“你要是真敢给我出什么岔子,我就......”
林暮雨对他的威胁洗耳恭听。
“我就解雇你。”
......本以为又是什么打打杀杀之类的狠话。
没想到精准命中死穴。
小姑娘轻哼一声, 死鸭子嘴硬,
“解雇就解雇呗,你以为我在乎你那几个臭钱哦。”
“是啊。”
对方懒洋洋地闭目假寐,
“看你那老人机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个重物质的人。”
“......”
林暮雨真是想不通。
世界上怎么会长出这样一种人,说出来的话居然没有一句是讨人喜欢的。
......
.
蓝晴去的酒在城东的商业十字街上。
当然了,这只是林暮雨的形容,对于程砚来说,他完全不承认,就这么一条以菜市场为中心的十字街,居然可以被称为是商业街。
“一个酒怎么能建的这么偏僻。”
因为这个点,正好是下班放学之后,商业街人流量太大,街道又不算宽敞,汽车通行反而没有直接走路快。
所以在程砚表示自己知道那家酒的具体地址之后,他们就直接下了出租车自己走。
然后穿过一条短街,路过无数服装店和小吃摊,女生还买了一杯炸土豆捧在手里吃,最后才绕进街边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
看着眼前装修简陋还贴着各种裸露美女图的垃圾酒,林姑娘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天上人间看上去也太不卫生了,会有客人么。”
“这是酒,不是天上人间。”
“有什么分别?”
小县城长大的没见识的穷孩子林暮雨吃完最后一个土豆,把杯子扔进垃圾桶,疑惑道,
“酒不也是......那啥的场所么。”
“......懒得跟你说。”
“那就别说。”
她皱皱鼻子,
“我们还是快进去,要不然她马上出来就糟糕了。”
酒一共有两层,一层是个游戏厅,二层才是喝酒跳舞的迪厅。
而蓝晴既不在游戏厅,也不在迪厅,
“程少好。”
迪厅包厢走廊口站了两个男人,一边端着酒杯随音乐晃动,一边死死地盯着走廊内的一个房间门。
于是舞姿显得有些辣眼睛。
不过他们一见到程砚过来,就立马放下酒杯点头问好。
还好奇地瞅了瞅少年身后的小姑娘。
又白又瘦,看上去干干净净的,触到他们的目光,还忘少年身后躲了躲。
原来程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
啧,难怪怎么都看不上那宣家小公主。
程砚没理会两个人的小眼神,
“蓝晴呢?”
“还是在那个包厢,她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因为怕被发现,程砚派来跟踪的人,都是守在酒的公共场所,不敢跟蓝晴太紧。
甚至被嘱咐过之后,连蓝晴进去的那个小包厢都不敢靠的太近,就站在走廊口边上,遥遥地盯着门。
少年蹙蹙眉,
“行,你们继续在这里看着。”
然后拉着林暮雨的手腕往前走,随口问她,
“你还有那种隐形眼镜么。”
“......你不要告诉我才一个星期你就把四只全部都用完了!”
男生摸摸鼻子,没说话。
“......那我也没有了。”
“别闹。”
林暮雨充耳不闻。
“这样。”
少年使出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你告诉我多少钱,我出钱买行了。”
钱钱钱。
有钱了不起啊!
“一万一只,二万五一对。”
“买的越多还越贵是什么道理?”
小姑娘翻了翻眼睛,
“就跟付电费是一个道理,反正你爱买不买。”
“行,那先给我五十对。”
......想的美。
她自己都没有那么多!
“不行,一次最多买一对。”
程砚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你这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
“你管我呢,爱要不要。”
供小于求,卖方市场,林老板拽得很。
“......”
他深吸一口气,
“拿来,回去给你转钱。”
所以说,有个有钱的朋友真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
快乐在于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乱开价,反正对于对方来说,一万和两万就是一块钱和两块钱的区别——没区别。
但是痛就痛在,每当你想要好好发一下火,对方就会用金钱堵住你的出气口。
久而久之,你在他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又没脾气又好欺负的人。
......
“愣着干嘛呢?”
程砚看揪着眉毛一动不动的小姑娘,一个暴栗就敲在她的额头上,
“你什么时候注意力能稍微集中一点!”
“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的脑袋!”
女生捂住额头,碍于场合,还是忍着怒气问,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冲上去,直接抓起来。”
“啊?”
“啊什么啊。”
少年懒洋洋地戴上隐形,眨了眨自己碧绿的眼镜,
“你以为我是你么,做事情全凭冲动,一点谋划都没有。”
“你干什么了?”
“我查清楚了里面那个道士的身份。”
......
小姑娘震惊地张了张嘴,
“你查......等下,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是谁?”
“道士是人不是鬼,再厉害也没有隐形的本事。这街道上四处都是监控,酒里也有,这酒客流量不算大,一查就查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拉着我来这里?”
林暮雨完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直接派人去抓了那个道士不就行了么。”
这样以身试险,还要拖她下水,是愚蠢加愚蠢!
“不是你说的么,这是违法行为,不能误入歧途。更何况,捉奸在床总比擅闯名宅来的更保险。”
“.......”
“你放心。”
看她一脸愁苦又纠结的模样,程大少爷难得屈尊降贵地开口解释,
“门口走廊上,窗户口,街道上,但凡是能逃出去的出口,都有人守着,不会让他跑掉的。”
况且查出来的资料显示,这个道士就是个半吊子。
这么多年来,自己那位“父亲”接触了不知道多少术士,这道士也曾经厚着脸皮自荐过,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蓝晴弄到的那些阴物,养的那只小鬼,也不是他的手笔,而是他师父出的手。
只不过半年前,他师父去世了,他这才和蓝晴有了较为频繁的往来。
程砚看着不远处那扇门缝里逐渐溢出来的黑气,凝了凝眉。
“待会儿你负责看住那个道士,我铐住他,蓝晴交给他们两个。”
“啊?不是.......等等等下!”
——没有来得及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身旁那两个守卫的男人已经迅速小跑上前打开了门。
然后男生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冲进了门口那一团黑气里。
勇猛到让林暮雨几乎以为里面只不过是两只小兔子。
但门内整个包厢都被黑气笼罩着。
蓝晴正跪坐在地上,脸上表情痛苦,青筋暴露,身体四周都翻滚着交杂的黑气和金光。
而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术士,约莫四十岁左右,留着长须,手里拿着一面赤色旗幡。
他一边挥着旗幡一边念念有词,不断有黑色的阴气从那面旗幡里冒出来,然后冲向蓝晴,一点点吞噬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
——这是林暮雨第一秒看见的场景。
因为下一秒,他们开门的动静太大,那个道士听到后就迅速抬起了头。
阴鸷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手里的赤幡也停止了挥舞,最后不知为什么,牢牢地盯住林暮雨,眯起眼睛。
比那天那只幼鬼看她的眼神还可怕。
就在林暮雨以为对方要放什么大招,脑子里瞬间跳出另一个三维空间,手握成拳勇敢地想算了算了大不了直接逃进宿舍楼里时——
那个道士突然就转身往窗边跑。
......嗯嗯?
“别忘了看好那些东西。”
身旁的少年也看见了,皱眉快速嘱咐了她一句,就果决地冲向那个手握旗幡的道士。
小姑娘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视线里,少年冲过去,赶在对方跳船之前,一脚踢在对方的腘窝上。
道士腿一弯,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然后少年扭住对方的两条胳膊,动作迅速地拿出手铐,“咯嗒”两下,就牢牢扣住了那道士的手腕。
“你给我老实点。”
他冷冷地警告了一句。
而后在林暮雨愣愣的目光中,转过身,对她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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