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明明柔弱无骨,眸光微动就能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想要将她放在手心里好好保护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一动手,竟是如此残忍!
梁绿珠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二话不说,又将自己面前的棍子,使劲儿的往他的心口戳了一戳。
这次,他用的力道比之前还要大上许多,毫无意外,很快就传来了李甲痛苦的闷哼声。
连着被她捶打了两次心口,他竟有些站不稳当了,连连后退几步,再看向梁绿珠之时,她的发丝随风飘摇,在昏暗的月色下,竟像是午夜鬼魅,阴森可怕!
“现在,还不痛吗?”眯着眼,梁绿珠冷冷的重复了一句。
秋风瑟瑟,伴着她冰冷入骨的声音,李甲浑身一个冷颤,恍惚之间,颜面这个女子早不是那个柔弱的让人心疼的梁绿珠,而是妖邪之物。
李甲咽了一口口水,拔腿就跑,梁绿珠将棍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他腿上的关节处。
李甲强撑着跑了一步,腿上那种撕裂的痛意传了过来,毫无办法,他只能咬牙强撑着。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传开,是梁绿珠!暗夜当中的她,面如冰霜,十分可怕。
李甲撑着身体,在地上爬了一阵,嘴里似有似无的念叨着:“痛,痛,我刚刚就是从你姐姐的坟前回来,她若是知道你这么对我,肯定会死不瞑目的。”
梁绿珠冷笑,嘴角的嘲弄之色更加明显了:“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如今赔上一生不说,你还妄想让她死不瞑目!”
李甲眼看着梁绿珠越来越近了,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急忙开了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因为恐惧,他不断地往后退,手在抓住了之前梁绿珠扔出去的棍子之后,他在不迟疑,拿起了棒子就往梁绿珠腿上砍去!
梁绿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刚退后几步,一个像是瓷瓶的东西从自己眼前经过,直直的砸在了李甲的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大瓷瓶在李甲的脸上碎开,接着李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尖叫着往前面爬。
空气中,一阵浓浓的酒味儿传来,梁绿珠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去,只见昏暗中走来了一个人,竟是吴修远。
“可有哪里伤着?”关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而他的手里,正好还拿着一坛酒,显然,刚刚那酒坛就是他扔出去的无疑了。
“你怎么来了?”虽是对于他的到来并不奇怪,但梁绿珠还是问了一句。
她刚刚原本以为是吴修远,结果出来竟是见到了李甲,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帮她名义上的大姐报了个仇,真没想到,还当真能看到他。
将手上的酒坛子扬了扬,吴修远轻笑:“新出来的甘蔗酒,本来给你带了两坛,结果。”
结果刚刚就用了一坛来砸李甲!
梁绿珠的目光定定的放在地上的碎片上,心里一阵呜呼哀哉,真是可惜啊,拿这甘蔗酒来砸人渣,真是便宜李甲那人渣了。
吴修远见她目光暗沉,不由道:“那人可是跟你胡搅蛮缠?不妨将里长叫出来说上一说。”
梁绿珠连忙摆手,干笑:“不碍事的,他已经得了报应,定没胆子再来了。”
吴修远见她眉眼中的笑意不假,倒也没有多提,只是将甘蔗酒交到了她的怀里:“若是喜欢,过两日我便再给你带就是。”
梁绿珠发现,她刚刚那时不时偷偷打量地上碎片的 小眼神竟然没有逃出他的法眼,一时之间,面上只剩下干笑。
“兰花我收到了。”梁绿珠从来不是一个害羞的人,可此时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几日府上很忙,早就想来看你了,一直不得空,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还是半夜。”他的话语,软软的,似是在解释给她听,却是让人莫名的温馨。
他的心里竟还一直惦记着她?一种惊喜在心中晕开,十分的甜蜜。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夜色越发深沉,这样的宁静让人想要一直沉凝下去。
直到吴修远看见梁绿珠不自觉的抱起了膀子,这才道:“回吧,时间也不早了, 别让家里人担心。”
梁绿珠只觉失落,抬头看他,只见他正冲着人笑着,那样笑容,足够让人做无数个美梦。
她的心里竟有些害怕他就这么走了,因为这种恐惧,她赶忙道:“明日你去何处?要干些什么?”
