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沈冬素虽一心扑在卢家人围着的阿沅姐身上,可还是听出了太子妃语气中的不屑。
她猛地想起一点,之前听凌墨萧说太子妃和太后都是卢家的姑娘,这太子妃怎么姓张呢?跟卢家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她自然没问出来,装傻也要有个度,现在顶多算天真单纯,再装下去就是傻了。
没有人喜欢傻货,特别是这太子妃一看就是有厌蠢症的。
她准备回去后问问姜氏,看来太子这是二婚了。
阿沅姐确实来了,但被卢府的人围着,走到哪身边都有一群人。
她暂时没在阿沅姐面前露脸,怕她太过激动,反而引起卢家人怀疑。
正在想找什么理由脱身,就见李林玉过来给太子妃请安,小声道
“太子妃,太子寻您。”
张氏掩藏的很好,但沈冬素还是从她眉梢眼底,看到一丝厌恶。
这让她大感惊讶,太子妃讨厌李林玉,竟然也不喜欢太子!
这京城的贵妇们,比她以为的有趣啊!
前有姜氏带女儿离开夫家,后有太子妃和太子良娣这怪异的关系。
呃,太子妃对她示好,太子良娣是凌墨萧的前未婚妻,太子一心想搞死凌墨萧……
果然,这一家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感情错纵复杂。
太子妃张氏朝沈冬素轻笑道“妹妹且先自个逛逛,姐姐一会就来。”
李林玉跟着太子妃走,没走两步太子妃回头,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她。
李林玉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沈冬素正疑惑这是干啥呢?
就见李林玉回头朝她行礼“凌王妃安好,妾身先行告退。”
当着众位贵妇人的面,她可不能表现的比凌王妃这个土包子还失礼!
在东宫太子再宠她,能免她行礼问安的规矩,但出了东宫,她再得宠,也只是一个良娣,一个妾。
而对凌王妃这样的正妻,她还要行问安礼……
李林玉心头大恨,竟然让她给这个土包子行礼!她本应该是凌王妃的!她本应该和太子妃平起平坐的!
沈冬素笑着点点头,她发现太子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是个有趣的妙人啊!
太子妃一走,月见就问她“需要我将卢府的人引来吗?”
沈冬素点头道“把那么多人引开太麻烦了,把阿沅姐引来就行了。”
“我在净房躲着,你把阿沅姐单独引到花厅旁边的净房。”
两人分头行动,净房很大,还有给女眷换衣裳上妆的梳妆台和穿衣镜。
藏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她将屏风移到靠墙,提起裙摆,藏在后面。
静静地等着阿沅姐和月见的到来,没想到这两人还没来,先等来了旁人。
只见一双熟悉宝蓝色绣花鞋和玫红的裙摆,从屏风下面印入眼帘。
这是李林玉的衣裳,她是妾,不能穿正红,今日穿的就是这种玫红。
与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个老嬷嬷,沈冬素捏着鼻子,祈祷李林玉不是上大号,否则,就太为难她了。
这时她听到那嬷嬷从袖中取什么东西,给李林玉道“一定要在人前,让他服下。”
“当众出丑,才有效果。皇后娘娘等着听消息,良娣切莫让娘娘失望。”
李林玉的语气中略带不忍“这个药,真的会让人当众发疯便溺?如此,凌王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一听到自家‘夫君’的名字,沈冬素瞬间竖起耳朵,好嘛,原来你也不是来上厕所的,是来商量害人啊!
那嬷嬷冷哼一声道“怎么?良娣现在于心不忍了?当初你当众退婚,让凌王颜面扫地时,可没见你不落忍啊!”
“哼,你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惹怒皇后娘娘,你知道后果的!”
李林玉压低声音道“嬷嬷放心,我会亲手将这药喂给凌王。”
随即两人一起离开,沈冬素瞬间心急如焚,她也顾不得阿沅姐了,得赶紧去提醒凌墨萧!
吃了会当众发疯便溺,那他才在官员面前建立起来的形象,又得全毁了!
皇后到底是有啥恶趣味?杀人不过点头地,又是给人下折磨死人的蛊毒,又是下这样的药?
