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齐越落在最后,跟周一打了招呼,他打算先行离开。宋时瑾和宋时琛在边上说明天的行程,问他要不要聚聚,他没有拒绝。
走出包间,几个人说要下一场,他没兴趣,准备离开时,忽然瞥见隔壁包间里的人影。
脚步蓦然顿住,齐越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方向。
等那人抬起头,他呼吸一滞。
宋时瑾见他忽然停住:“怎么了?”
宋时琛顺着他的视线,只瞧见隔壁包间里向茗跟个小炮弹似的粘上齐唤。
“老公!”她是出了名的娇气包,撒娇的声音能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
偏偏齐唤受用:“玩得开心?”
向茗用力点头:“开心呀。”最开心的是认识了个新朋友,她给老公介绍,“你看,新认识的朋友。”
齐唤看过去,是个有些眼熟的姑娘,但他没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周舞的朋友?”
“现在也是我的朋友。”向茗拉着他过去,给两人介绍,“路窈,这是我老公齐唤。”
齐唤听到这个名字,眼皮一跳,下意识扭头去找齐越。
路窈,他哥哥找了许久的人。有次他无意中在哥哥的手机屏保看到过她,一眨眼的事情,他没有看得特别清,只知道她是路窈,差点成为他嫂子的人。
果然,齐越目不转睛望着路窈的方向。
他朝路窈伸手:“你好,路窈。”他尽力挤出个温和的微笑,试图替哥哥留住她。
“你好。”路窈现在脑袋是懵的,怕什么来什么。她敏感捕捉到“齐”的姓氏,猜测这个齐与齐越是否有关。还有齐唤那双深邃的眼睛,她其实见过。
向茗奇怪地看着她脸上僵硬的笑容,更奇怪的是齐唤有别于对他人的态度。温和有度,又不乏亲近。
爱屋及乌?好像不是。
向茗探究的目光。
齐越屏住呼吸,一眼不敢错开。她穿了条米黄色的裙子,头发变长了些,还烫了个卷,不变的是她的眉眼,是他魂牵梦萦的人。
他拨开挡在跟前的几个人,大步朝她走去。
“齐越?”宋时琛愕然,紧跟着他。
齐越的急切写在脸上,宋时琛隐隐猜到了,又不可思议。
三两步,齐越走到齐唤身侧。
周舞在齐唤主动伸手时就发觉了不对,路窈不喜这样的场合,她便没有多做介绍。只是当齐越拨开人群走到他们这边,她脑门一记灵光。
不会吧?
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
齐越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在场的都是人精,目光齐嗖嗖往周舞那儿看。这儿的生面孔不多,路窈就是一个。
“窈窈。”齐越都不敢大声叫她。
路窈攥着包带,手指无意识摩挲。面前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
她不知如何面对。
像是一
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冷静下来,“嗯。”
她回应他,还有一个平淡的微笑,仿若对着陌生人。
齐越心惊,意识到自己又差点让她成为被议论的那一个。
周舞看明白了,不动声色挡在路窈跟前。
在场看懂的也只是少数人,向茗恰好是其中之一,她张了张嘴,看看淡定的路窈,又瞅瞅明显失态的齐越。她咽了咽口水,悄悄拉齐唤衣袖。
两人对了个眼神,她无声问:“嫂子?”
他们一直称呼“瑶瑶”叫嫂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路窈。
齐唤眼底复杂,慢慢点头。
向茗哑然,去看姜闻书。刚她还想着撮合两人来着,谁知道就这么巧。
这下她是帮哥哥,还是帮发小?
愁人啊。
路窈远没有面上淡定,可事到临头,心慌也没用,她余光扫到齐越手里攥着的手机,眉心狠狠一跳。
宝蓝色很抢眼,中间是个被夹在汉堡里的狗子。
她顿了顿,但马上回过神,她面不改色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接,她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齐越再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姜闻书侧目问周舞,“你坐我车还是怎么?”
周舞看的是路窈,她接下他的眼色,“我等会儿回,你送窈窈和安妮。”
姜闻书就问路窈:“差不多了?”
路窈心头一松,对他感激一笑,“差不多。”
今天她不回苏州,住周舞上海的房子。原本打算姐妹夜聊,没想到这场生日宴持续了那么久。
齐越这才看到路窈边上的姜闻书,两个人旁若无人,而她移开目光后,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舍不得挪开眼,也不敢再上前。
他想,她回来就好。
路窈又对周舞说:“那我们先走了,晚上给你留门?”
“好。”她抱了抱她。
今天大部分人喝了酒,她跟周一得安排好他们。
向茗看了半天:“路窈。”她甩开齐唤的手,挽住路窈胳膊,“你会回我微信吧?”
人长大了,烦恼也多,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再难认识新朋友了。对于路窈,她是真心喜欢。
“再联系。”路窈笑笑。
她看向姜闻书,他带着她离开。
从始至终,她的目光再没有在齐越脸上停留。
宋时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原以为齐越找寻多年,终于见着人,怎么都该追过去解释一番,结果呢,齐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路窈被另一个人带着离开。
姜闻书他也认识,姜家小儿子,圈里的例外,活得自由洒脱。
不知道跟路窈是什么关系。
“不追?”宋时瑾不理解。
齐越摇头,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不是不想,是不敢。刚才路窈攥着包带的手在发抖,对他的抗拒写在脸上,他不愿意为难她。
他走到周舞跟前:“聊聊?”
