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极强。
宋昀然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把手机当场捏碎。
不要自乱阵脚,他安慰自己,或许秦恪只看见你撤回消息,并没看清具体内容呢?
是了,就那么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必不可能这么倒霉。
自信的笑容刚从唇边扬起,手机紧接着又是一震。
秦恪:【嗑晕群是什么?】
“……”
宋昀然无语了,看见就看见吧,还非得问出来,就这么爱看爸爸社死吗?
挑衅,□□裸的挑衅。
他几乎能从短短两行字里,看到秦恪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
这人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我呢,宋昀然想,有什么可笑的,不就手滑加了个cp群又一直没退出吗,搞得好像拿捏住我的黑料一样,多大点事。
……是啊,多大点事?
宋昀然惊觉之前一直陷入逻辑怪圈,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既没在群里高呼嗑晕世最真,也没诱导粉丝嗑糖,甚至连超话都从未签到过。
我分明是个清清白白的无辜路人而已,他想。
一股强大的底气油然而生,宋昀然恢复镇定,打字说:【淡定点,别像个小学鸡似的一惊一乍,爸爸卧底帮你调查粉丝群体而已。】
秦恪:【是吗?】
宋昀然:【你但凡有点事业心,就该关注下自己的粉丝。真以为光靠公司给的资源就能岁月静好?不过都是爸爸在替你负重前行罢辽。】
对,就是这样没错。
俗话说得好,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他就是在看不见的角落,为秦恪遮风挡雨的顶梁柱。
宋昀然成功完成自我说服,感觉自己高大的形象愈发伟岸,料定秦恪看到他的回复,绝对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出所料,秦恪很快展开反省:【……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多了解了解。】
【知道就好。】
宋昀然回完消息,抬头见车辆已经驶入庄园,渐渐往别墅的车库靠近,便冷哼一声,收起手机。
下车时步子迈得大了点,拉扯到酸痛的大腿。
宋昀然皱了下眉,心里暗骂几句秦恪王八蛋,迎着司机困惑的眼神,迅速做好表情管理,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别墅走。
司机叫住他:“小宋总。”
宋昀然吓了一跳,唯恐被对方瞧出端倪,转头问:“怎、怎么了?”
司机指着被遗忘在后座的最佳新人奖奖杯:“这个要帮您拿进去吗?”
“哦,你给我吧。”
宋昀然接过闪闪发光的奖杯,没有多想,抱着它进了别墅。
一进门,他就向佣人问清宋继东的方位,然后直奔书房找他爸谈事。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想要尽快解决陆年亭,最好的方法就是寻求父母的帮助,对于宁东而言,想让陆年亭破产就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宋昀然胜券在握,推开书房大门就喊:“爸——”
夜色降临,书房里灯火通明。
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他怀里的奖杯,反射出的光线恰好打在宋继东的眼眶上,差点闪瞎了老宋总的眼睛。
“什么东西在闪!”
宋继东来不及关心备受委屈的儿子,仓促地抬手抵挡伤害。
宋昀然默默把奖杯放到书桌上:“你别紧张,就是个奖杯而已。”
“???”
宋继东放下手臂,仔细观察过书桌上的发光体,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事情的经过你知道了吧,气死我了,陆年亭太过分了。”
宋昀然没有发现他爸的异常,直奔主题抱怨起来,“这事你能忍吗,反正我是不能。现在陆年亭就是我的头号敌人了,必须得报复回去才行。”
宋继东:“……”
他艰难地看向气鼓鼓的儿子,语气微妙:“所以你就把他儿子的奖杯抢走了?”
