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罗氏已经从她的跟前绕了过去了,从头到尾,俨然没有看到她一般。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姜玲珑看来,即便罗氏和她接触的不多,可自从这些时日以来,她每每找罗氏闲聊,罗氏对她也是极为喜欢的。
难道,就是因为刚刚姑母的那番话?
姜玲珑心中担忧,偏听姜氏斥责道:“你这孩子,说的是哪门子的话,赶紧给我过来。”
姜玲珑顿时急了:“姑母,你不是也一样担心着吴歧表哥的吗,为什么这会子说话竟这般让人误会。”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姜氏厉声斥责了一句:“闭嘴,你给我过来。”
姜玲珑哪儿肯站姜氏身后去,她这姑姑已经把罗氏给得罪了,自己要是再站姑姑后面去,可不是告诉人,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不论如何,她也不敢这么做。
于是,她咬了咬牙,只站在罗氏身后,想要寻着机会好好跟罗氏解释解释。
虽然,姜氏是她在这个府上唯一的依靠,但她也不能让姑姑这般折腾,断了她和吴歧表哥的可能性。
罗氏嘴边带上了一丝冷笑,当下只朝着辛大姑使了一个眼神,辛大姑会意,连忙端着碗走了上来,当着姜氏的面,反手将碗一倒,霎时间,碗里所有的药渣子全部落到了地上。
姜氏皱眉,身旁的刘妈妈已然怒道:“大胆,这可是三夫人的屋子,岂能由得你这般撒野。”
显然,辛大姑完全是不在意的,只将那碗随手一扬,原本好生生的碗,只听‘砰’的一声,立马在姜氏脚边碎裂开了。
“你。”姜氏面色一变,继而冷笑:“大嫂这屋子里的人是什么教养,一个奴婢竟也敢在我这屋子里面撒野,这事儿还是请大哥过来做个凭证。”
言语之间,又朝着刘妈妈使了使颜色,加了一句:“将三老爷一并请回来,记得,告诉他有急事儿,务必要回来。”
刘妈妈看了看罗氏主仆,终是一路小跑,朝着外头跑了去。
“这药渣子是你送到歧儿房里的?里面有着血枯草,而且还有毒蝎子的成分,正好,将老三请回来一并看看,他到底是娶了什么毒妇!”
罗氏冷冽着一张脸,此时,这姜氏俨然已经成了祸害她儿子的最毒祸首,如今,要不是辛大姑一路劝慰,让她耐着性子,再像以前那般喊打喊杀的,即便是又天大的理儿,到了最后,终究也会变得没有理儿,她早就上去跟姜氏拼命了。
姜氏原本也只以为罗氏是过来瞎闹的,真没想到,罗氏居然还去查了那药渣子,霎时间,他的面色白了几分。
姜玲珑站在罗氏身后,一直就插不上话,如今,又听着罗氏说姜氏的不对,整个人的面色变了变,赶忙道:“婶娘,我姑母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冤枉她的,她肯定是不知情的,求求你,相信我姑母一回吧,我姑母绝对是做不出这样事情来的。”
“滚!”辛大姑吐了一个唾沫,虽是没有朝着人吐的,可那唾沫星子竟是直直的朝着人脸射了去。
姜玲珑嘴角僵了僵,鼻子都差点被气歪了!
她哪儿想到一个老婆子也能冲自己这表小姐作威作福,这吴府虽是姓吴,可哪个不是早将她姑母当成了女主人。
这嫁不出去的老女!
还想说点什么,又顾着罗氏,她心里矛盾至极。
罗氏是吴歧的亲娘,不论什么事儿,她都不能得罪罗氏,否则,自己往后嫁给吴歧表哥的梦也就碎了。
可要她就这么忍下一口恶气,她,实在是不愿!
僵持间,姜氏却又笑了,只见她招了招手:“玲珑,赶紧到姑母这里来,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咱们还是别招惹。离着远一些。”
“你要是个好人,那我便不姓罗!”罗氏咬牙切齿,就在这档口上,吴家三老爷回来了,只听他哈哈一笑,不由道:“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姓罗,还能跟着我们家姓吴不成。”
罗氏回头,郝然之间吴三爷身后还跟着吴半场,只是,吴半场那脸色可就十分不好看了,那拉的长长的脸蛋,俨然就要杀人一般。
罗氏这回可不是瞎胡闹,她是有证据来的,所以,就算是这姜氏再是个精明会道的,她也一定有理由让她露出真面目来。
“你还在这里闹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也不闲丢人。”吴半场也不顾着有没有晚辈在,立马呵斥了一句。
“她毒害我们儿子,你还帮着她说话,她送到我儿房中的药,竟含有血枯草和毒蝎子,他根本就是没有安好心!”
