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花彦霖惊恐之下,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花溪更是被吓傻了,眼神惶恐的看着柳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这一切突然变的这么可怕?花溪下意识的看向严嘉许,却察觉他看向自己时以往怜惜爱慕的目光全然不见,变成了厌恶和愤怒,花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一切的事情都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在发展,即便花容的和离出乎了她们的预料,但只要端王妃病逝,她重新抓牢严嘉许的心,生下端王府的长子,她就可以像她娘一样,即便身为妾室,也可以过的肆意风光。
可怎么就这样了呢?这一切从花容和离开始,似乎就出现了变数,完全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花容带着冷笑道,“所以你这是认了你谋杀我生母白氏的罪行了?”
柳梅已经完全疯魔,直直的看着花容,眼神凶狠,丝毫没有闪躲,“是我杀的,又怎样?你想给你娘报仇?杀了我呀?”
“你心中其实很嫉妒吧?”花容并没有如她所愿被激怒,反而越发的冷静,她淡淡的笑道,“因为嫉妒,所以要杀了她,因为嫉妒,所以要换走她的儿子,因为嫉妒,所以要养废她的女儿,因为嫉妒,所以要教你的女儿去抢她女儿的丈夫。”
“你说你赢了?”花容摇了摇头,“你哪里赢了?”
“你果真是过了二十一年的快活日子吗?难道你这二十一年不是过着汲汲营营蝇营狗苟,费尽心思,整日里不是想着如何拴住花彦霖的心,如何讨好他,便是怎样既能讨好我,又能算计我的日子吗?”
“对了,不止如此,你还要每日算计怎么偷用我母亲的嫁妆,怎么算计将你的女儿教成第二个你。”说到这里,花容看向花溪“啧啧”摇头,“堂堂户部侍郎的庶女,即便嫁不了王孙公爵,至少能嫁一个小官做正室,若是眼光好,选中一个好夫婿,将来未必不能妻凭夫荣,做个诰命夫人。”
“可就因为你一己之私,偏要她勾引严嘉许,无媒苟合,从外室成了个妾室,一辈子被正室夫人压一头不说,还要和其他妾室争宠,生下的儿子,也永远只能是个庶子。”
花容看向已经愣住的花溪,轻声笑道,“你母亲做妾,是出身低微,是没有办法,她做妾却能成为专宠,也是运气好,遇上花彦霖,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花彦霖?想必这些日子,你在王府并不好过吧?端王妃是不是一直张罗着要给严嘉许娶妻?不然你也不会下此狠手吧?”
花溪垂下头没有吭声。
花容又看向柳梅,“哦,对了,除了这些你还要费尽心思去教养花登,你要教花登亲近你,又想教花登长本事,然后你费尽心思,就把花登教成了……这样?”花容一脸嫌弃。
“所以,你嫉妒吧?”
柳梅咬着牙,“你胡说八道!”
“不是嫉妒吗?你再费尽心机,我母亲也是将军府的嫡女,是花彦霖的原配,美丽又高贵。你想方设法教坏我,可我还是这么善良美丽又可爱!”花容很不要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堂上传来几声闷笑。
花容继续说道,“还有我哥,即便被你抛弃在了农家,却还是靠自己考上了状元。”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嫉妒的心里像是有股火在烧?”花容笑着朝柳梅眨眨眼。
“你这个小贱人!我撕了你的嘴!”柳梅气疯了想要冲上去,却被几个捕快一把抓住,她只能在嘴里干嚎,“不是的,我赢了,白云英死了,赢的人是我!”
“你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可事实是,即便你害死我母亲,可你还是输了,你从一开始就输了!你命中注定,一辈子都不如我母亲,哪怕我母亲去世了,她也能永远将你踩在脚下!”花容依旧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柳梅已经快要被气疯了。
她摇着头,口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输,我赢了,我是相公唯一的女人,我的儿子是嫡子,将来要继承花府的,我女儿抢了她女儿的男人,我女儿将来会是世子的生母,我女儿……”
花溪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她,红着眼睛,声音似泣血一般,“母亲,难道我,真的只是棋子吗?”