他恢复了一贯的冷然。
周舞下巴一抬,示意他到边上。她先过去,抱臂等他跟来,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齐越的事情她知道,路窈的故事她也清楚,唯独没想到的是他俩是同一个故事的男女主。
不过,既然知道了,她就得为路窈出口气。
齐越开门见山:“她这些年好吗?”
周舞轻哂:“比你好了不止一点。”
她是懂怎么戳人心窝子的。
齐越平静几秒:“谢谢。”
周舞惊讶了一瞬,没理他。
宋时瑾过来,带木头人回家,他没忍住,“真不懂你们。”
“夕拾下周回国,你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我从前还担心夕拾对你死心眼,怎么会想到她看上的居然是章孟远。”
宋时瑾实在弄不明白:“爱情这东西,谁碰谁是傻子。”反正他不会碰。
齐越看他一眼。
宋时瑾被这一眼冒犯到,脚步顿了下,两人拉开几步距离。他又快步追上,走在他边上,“我送你回去。”
他担心齐越。
齐越没有拒绝。
姜闻书送路窈回周舞家,路上罕见地沉默,他没问,她也没说,下车时,他叫住她,“下周我去苏州做客,先谢谢路导招待。”
路窈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一定。”
她关上车门上楼。
周舞家她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按了密码锁,她打开灯,先去烧水。烧水壶“噗呲噗呲”响,她的心也扑通扑通跳,就跟即将沸腾的开水似的。
说实话,她告诉自己放下是一回事,但真的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心没法平静,这点她骗不了自己。
烧水壶发出“滴滴”声,是水沸腾了,她回神,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坐在餐桌前,慢慢等水凉。
周舞到家时,路窈还没喝上那杯水。
周舞看到倒满水的玻璃杯,手背碰了下,冰冰凉,她拿去厨房倒了,重新插上电烧水。
“我忘了放保温壶。”路窈原本想着让周舞回来就能喝上温水。
周舞守在烧水壶前:“见到齐越,魂不守舍?”她一向直白。
路窈愣了下,最终点头。
周舞看烧水壶,两人沉默不语,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烧水壶再次“滴滴”提示音,周舞倒了两杯,一杯给路窈,“聊聊?”
她想起齐越也是这么说的,笑了笑。
路窈接过水,点头。
周舞坐她对面:“我认识齐越很多年,大概从有记忆开始。”
路窈捧住水杯:“但没想到是我?”
周舞承认:“你俩的故事我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同一个。”齐越没有发过关于路窈的朋友圈,而她认识路窈时,他们已经分手。阴差阳错,就是这么巧。
路窈也没想到,这
些年她很少发圈,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再跟齐越有任何关系。()
周舞定定看她几秒,绕到她这侧,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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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窈抬头,两人目光撞上。
周舞俯身轻轻拍拍她脑袋,这是她安慰人的习惯,“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齐越没有婚约,范珞颐也不是他未婚妻。他继母与他不对付,在他身后留了尾巴。他藏着你,终究藏不过别有用心的人。范珞颐就是竖在他继母跟前的挡箭牌,他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范珞颐喜欢他。你离开他后,他就跟他父亲决裂,也离开了中明。至于范珞颐……”
她今晚打听过,过得不太好。
“不知她现在后不后悔当年自导自演那一出戏。”这点,周舞觉得范珞颐真蠢。喜欢就是喜欢,非要来个假男友与齐越结盟。
当时齐越直接对外公布他跟范珞颐的关系,他没提路窈,只说是因为中明才有的协议。之后,他卸任中明CEO,自损八百地断了范氏不少项目,逼得范珞颐被范家放弃。不知内情的人都觉得齐越冷血心狠,利用完范家,在父子博弈中占了上风后就卸磨杀驴。有人猜其实是范珞颐在城东项目上帮着傅瑾岚在背后捅了齐越一刀,才被他打压至此。也有人同情范珞颐成了齐越父子间的炮灰,可是同情归同情,弱肉强食,他们又不敢得罪齐越,哪怕他前两年在圈子里消失得干净,他余威仍在。
三言两语,解释了当年的种种,路窈有些恍惚,那些似乎离她特别远了。
周舞见状,抱了抱她,“亲爱的,告诉你这些不是为齐越洗白,更不是劝你回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也想告诉你,路窈,你很好,在这段感情里,你从无过错。”
更不是她自以为的小三。
路窈眨了下眼睛,积攒的眼泪掉落。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缺口。
周舞温柔地轻抚她的背:“别怕,也不要有负担。齐越虽然不好惹,但我家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姜闻书,我们一直在。”
路窈在她怀里点点头。
*
第二天路窈自然醒,周舞不在,小群里姜闻书说来接她和黄安妮吃午餐。她卡着时间下楼,转个弯,她停住。
与楼下长椅的人目光相接,两人无声对望。
齐越起身,朝她走来。
路窈攥拳,心情五味杂陈。等理智回笼,他近在眼前。
齐越看着她,生怕走个神,她就不见了。
灼灼目光令她浑身不自在,她想着如何脱身。
远处两下闪灯,路窈偏头,车子一眨眼到跟前。
姜闻书摇下车窗,他先看的是齐越,“越哥。”
齐越颔首。
姜闻书就是意思意思打个招呼,他下车,朝路窈伸手,“包给我,你们先聊。”
两人对了眼神,自然的默契,她把包递过去,脸上是明媚笑意。
姜闻书拎着包特意从齐越跟前绕了一圈,他坐上车,油门“轰”一声,停在不远处。随后,他下车倚在门边,手上依旧拎着路窈的包,他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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