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天魔大自在是一种概念。
一种不在心中设置任何枷锁,随心所欲,放肆自由的向往。
所谓的魔在人心,便是总会有人不愿意按照这世上的条条框框活着。
只要有人对此仍旧向往,魔教便永远不会消失。
魔教势力衰弱的时候,可能会被强极一时的高手所击破,被打的四分五裂。
可这也只是暂时的。
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的将魔教从这世上抹去。
楚云娘看明白了这一点。
而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对江然的观察之后,她发现,与其那般执着的和魔教抗衡,也无法阻止魔教蔓延,那还不如趁着江然作为魔教魔尊的时候,留在江然的身边。
尝试从江然身上改变魔教。
同样的,这一点也是江然所做的。
所以,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其实不是敌人。
这是否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她不知道,但相比起以武力来再一次将魔教打散来说,前者毫无疑问容易得多。
响鼓不用重锤,和聪明人说话也不用那么麻烦。
江然明白了楚云娘的意思,楚云娘则看着江然
“所以,你到底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对他们做什么?”
江然摸了摸下巴说道
“你想要加入魔教,这只怕不容易。
“我魔教虽然兼容并蓄,可让楚南风的后人加入……还是有点太过了。
“另外……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但凡事也别太天真了。单就我目前所了解到的……魔教这两个字有些时候往往就意味着恐惧,罪孽,有些人仅仅只是因为你和这两个字有所牵连,哪怕你什么都没做,你都必须得死。”
“你说的是戒恶三僧?”
楚云娘轻轻叹了口气,那三个和尚的死,她早就猜到是江然下的手。
这一番话,也算是一個佐证。
江然倒了杯茶,轻声说道
“所以,明天注定不会太过平静。
“有些人终究要死,否则的话,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你想要帮他们,就别想着我可以接纳伱……
“另外,提醒你一句,你今天晚上所说的话,已经将自己逼迫到了万丈悬崖的钢丝之上。
“只要我愿意,可以叫你进退两难。
“将自己置身于这般境地之中,绝非明智之选。”
楚云娘陷入了沉默。
自己想要加入魔教这样的话一出口,江然确实是有的是办法可以对付她。
随便要一个投名状,再将楚南风后人加入魔教的事情昭告天下。
楚云娘这一生,便再也没有机会站在正道一方,对江然拔刀相向……她从此也不容于正道之中。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如果失败的话,未来数百年的岁月之中,但凡有人提起楚南风,便会将自己这个不肖子孙拉出来痛骂一顿。
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所以,你可以看的出来,我的决心。”
楚云娘深吸了口气
“这件事情,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我的想法不会太过相左,我愿意退一步。”
江然凝望着楚云娘,哑然一笑
“就担心,你到底时候身不由己,只能一退再退。”
“若当真沦落到了这般境地,那就只能算是我,识人不明……”
楚云娘的态度没有变化。
江然的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继而站起身来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同样的,你也多想想。
“嗯,你的武功既然已经恢复了,那也没有必要继续限制了,楚姑娘一切自便就好。”
说完之后,他推开房门直接走了出去。
楚云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这才轻轻吐出了口气。
今夜的这一番行动,不仅仅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同样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她不敢保证,江然在发现自己武功恢复的情况下,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自己。
虽然江然自己会说他贪花好色。
最初的时候,楚云娘也常常会有这一类的危机意识……生怕江然对她做些什么。
但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
她可以确信,哪怕江然贪花好色是真的,可当他想要辣手摧花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有一丁半点的犹豫。
所以,楚云娘根本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安然无恙。
好在现如今她还活着。
并且也顺利的往前迈进了一步……
她想要走一条和前人截然不同的道路,如今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
但面对江然这样的人,这本就是她唯一的办法。
闭上双眼稍微平稳了一下心神之后,她这才关上了房门。
今夜至此方才算是彻底安宁下来。
……
……
转日天明,甄诚起了一个大早。
虽然不知道魔教的人,今日具体什么时候会到,但能早一点自然还是应该早一点赶到。
所以,爬起来之后稍微整了一下,他就去找到了江然。
到了院子里,没看到江然先看到了田苗苗正蹲在地上洗脸。
他的脚步顿时变得很轻……
昨天陪着田苗苗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丫头给他的印象却很深刻。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实在是不想惊扰她。
同时还有一个事情也被甄诚认识到了……那就是,江然的身边,就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结构他不放轻脚步还好,这脚步一轻,反倒是被田苗苗给发现了。
回头瞥了他一眼,顿时一笑
“木头脸,你来了啊!”