罗氏斩钉截铁,一想到自己不再的时候,都是这毒妇在给歧儿下毒,她就没有好脸子。
吴三爷和吴半场的目光,同时朝着姜氏看了去,显然,他们都是有些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
“哎呀,大哥,我这倒是瞎操心了,当初那神医可是告诉了我的,这解药当中确实是需得含着毒药的成分,正所谓以毒攻毒的,我要当真想对他下手,当初不四处给她找名医不就是了。”
罗氏眉眼瞪大,真没想到姜氏一见了吴半场兄弟两,这理由倒是又编撰出来了。
“不可能,你就胡说八道吧,这毒也是你下的,还说自己是为了吴歧好,难不成,你还得逼着我感谢你下毒不成?”罗氏冷哼,扭头瞧了吴半场一眼:“横竖这也不光是我儿子,这也是你儿子,替不替他做主,你倒是说句话来听听。”
“来人,请大夫来!”吴半场朝着外头喊了一句,姜氏的面上有些不正常起来了,吴三爷眼见着自家媳妇儿面色不好,只以为她是让罗氏给气的,这就走了过去,揽着她的杨柳腰,慢慢安慰:“好了,好了,别怕,还有我在呢。”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将那药渣子仔细一看,终是道:“这药物当中,虽是含着血枯草和毒蝎子,可含量却不高,引不起人中毒,也就是说,如今大少爷病种,跟这碗药是没有关系的。”
吴半场听了这话之后,狠狠地瞪了罗氏一眼,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扬长而去。
之前护妻心切的吴三爷,终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嫂,你也听说了,这可不是用来害人的。我娘子性子淳和,你怎么能就这么说她的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这都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的人,你怎么就不能与她好好相处呢。”
罗氏明显看到了姜氏眼里的狡黠,一时之间,气愤不已,只觉得一定是姜氏在搞鬼,当下,再不说别的,只指着姜氏道:“你给我等着,这次只是个巧合,别让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你!”吴三爷也是无奈,说服不得罗氏,只能好好的哄哄自己的娘子。
姜氏委屈的哭鼻子抹眼泪的,跟个小媳妇一样。
每每她受了委屈,总是这样。吴三爷看着吴半场过活儿,虽是觉得罗氏不对,可也不能直接指出来。
只能一再承诺,直将花巧匠才出来的所有式样都许给了姜氏,一场闹剧才这么结束了。
入夜深冷,晚来风急。
府上的人渐渐睡去,一只白鸽忽然停在了姜氏的窗前,姜氏看了看枕旁熟睡的男人,终是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熟络的取下白鸽腿上绑着的信件。
信纸上只草草写了几个字:药被偷,吴歧弃之······
第二日,天不亮,吴家就热闹起来了。
只因为一个自称‘周二嫂’的人找上了门来,开口就说要找吴半场诉旧事儿,鸣不平。
吴半场被人闹起来的时候,只以为这又是罗氏在倒腾。
昨儿个他一宿未睡,只让跟李太医说起了之前吴歧的解药当中,却是含了毒的,他怀疑,要治好吴歧的病,还得加点与她身体里所养蛊毒所对应的毒物。
李太医听了这话之后,也当真按照如此去办,让人连夜去抓毒蝎子。眼看着刚刚将毒蝎子带了回来,他眼睛都还不曾睁一睁,这边,又有人开始闹腾了。
他原本是让人将闹腾之人赶出去,昨儿个听着罗氏闹了那么久,他早没了耐性,可谁曾想,姜氏则将那被自称周二嫂的人带到了他的跟前。
“大哥,你怕是忘记了,这周二嫂却是当初替幼娘和大嫂接生的稳婆呢。”姜氏迎着吴半场不喜的目光,缓缓地说了一句。
吴半场这才想起了当初的往事儿,面色变了变,幼娘当初生下孩儿就不在了,这一直都是她的伤心事儿,再之后,稳婆也跟着消失了,他一度的怀疑这一切都跟罗氏有关系。
当初将罗氏关在庵堂里静闭,也是因为罗氏当着姜氏的面亲口承认了罪行,只不过,后来她反口否认,自己也没了确切的证据,再不能不顾罗家的颜面,当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将罗氏定罪,故而她才没有替幼娘报仇。
如今看着面前这自称周二嫂的人,吴半场如同利剑的眉头挑了挑,面露怀疑之色:“周二嫂,我找了她这么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死了,怎么,如今你遮着一张帕子,就说你是周二嫂,谁又知道你背后有什么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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