这样的话,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而且,也越发显的她态度可疑。
暗暗伸手,梁绿珠正想狠掐自己一把,忽然之间,又听见他十分耐心的解释着:“明日柳老板要去看甘蔗,我会陪他一同去看,如果顺利。”
不等他说完,梁绿珠赶忙点头:“顺利,肯定顺利。”
许是因为她这急切的模样,引得吴修远直直的看向了她。
梁绿珠干笑:“我的意思是,你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肯定会成功。”
吴修远的笑意在嘴角漾开,指了指屋子里的方向:“回去吧,天黑露重,照顾好自己。”
“嗯。”梁绿珠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抱着酒坛子往往远门处走。
回头,提着小灯笼的吴修远竟还守在原处。
见她张望过来,吴修远忙冲她摆了摆手,梁绿珠点了点头,将院门关上,却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远在院门处。
等了一会儿,小灯笼的光线越来越暗了,透过门缝,梁绿珠能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离去,直到马车离去的声音传来,梁绿珠这才落寞的呼出一口气。
“二姐,你在干什么。”忽然之间,一个声音传来,梁绿珠扭头看去,赫然竟是梁双喜。
“你什么时候来的。”梁绿珠眉梢一跳,倒不怕让她知道李甲的事情,只怕她知道了吴修远的事,回头又拿这话打趣她。
“刚刚啊,怎么了?” 梁双喜古怪的问了一句,怎么看都觉得他二姐像是在心虚。
原本她已经打算歇下了,只是瞧着她二姐出来多时了,还迟迟没有回屋,一时心中担忧,谁知道,刚刚推开门就看见她二姐站在院门处发呆。
这外头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心中一跳,梁双喜立马道:“二姐,谁在屋外。”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梁绿珠凉凉的回了她一句,接着往屋子里面走。
梁双喜撇着嘴,眼看着梁绿珠抱了一个酒坛子过来,不由撇着嘴道:“还说没人呢,没人谁给二姐你送的酒。”
“是不是想死了。”梁绿珠回头,用从未有过的凶悍之色瞪向了梁双喜。
梁双喜打了一个哆嗦,再不敢说话,直接往屋里走。
一夜好梦,梦里还充满了甘蔗酒的香味,醒来时,梁双喜的脸正好在自己的面前放大,而梁绿珠的手,好巧不巧的,正好紧紧的箍住了梁双喜的脑袋,那模样,活生生的像是在搂着一个酒瓶子。
梁双喜见梁绿珠醒来了,转悠了几下眼珠子,半响,回过了神来,面上全是惊奇之色:“二姐,什么酒那么好喝?”
“啊?”梁绿珠的脸颊有些发烫,隐隐之间,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吴修远,还有甘蔗酒。
见梁绿珠不说话,梁双喜面上的惊讶之色越发浓厚了:“不然,你怎么‘喝’了一个晚上, 我和娘都听不下去了。”
梁绿珠一个哆嗦,只觉得梁双喜这脑袋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此时此刻,再也不想跟他靠近,这就赶紧将她往床边上挪了去。
梁双喜根本就没有想到梁绿珠会有这样的举动,又是惊讶了片刻之后,终是道:“娘还问我,二姐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酒瘾,还让我务必问清楚,那坛酒到底是谁给你的。”
梁绿珠只看着梁双喜凑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双小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很快,嘴里便是发出了许多的问题。
梁绿珠的眉头皱的高高的,眼看着梁双喜像一个播音器一般,又要发问,梁绿珠赶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呵斥道:“兔子喂了没有。”
梁双喜摇头:“二姐,你刚刚把我抱的死死的,一个劲儿的喊着好酒,我还真是不好打扰你美梦,娘都起来了呢。”
“这么说来,桑叶肯定是不够了。”梁绿珠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搭理梁双喜的意思。
梁双喜皱眉,实在是想不通,那桑叶跟酒有什么关系。正要多问,梁绿珠已经推开门,落荒而逃了。
“二姐,我话还没说完呢。”梁双喜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句,目光落在那坛甘蔗酒上,得意一笑。
看她二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今,竟也害怕自己这般碎碎念?看来,这坛酒还真有问题。
梁绿珠出了门子还能听见梁双喜在喊叫她,因为怕被她追上来继续叨,梁绿珠不敢犹豫别的,这就将背篓收拾了之后,径直往外跑。
“绿珠,家里还有桑叶呢。”远远的,传来了周氏的叫嚷声,梁绿珠一个哆嗦,连忙往外跑,只当没听见。
听梁双喜的意思,她娘也是听见了自己那些梦话的,搞不好,这一回去,还真的被问东问西的。
出了门,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郁闷不已,想着梁双喜那些话,她又是怨恨自己,自己当真是没有出息,做个梦就做个梦吧,还非的说些梦话给她们分享。
这不,让人抓着小辫子了,还有的她们说的!