柳梅看向花溪,被她眼中的哀痛震慑住了,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是不停的摇头。
花溪眼中的光渐渐消散,整个人也完全没了力气一般趴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
严嘉许不会再爱她,尽管她怀着他的孩子,花府也完了,她或许再也回不去了,未来该何去何从?她毒害婆母被揭发,她会被判死刑吗?花溪心中一片绝望。
京都府尹见案情也差不多明了了,一拍惊堂木准备宣判,却听花彦霖突然惊声叫道,“我不认,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罪妇做下的,我最多是治家不严,被她蒙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梅愣了半响,突然哈哈笑道,“彦霖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所有的事情,不都是我们一起做下的吗?”
“我没有!我冤枉!”花彦霖看向花容和李缘礼,“孩子,孩子,我是你们的父亲啊,我怎么可能害你们呢?这一切都怪为父被小人蒙蔽,父亲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花府以后都是你们的呀!”
花容和李缘礼却并不理会,柳梅在一旁笑的快要疯魔了,“彦霖哥哥,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放过你吗?”
花容和李缘礼对视一眼,花容朝李缘礼点了点头。
李缘礼站出来说道,“大人,确实,你不管怎么说,花彦霖都是我们兄妹二人的生父,我们兄妹在此请求,还请免了花彦霖死罪。”
花容也站出来说道,“还有柳梅。”她看着柳梅笑了笑,“民女见她似乎有些失智,倒也可怜,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这般可怜了,请大人还是免去她的死刑吧。”
京都府尹犹豫了一下,“这……”
福亲王世子不耐烦的说道,“既然苦主都求情了,你也网开一面给他们留条性命吧,不过他们所犯之罪,终究是罪无可赦,将死刑改为流放吧。”
福亲王世子话音刚落,堂上便一片寂静,忽然柳梅哀嚎了一声,“不!我犯了死罪,求大人判我死刑!”
她不要流放,她不要未来的日子都生活在贫穷和痛苦中?那样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她还不如去死!
可既然福亲王世子已经发话,花容和花登都已求情,京都府尹自然按照他的话来宣判。
最终花彦霖和柳梅都判了流放西南三千里,而花登虽然没有犯罪,但早已知情,等同共犯,也一起被判了流放。
花溪的罪名还要更重一些,她谋害婆母,又是端王妃,若不是顾忌她还怀了孕,早就判了死刑了。
最后花溪暂时被带回端王府备产,一切判决,等她生产之后再执行。
终于一切结束,花容无视严嘉许欲言又止的目光,走到柳梅面前轻声道,“我认识一位神医,不管是自残还是服毒,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能医治好。柳姨娘要是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寻死,要知道最难受的不是死,而是吊着一口气,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了。”
柳梅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狠狠的瞪着她。
花容丝毫不受影响的笑了笑,“柳姨娘富贵风光了二十一年,也该还回来了!我一定尽量保你……长!命!百!岁!”
“容儿……爹爹……”花彦霖在一旁还不死心的想要套近乎,被白老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你这个混账!”
花容赶紧上前扶住她,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京都府尹。
“这么快就走了呀?”福亲王世子出门的时候,正巧见到白家一行人上马车,他径直走到花容身边小声说道,“小郎中……”
花容心中一紧,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往马车上走。
“叫你呢,小郎中?怎么这会儿事情办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福亲王世子笑嘻嘻的说道,手还横在马车钱。
花容这下确定了他就是在喊自己,抬头看向他,“世子爷这是在说什么?”
“容貌可以易,声音可以换,连身上的药草香和手上的茧子都做的逼真。”福亲王世子笑道,“可眼神,却骗不了人啊,小郎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痛了好几天,实在太难受,存稿又不够,下次争取没这样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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