但是,论下药,你们谁下得过我?
偏偏就在这时,阿沅和月见进来了,她还看到门外有卢家下人守着。
她这会冲出去,就太引人怀疑了。
并且她也不知道去哪找凌墨萧,万一他跟李林玉旧情复燃,两人躲到哪里去说悄悄话,她冲出去也找不到啊!
对了,月见和甲四肯定能找到他。她忙从屏风后面冲出来,不顾阿沅泪眼汪汪。
先抓着月见道“快,去找凌王,让他千万别吃李林玉给的东西。”
月见一愣“怎么回事?”
“哎呀,没时间细说,刚刚我听到一个老嬷嬷给李林玉毒药,让她给凌王吃。”
月见瞬间脸色雪白,刚才她看到李林玉去前院了,再晚一步,说不定王爷就中计了!
她同样没法从正门走,幸好还有一面极小的窗户,但凡胖一点就钻不出去。
月见却像猫一样钻了出去,沈冬素忧心凌墨萧,虽然机会难得,也只能跟阿沅姐匆匆说几句。
阿沅姐瘦了很多,鹅蛋脸瘦成了尖下巴,一双眼睛大的出奇,肩膀瘦的都撑不起来衣裳。
脸色蜡黄,腰肢纤细,整个人像是病了很久一样,没有一点精气神。
她还没开口,阿沅姐先过来将她紧紧抱住,混身颤抖,哽咽道
“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们了。”
一听这话,沈冬素便明白“阿沅姐你和小盼哥见过面了?”
阿沅哭着点头“在卢府悄悄见过一回,没说上话,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他知道我还活着,我知道他来了。”
只这一句,便知两人在卢府的境况有多难。
莫修谨想方设法混进卢府,可想跟关在后院的阿沅见面,还是不容易。
这时她不经意间碰到阿沅的胳膊,听她小声地吸了一口凉气。
沈冬素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撸起她的衣袖,只见胳膊上遍是青紫伤痕,还有香疤烫痕。
瞬间,她的眼泪就涌出来了,我的阿沅姐,被卢家人折磨成这样!
那一刻,她心中的愤怒到达顶峰,恨不得将卢家人给杀了!
到让阿沅反过来安慰她“这都是以前受的伤,自从我上回趁道士来做法事,出来大闹一场。”
“他们便不敢折磨我了,我已经知道你和小盼的打算,你放心,我撑得住。”
“我等着,和你们一起回家的那一天。”
阿沅没细说,是小盼通过烧火婆子悄悄给她传信,让她用加了红颜料的蜡,涂到卢老国公的牌位上。
趁道士做法事之时,先是牌位‘泣血’,后是她冲出来哭求,意欲撞到牌位上跟老国公去了。
道士便说是老国公英灵未散,心有郁结未消。让府上的后人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继母,孝顺一些。
当然,这些话是莫修谨花了不少银钱,才买通一个道士,让他当众说出来的。
卢国公的脸色很难堪,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冲喜来的罗氏,在后院被折磨成这样。
将那些婆子婢女打了一顿,又勒令夫人照顾好罗氏,自此阿沅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阿沅知道她忧心凌王,能见冬素一面她已心满意足,再加上知道莫修谨就在了墙之隔的前院。
她再也不是那个孤立无援,陷入绝望的罗氏,而是蔡沅,有至亲至爱的蔡沅。
所以她匆匆擦干净眼泪道“你快去看凌王,咱们姐妹再找机会见面。”
沈冬素将提前准备好的荷包给她
“这里面是一些小金鱼和一瓶金疮药,出门在外有金子总方便行事一些。”
“阿沅姐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涉险,等着我和小盼哥救你出那牢笼。”
蔡沅也不客气,忙将荷包收入胸口,推沈冬素到屏风后面躲好,她才理理衣裳出去。
外面传来卢家婆子压低的声音,没有丝毫敬意“那陈府的婢女呢?”