宋昀然莫名其妙:“啊?”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天,最后还是宋昀然先反应过来,无奈解释:“……我没抢,他自己送给我的。”
宋继东更加无法理解。
虽说他从来不涉足娱乐圈,但多少也知道这座奖杯对演员来说,是莫大的荣誉和鼓励。
秦恪平白无故把一生只能拿一次的最佳新人奖杯送出来,怎么想都透着股阴谋重重的意味。
怕不是看我家宝宝单纯,就用些花里胡哨的小礼物迷惑他的心智。
宋继东把那个碍眼的奖杯推到旁边,语重心长地劝道:“宝宝啊,依爸爸看,秦恪这人你还是不要深交为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宋昀然无语地抿抿唇,这事他很难解释。
“具体原因太长了我懒得说,反正秦恪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微妙地红了红脸,小声道,“其实他人特别好。”
小宋总欲盖弥彰的神色,看在老宋总眼里,显得更加可疑。
宋继东冷酷道:“是吗,那你跟爸爸说说,他究竟好在哪里。”
“他……”宋昀然卡壳了,干脆摸出响了好几声的手机,“等会儿,好像有人找我。”
宋昀然的本意,是借着看手机的机会抽空组织语言。
结果点开手机一看,血压就上来了。
秦恪给他发来好几条链接。
从《嗑晕糖点总结10》开始,番号由小到大,洋洋洒洒刷满了屏幕。
最后一条消息是:【原来520的秘密藏在这里。】
宋昀然内心充满了疲惫。
他早该明白,秦恪哪会那么听话,原来底牌藏在这里。
眼看那些偷偷点开过的链接,以另一种形式一行行陈列在眼前,宋昀然羞得脸都红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秦恪在对面打字时,眼中带着调侃的模样,甚至耳边已经回响起秦恪语气中夹杂笑意的声音。
宋继东不知道儿子正在遭遇怎样的羞耻处刑,还在继续追问:“别演了,说吧,他这人到底怎么样。”
宋昀然憋了半晌,满脸通红地怒道:“……他就是个垃圾!”
宋继东:“……?”
前后反差太大,老宋总完全看不明白了。
及时响起的叩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白婉宁推门而入,先看见神色忸怩的儿子,再看见桌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奖杯。
她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聊什么呢?”
见老婆大人驾到,宋继东连忙解释:“你来得正好。我就说秦恪那小子心术不正,宝宝刚才亲口说了,他是个垃圾。”
“我……”
宋昀然欲言又止地张开嘴,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他被秦恪调戏得恼羞成怒了吧!
白婉宁似乎不以为然。
她坐到沙发上,想了想问:“这次的事,你自己打算怎么解决?”
终于提到正事,宋昀然松了口气,他短暂地从被调戏的窘迫中脱离出来,认真地说:“我想让他破产。”
“这么生气呢?”白婉宁笑了一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宋昀然说:“他污蔑我的人格,还……还对秦恪很不好。”
可惜重生前的过往没法细说,他颇有几分遗憾地想,要是能够全盘托出,说不定不用他发话,爸妈就直接出手替天行道了。
白婉宁点了点头:“可他对秦恪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继东附和道:“是啊,人家父子俩的事,你干嘛掺和进去?”
谁跟他父子俩啊,秦恪官方唯一指定爸爸是我!
宋昀然在心里狠狠地反驳了一句,急中生智:“他搅黄过秦恪的代言,害我损失好大一笔钱呢,以前是我大人有大量没跟他计较,这次他敢在我头上动土,不就得新仇旧账一起算吗?”
听上去也有点道理。
宋继东思忖片刻,转而看向白婉宁,示意由她拿主意。
对上大名鼎鼎的白董,宋昀然不得不更谨慎些,他把秦恪给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强调道:“陆年亭名下好几家公司都经营不善,否则他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急成这样,对付他一点都不难。”
白婉宁“嗯”了一声,又问:“秦恪连他爸的底细都告诉你,你就不怕他骗你?”
宋昀然怒道:“……他肯定不会骗我。”
“你怎么知道不会?”宋继东摇头,“你不是刚说过他是垃圾吗?”
宋昀然麻木了,老宋关注的重点好清奇啊!