捂着半边脸,梁绿珠此时此刻,肠子都快要毁青了。
“梁绿珠!”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梁绿珠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杨荣正站在自己身后,恼羞成怒的看着她。
梁绿珠只觉得莫名其妙,前阵子她娘来闹腾过了,现在还轮着他来了。
不过,她娘的态度倒是有点像是求人的态度,他这个态度嘛,那就更加真实化了一些。
不管是求人还是真实,梁绿珠只当作没有听见,继续往前面走。
可谁知道,杨荣却是根本就不放过她,只见他快步跑了过去,挡在了梁绿珠的前面,狠狠的看着她,那模样,俨然比她当初‘抓奸在屋’还要愤怒!
这人莫不是没睡醒?好端端的,这是演的哪一出,要是为他娘打抱不平的话,倒也烦不着隔了好几日才来打抱不平吧。
因为路没杨荣挡着的,再来,梁绿珠实在是讨厌杨荣这张脸,顿时皱了眉头:“有事儿?要是没什么事儿,赶紧让开,好狗不挡路,没听说过?”
她竟将她比喻成狗?
霎时间,杨荣面色一白,怒道:“梁绿珠,你还要脸不要脸,以前勾搭男人,倒也罢了,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挑吧。”
“啊?”梁绿珠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是什么话,她不挑?
“当初,我娘生了好心,看着你可怜,想将你接回去,结果,你竟还将我娘赶了出去。我娘从来就不是一个与你计较的人,后来还宽慰我,让我重新接纳你,我之所以迟迟没上门,就是等着你来道歉,你倒是好,竟又攀上了别人。”
杨荣一字一句的指控着他,那模样,有些可怕,冷不丁的,梁绿珠竟想到了怨夫这个词。
但,杨荣跟自己原本就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自己再做的不对,他似乎也没有权力来当怨夫了吧。
心中古怪,梁绿珠好笑的反问了一句:“还有事儿?”
“你!”杨荣面色又沉了几分。他只觉得梁绿珠脸皮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
“我娘,难道,你不应该给她道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杨荣找了一个重点。
梁绿珠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半响,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道歉,赶她走的人是我奶,你有本事寻她去,再来,我也用不着你们好心,我过苦日子惯了,还真是不敢再去你们家当少奶奶。”
咧了咧嘴,梁绿珠转身,打算从另外一个方向走。
杨荣磨了磨牙,阴沉一笑:“所以,你就千方百计的去勾搭你的姐夫,真是不要脸,人伦纲常都不要了,梁绿珠,兔子姑且还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李家就在你家后面,你当真要人往你面前走一会,就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上一次。”
梁绿珠脚步微顿,再不跟他客气:“戳脊梁骨的事情,我还当真不是头一次遇上,当初你为了攀上王家,不也和你娘配合的天衣无缝吗?杨荣,我早说够了,我们并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你的意思是,我还冤枉了你不成。”带着一丝冷笑,杨荣凉凉开口:“我冤枉的了你一次,怎能冤枉你一世,你看看你身边的闲言碎语,今天勾搭了张三,明天勾搭了李四的,你就不怕别人的唾沫淹死!”
梁绿珠回头,平静的看着杨荣。
若是她歇斯底里的冲着自己大吼大叫,斥责自己在胡说八道,倒还正常,偏偏,她却是面无表情,整个人平静不已,不为所动!
杨荣的手,握成了拳头,渐渐的拽紧了一些。
忽然之间,梁绿珠笑了:“我会不会被唾沫淹死,那就不知道了,倒是你,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你的心,黑透了!”