蔡沅道“她还在里面如厕,我们先走就是。”
婆子不信,推门想看,沈冬素忙轻咳两声捏着嗓子道“有人。”
那婆子这才带着蔡沅离开,沈冬素不再耽搁,一看左右无人,悄悄沿着花厅的长廊去往前院。
她是真的像无头苍蝇,方位分不清,人也不认识。
但咱不是乡下来的吗?干点丢人的事也算正常啊!
她已经打定主意,被别的贵妇贵女发现,就装愣,说迷路了。
乡下来的村姑,在大到离谱的勋贵家后花园,迷路正常啊!
可惜还没给她在人前装傻充愣的机会,月见回来了,这姑娘一脸强忍的笑意。
一看到她就拉着她道“王妃快来,有好戏看!”
然后沈冬素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这是陈府搭戏台的地方,她不禁急道
“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啊!你找到王爷了吗?跟他说了没有?”
就在这时,她发现不少贵妇贵女,都往戏台这边来,隔着小花园,也不靠近,都在低声议论着。
她一看,只见那唱戏的已经停了,一群男客围着一个人,在那叫着
“宣太医!快宣太医!”
也有人喊“抬软轿来!”
然后是一身橙黄的太子妃,急冲冲地赶来,连急走边大喊“太子怎么了?”
她不喊大家还在猜是谁出了事,她这一喊,众女客皆是一惊,竟然是太子出了事?
太子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在陈府出事,那陈府岂不是要遭秧了?
不过有皇后在,陈府肯定能保住,就看太子是什么情况了?
陈府的几位夫人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皆随着太子妃往人前去,待看到太子才知道是出了啥事。
太子竟然倒在地上抽搐,下体衣裳全部湿了,明显是便溺了,还有阵阵臭味传来。
众人忙问太子妃“太子是有什么隐疾?”
太子妃担忧地摇头“太子的身体一项很好,并没有隐疾。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
这话让陈家人大惊,忙令人不得动太子的桌子,留着太医来检查。
与此同时,太子当众便溺的消息也传到了女眷当中,妇人还好,只是皱眉。
那些贵女姑娘,却是掩鼻,一脸厌恶。当众便溺,这真是太丢人了!
若是自己,只怕从此无脸见人了!
沈冬素这下明白月见为何兴奋了,压低声音问她“怎么回事?”
月见左右一看,与她耳语道“那个女人确实给王爷下了药,我见提醒已经来不及。”
“便什么也没说,只是让甲四,悄悄地将王爷和太子的酒杯调换了一下。”
沈冬素不禁朝她比个大拇指,这姑娘的胆子是真大!
“喏,太子喝完就当众发疯,桌子推了,人倒地吐白沫,还,又是尿又是屎。”
月见面露厌恶,太恶心了!
只是一想到他们是打算用这个法子对付王爷,便觉得太便宜太子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不公平,得加倍奉还才行!
沈冬素忙道“也就是说,王爷还不知道实情?”
月见点头,突然别有深意地看沈冬素一眼,小声道
“你放心,我会跟王爷禀明,这笔账李林玉也有份!”
沈冬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月见是啥意思,这是担心她误以为,凌墨萧和李林玉旧情复燃?
小丫头,你多心了!我和你家王爷是契约夫妻,感情的事,呃,她才不会在乎呢!
很快太医急匆匆赶到,一番诊治后道“太子这是中毒了。”
一闻此言,众人皆惊,特别是吃过食物的人,都担心自己也会中毒。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毒?真毒晕毒死也就算了,竟然让人当众发疯,还大小便失禁。
这对于一向视面子高于天的贵族来说,那简直是半脸面丢到地上踩啊!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这时太医查到毒药来自太子的酒盏,并且只有那杯中酒有毒物残留,酒壶和菜肴都没有毒。
也就是说,毒药是下到这酒杯里的。
然后众人放心不少,看来自己是没中毒的。
同时又猜测是谁给太子下毒?并且这下毒之人也太蠢了,刚才竟然没有趁乱将酒杯取走销毁!
就在这时,陈府侍酒的下人慌张跪下道“这酒杯,是凌王殿下的。”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淡定从容的凌王,难道是他给太子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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