他咬紧嘴唇,一言不发,试图营造出被人渣欺负了的可怜太子形象,以此打动父母的慈爱之心。
过了一会儿,白婉宁仿佛想清楚了,淡淡地说:“外界没听说过陆年亭资金周转不灵,既然如此,他公司的账面肯定有问题,私底下窟窿多着呢,找出来公之于众就可以,他撑不了多久。”
宋昀然恍然大悟,也对,这辈子陆年亭手里没有秦恪这棵摇钱树,缺少一笔重要的资金来源,为了能在他现任太太那里瞒天过海,肯定忙着到处拆东墙补西墙。
既然对方想用舆论抹黑他,那他为何不一个回旋镖扎过去呢?
舆论造势嘛,宋昀然自信地想,这个我很熟。
可惜他的自信还没膨胀半分钟,白婉宁话锋一转,说:“相关的资料我可以让人给你准备,至于究竟如何查出来,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宋昀然当场愣住,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我自己查?”
白婉宁弯起眉眼:“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就这么算了。反正他对宁东也构不成威胁,爸爸妈妈没功夫搭理他。”
“……”
宋昀然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一咬牙:“好吧。”
听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白婉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情绪,而宋继东则不解地看看老婆,又看看儿子,总觉得他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等儿子垂头丧气地出去了,他才悄声询问:“宝宝被人欺负了,我们帮他解决就是,何必为难孩子呢,他又不擅长做这些事。”
“不擅长还愿意答应下来。”
白婉宁转过头,目光落在之前放着奖杯的角落,静默几秒后,无奈地笑了笑,“说明他长大了。”
宋继东:“长大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明明还是傻乎乎的啊。”
白婉宁睨他一眼:“别说他傻了,我看你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连孩子谈恋爱了都看不出来。
全家唯一智商担当白婉宁,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深夜,宋昀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今天傍晚才醒,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特别是一想到接下来的繁忙事务,他的心情就愈发沉重。
《南华传》已经开拍,一系列ip开拍计划也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项目投资,本来就让他很忙碌了,如今偏偏因为秦恪,还额外添了笔让陆年亭破产的光荣任务。
越想,宋昀然就越觉得委屈。
他辛辛苦苦是为了谁,结果秦恪居然还拿掉马的事大肆嘲笑他。
太不像话了!
宋昀然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摸过手机,给秦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信号接通,手机那头响起的声音却并非秦恪,而是他的助理小柯。
小柯还是头一回接到总裁的电话:“小、小小宋总,您有什么事吗?”
宋昀然满头问号:“秦恪呢?”
“他在拍戏呢。”
“……他拍戏你就随便用他手机?”
宋昀然皱紧眉头,难道他们公司的艺人助理培训如此不到位?
小柯连忙解释说:“是秦恪叫我盯着手机的,说如果您打电话找他,我就务必保证接听,绝不能错过您的消息。”
宋昀然点了点头,点完才想起那边的小柯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
他跟小柯没什么好聊的,但就这么挂断又不太礼貌,想了想便问:“他今天拍摄还顺利?”
“挺顺利的,就是傍晚的时候导演为了等自然光,耽搁了半小时。”
小柯说,“不过您放心,我看他等光那会儿玩手机,虽然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好像心情非常好。”
宋昀然哽了一下,问:“有多好,你展开说说。”
小柯当即形容道:“唔,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一直在笑吧,而且跟平时和人说话时的那种笑法还不太一样,笑得特别……幸福?”
宋昀然拳头硬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哦是的,当时秦恪发现了我掉马的秘密,肯定一边愉快地刷着嗑晕超话,一边在心里嘲笑我。
那确实挺幸福的,毕竟这个逆子根本想不到,当时爸爸正为了他回家搬救兵呢!
想到这里,宋昀然更气了。
“小宋总,这么晚了您找他,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吗?”小柯还在那边问。
“对,你帮我转告他。”宋昀然冷酷地说,“我要跟他绝交。”
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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