“……”
甄诚黑着脸说道
“姑娘,我叫甄诚。”
“你不是木头脸?”
田苗苗感觉疑惑。
“……是。”
甄诚实在是无法反驳,他有半张脸都是木头做的
“但是我叫甄诚。”
“那你的脸还是木头嘛。”
田苗苗顿时放下心来
“木头脸,你来了啊!”
怎么还得重新打一次招呼?
甄诚决定不跟她在这里浪费口舌
“你家公子呢?”
“公子在房间里呢。”
她伸手指了指。
甄诚下意识的就要往江然房间那边去,然后就听田苗苗说
“夫人也在呢。”
甄诚想都不想赶紧往回退了两步。
然后抱拳说道
“江兄,甄诚拜访。”
“进来吧,门没锁,衣服也都穿的整整齐齐。”
江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甄诚一愣,感觉这语气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便推开房门进去。
果然就见江然正坐在床上,一手搂着叶惊霜,一手搂着叶惊雪,正贴在叶惊雪的耳朵边上说着什么。
给叶惊雪说的面红耳赤。
甄诚恨不能自挖双目。
这一大清早的,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坐。”
江然倒是好像没事人一样,一伸手让甄诚先坐下。
甄诚正要听话的坐下,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还坐什么啊?时间不等人,咱们得赶紧出发。
“魔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到,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行行行。”
江然撇了撇嘴
“即如此,那咱们就走,对了,早饭吃了吗?”
“没吃……”
“那一会吃点。”
“好。”
甄诚感觉这对话诡异的就好像是在和邻居二哥聊天一样,哪有半点埋伏魔教的波澜壮阔?
不过江然说走动作也很快。
直接让田苗苗去找洛青衣,很快一行人就已经整装待发。
江然,叶惊霜,叶惊雪,长公主,洛青衣,溪月公主,包括柳木成在内,所有人等一应俱全。
甄诚瞥了两眼,感觉好像是少了一个人。
最近江然身边好像多了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姑娘家家的,他也不好胡乱打听。
这会却没有见到……
不过这也不值得多想。
可能只是一个路人呢?
当即又叫上了陈牧等玄机书院的弟子,一行人就出了门。
这七安镇中有一家大酒楼。
酒楼引用的是镇子的名字,就叫七安楼。
七安楼横跨街道两处,用一条木制回廊相连。
站在回廊之上,可以看到七安镇最大的街道,也可以一眼看到七安镇前后两处入口。
可以说,站在这里,就可以将七安镇收入视野之中。
如今回廊之中,已经有人。
二楼虽然人满为患,却无人前去争夺那个位置。
甄诚给江然解释
“此人是萧家大公子,萧百里。
“其家传绝学,可以增强耳力目力,有他在这里,两处门户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
江然点了点头。
而就在他点头的当口,那萧百里似乎听到了他们说话,便朝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江然当即对他咧嘴一笑。
萧百里对这不值钱的笑容并不感兴趣,有些嫌恶的瞥了一眼之后,就重新好似老僧入定一样,坐在那里不言不动。
“还挺高冷的。”
江然对甄诚笑道。
甄诚也是一笑
“这倒是……四大世家都有自己的骄傲。”
“那秋家的骄傲,莫不是就在于一个传宗接代?”
江然随口说道。
“……”
甄诚哭笑不得
“秋家家传的【千秋引】,也是一门不世绝学……千秋引只传给家主,否则的话,秋二公子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了。”
而说到秋家的时候,江然就已经看到白露和金歌了。
白露和金歌此时也看到了江然。
当即纷纷站起,想要邀请他同坐。
江然则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坐,自己这边另有安排。
安排倒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好的安排,连个靠窗的位置都没有。
不过桌子却不小,众人纷纷落座,竟然全都能够坐下。
当然,这也是因为玄机书院的陈牧带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先去和玄机书院的人会和了,否则的话,那也是不可能坐下的。
江然问甄诚
“你不去找百木门的人?”
“我地位超然,他们这群小辈不来找我,哪有我去找他们的道理?”