笑了笑,梁绿珠再不搭理他,径直离去。
杨荣看着梁绿珠的背影,浓浓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条线,后又缓缓的松开。
“没救了!”愤愤的吼了一句, 杨荣转身准备离去,可心里始终却有些不甘。
脚步不自觉的朝着李家的方向走去,脑海里,已经幻想了无数个拽着李甲脖子,呵斥他凭什么跟梁绿珠勾搭在一起。
可是,人还没有走到李家,他又停下了脚步。
他恍然想起梁绿珠和自己已经没有了婚约,如果自己就这么冒然前去,非但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反倒是会被全村人诟病!
他们杨家,本就丢不起这个脸面!
若是梁绿珠喜欢下贱,那就由着她下贱好了。
冷冷的哼了一声,杨荣再不管其他,径直往铁匠房的方向走。
梁绿珠在采桑的一路上,一直思索着杨荣刚刚谈到的话题。按道理说,如果杨荣说的是假的,看他那面色也不像是在胡诌。
那么,到底是谁又在背后头嚼舌根子,即便是嚼舌根子,怎么会往她和李甲身上嚼?
直到采了桑叶回来,看见杨秀莲领着村里的人围成了一个圈,正在有关于自己的小道消息,梁绿珠方才了然。
原本,梁绿珠看着那些个人围成一转,正讲的津津有味,梁绿珠也没有管,她原本不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子,更是没有兴趣听人嚼舌根子。
正要离去,去听得人群堆里,杨秀莲的声音传来了:“你们怕都还不知道吧,这梁绿珠早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一边啊,她和李如意靠近,装作和李如意很好的模样,一边,她则又讨好了李叔李婶,就是为了让李叔李婶帮自己说点好话。”
“真是看不出来,梁绿珠竟是这么工于心计的人。”蒋三娘淡淡的回了一句。
倒是一旁的赵圆圆冷笑出声:“婶娘,这你就不懂了,若是当真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工于心计,付出的多了,大多也会求仁得仁,但是呢,梁绿珠要勾搭的人可是她姐夫啊。”
杨秀莲点着头,迎合道:“可不是吗,李甲可是她姐夫啊,若不是李甲亲口说的,我哪儿能知道啊。说来,我还真是庆幸,幸亏我堂弟没要她,不然,摊上了这样的媳妇,往后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梁绿珠一步一步的向着人群里靠近,一旁正欲搭话的蒋三娘一看到梁绿珠过来了,面色一变,也不跟众人打招呼,瞧瞧的就溜了。
杨秀莲因为是背对着梁绿珠,倒也看不到梁绿珠的道理,依旧讲的很是兴起:“对了,听说昨晚,他还特意约了李甲,想行勾引之术,结果被李甲识破了。”
‘啪啪’连着拍了两个巴掌,梁绿珠含笑隐隐的看着杨秀莲,周围的人看到梁绿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重点还在后头呢,被那么着急着拍掌。”杨秀莲回头,眉飞色舞的说着话,目光和梁绿珠对上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梁绿珠嘴角的笑意越爱浓烈了,见她不说话,不由皱了眉头:“说啊,怎么不说了,编的很精彩。”
任谁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被人发现,那种感觉都不会好受。
同样,刹那间,杨秀莲发现梁绿珠竟早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讲她坏话后,面色变了变,所有的话语都僵在了嘴边。
眼看着那些原本认真听她讲闲话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她,明显是有看笑话的心,杨秀莲连忙振了振心神:“你管我讲不讲,我高兴讲就讲,不高兴讲就不讲,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梁绿珠点着头,表示赞成:“既然婶娘也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还往婶娘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别说些子虚乌有的话。李甲的脸应该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高了吧,婶娘还是回去好好问问李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再来讲给大伙儿听吧。”
咧着嘴,梁绿珠缓缓离去。
杨秀莲如何也没有想到梁绿珠竟有这样的气势,一时之间怔了,回神之后,见得赵圆圆一流都在笑她,她只觉得面上挂不住,怒声吼道:“你们可不能被梁绿珠这个小贱人给骗了,她当初就是因为在外头勾搭男人才被我堂弟抛弃的!”
“那李甲的脸是怎么回事儿。”赵圆圆探究的看着杨秀莲,很是 不配合的问了一句。
·····
梁绿珠回到家的时候,梁双喜已经炸开锅了。
一看到梁绿珠回来,立马拉着梁绿珠的手嚷嚷道:“二姐,真是太过分了,你听说了没有,刚刚四婶来过,还让我好好警告警告你,让你别打李家的主意,还,还说。”
越说到了后面,梁双喜就越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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