“厉害厉害。”
江然伸出大拇指,然后找来了小二哥。
这里虽然是一群江湖豪杰聚集之地,准备和魔教死磕。
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家酒楼。
一大清早就这么爆满,可如果全都是过来占个桌子,喝杯水,那酒楼老板都得哭死。
江然找来了小二哥,眨眼之间就要了一大桌子的酒菜。
“反正时间还早大家也都没吃东西,那就边吃边看。”
甄诚自然也没有意见。
随着一道道酒菜被送上来,众人也就开始动起了筷子。
江然时不时的看看周围,甄诚给他讲解,这帮人都是什么身份。
酒楼一角,几个席地而坐的大和尚自然不用多说。
是大梵禅院的高僧。
四大世家除了萧家萧百里之外,其他人也都在这院子里,各自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六门的人则大多数都在对面的楼里。
还有一些就是江湖散人了。
江湖上总有一些既不在六门之列,也不是两院四家出身的高手,却能够创出诺大的名堂。
比如说,赢神刀的师父,融神刀赢白眉,便是这样的一位。
江湖上除了他之外,同样也有一些单打独斗成名的好手。
今日场中除了六门两院四大家族的,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两个人。
一个是一个白眉老翁。
这人一身白衣,白须白眉,手里拿着一根木杖,飘飘然好似老神仙下凡一样。
此人江湖人称桃公桃善翁。
据称一身武学修为及其惊人。
甄诚告诉江然,别看桃善翁名字和善,人长得也和善,年轻的时候却是一个不怎么善良的主。
提着一根桃木杖,就敢去六门堵门,挑战六门高手。
经常被六门打的抱头鼠窜。
但是今天被揍了,他明天还敢去。
一来二去的,武功也是越来越厉害。
最巅峰时期,一个人面对六门的两位门主,竟然不落下风。
虽然这并不是说他的武功一定在两大门主之上,毕竟比武交手,能够影响最终胜负的元素实在是太多。
但经此一役,其人的名头也是扶摇直上。
而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柔和。
现如今倒是因为笑脸迎人,很是被江湖上的后生晚辈爱戴。
至于另外一个人,却是坐在了白露身边的商无名。
此人也是传奇人物。
甄诚告诉江然,这人自小家境不好,虽然天性好武,而且资质非凡,却求学无门。
不是遇到骗子,就是心怀叵测。
以至于二十来岁的年纪,武功方面却仍旧只是皮毛。
甚至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
后来忽然消失不见,再现身江湖的时候,却是三年前。
重新现身江湖的商无名,就已经不在也不是昔年的无名之辈。
虽然他的剑仍旧像个笑话,却也在没有人敢笑话他。
笑话他的人,都已经败在了那好似笑话一样的长剑之下。
据闻,此人三年之间,大小战役经历八十六场,从街边地痞,到江湖名宿,从杀手,到死士……凶险至极的大战至少有三十场,却从未有过一次败绩。
那把好似笑话一样的长剑之上,沾满了各路人物的血。
当然,此人的武功是否能够超过四大家族族长,六门门主,两院的一位主持,一位院首,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手的机会。
“今日有这两位在这里,那多半是不会差的……”
甄诚轻轻摸了摸下巴
“魔教虽然高手如云,但咱们这里,也未必差了。”
江然此时却忽然一笑
“甄兄,你觉得,今日来的当真是魔教?”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甄诚,周围几个桌子上的人,同时看向了他。
甄诚一愣
“江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然能是赢神刀,魔教也未必真的是魔教……
“贵国江湖风雨飘摇,总是真真假假变化莫测。
“谁又能拨开云雾,得见真章呢?”
江然给自己倒了杯酒,却没有喝,而是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羊肋,蘸上作料,吃的津津有味。
甄诚看的直皱眉头
“一大早就吃羊肉,你也不怕上火?”
听甄诚这么说,一旁桌子上的人顿时就有点忍不住了
“这位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见到了那个江然恶贼?”
甄诚脑门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当着江然的面喊江然恶贼。
怎么总有这种嫌命长的?
江然倒是没生气,笑吟吟的说道
“见到了,只可惜,是个假的。
“据他自己所说,他其实是昔年融神刀赢白眉的弟子,赢神刀。
“冒充江然刺杀秋叶古国的溪月公主。
“就是为了栽赃嫁祸……
“当然,对于后者到底是真是假,咱们姑且不论。
“但是前者,却是千真万确。”
场内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就见一人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小兄弟,此言当真?你可有什么佐证?”
江然看了他一眼,说话的是叶家家主,甄诚介绍过此人,名叫叶宣。
当即一笑
“叶家主想要什么佐证?”
“能够证明你所言不虚的佐证。”
江然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曾经遭遇赢神刀,刺杀溪月公主,并且出手救下了溪月公主,叶家主可愿意相信?”
“……如何证明?”
“有人证算不算?”
“人证……自然可以算,但也得看是什么人?”
“他。”
江然伸手一指甄诚,然后又看向了那几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大梵禅院和尚
“另外,大梵禅院的戒妄大师当时也在场中。
“你若是信不过这满嘴信口雌黄的甄诚,也可以问问在场大梵禅院的诸位高僧,在下所言究竟是虚是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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