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一个字，趣言网上再度陷入了高.潮。
以往晚上十一点半，趣言网上的流量就慢慢下滑了，但今天不同，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都持续走高，等林越发了那条博文之后，流量更是疯长。
有骂林越博眼球的，也有看热闹的，但不管怎么样，热度是起来了。
阎骅接到综艺部门的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入睡。
电话那头负责人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了，问阎骅：“阎总，现在怎么处理呢？”
对林越，小黄鸭高层的态度一直很模糊。
按理说，他是小黄鸭签约艺人，又长了一张一看就是娱乐圈摇钱树的脸，公司再怎么样都要捧他才对，但从《星光》一公之后，《星光》节目组就接到了阎骅的电话，要求基本封杀林越。
也就是这个原因，林越在《星光》里才会透明成那样，刨除掉一公及之前的分钟数，后面将近十期的综艺，林越总共就出现了不到五分钟。
宋笑退圈、林越顶缺之后，林越成了笑粉发泄的出口，公司也没有为他公关。
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一问。
电话里阎骅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负责人猜他应该是在看趣言网上的热搜和各种榜单。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听到他说：“热度很高啊。”
负责人：“是，今天下午到晚上的直播回放点击量也很惊人。”
“你们有什么建议？”电话那头，阎骅的声音听不出风向。
负责人便谨慎答道：“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先联系林越，然后和古玩协会协商，如果林越和董子诚真的有一场比试的话，那尽量拿到这场比试的直播权。林越如果赢了当然最好，公关部门顺势把团综的热度往上推，之前谈的几个广告费用也能再往上提一提。”
“如果林越输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当场宣布对他的惩罚，退出团综或者退出锋锐，以平息宋笑粉丝的怒火。这样一来，之后宋笑粉丝估计也不会再追着公司和盛明不放了。”
这本来也就是小黄鸭把林越推出来顶替宋笑最主要的原因。
负责人的建议是合理的。
阎骅是个商人，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面对唾手可得的利益，也从来不会放手。
保护旗下艺人从来不是小黄鸭行事的第一准则，抓取流量变现才是。
阎骅很快做了决定：“行，就按照你们讨论出的方案来处理。”
.
林越和董子诚的这场比试，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地点是麒国古玩协会会场。
《一起赚钱吧》节目组跟相关方协商好以后就公开表示节目停播一天，但林越个人的直播间不会关闭，从早上八点到十一点保持开放状态，直播他和董子诚的比试过程。
“牛啊，真敢直播，蹲了蹲了。”
“快进到林越输的裤子都不剩痛哭流涕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求粉丝朋友原谅。”
“原谅个屁，不退圈不足以平民愤！”
早上八点，直播准时开始。
这时候林越刚出门。
节目组的摄像头是花了大价钱的，虽然是隐形摄像，但跟拍大哥一个个都跟受过特工训练似的，总能找到最佳方位和角度进行拍摄，而且很稳，基本不抖，看着跟录制的综艺没太大的区别。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摄像头太高清，直播又没选美颜，所以对队员们的颜值要求特别高，队员们也不敢素颜直接怼上去，基本都在直播开始之前做好了基本的护肤和底妆。
偏偏林越不是。
直播刚一开始，摄像头就怼到了林越脸上。
太好看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看到这张脸后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就是：这种好看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的好看与孟颜一的好看还不是同一种类型。孟颜一是浓颜系的，是那种路人打眼一看，就会觉得“啊这个人真是好看”的类型，林越不同，他脸很小，皮肤在太阳底下白得仿佛能透光，正常人第一眼看去，脑中浮现的是怜惜，忍不住心想：他怎么了？
然后仔仔细细看去，就再也忘不掉了，深深刻进心底。
非正常人第一眼看去，脑中浮现的就是破坏。
他低垂着眼睛时，身上的破碎感太重，整个人好像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像神话故事里不会为凡人动心的精怪。
这样一张脸，笑粉们在屏幕上黑了半天，路人就跟半点没看见似的，开始舔他的脸。
“卧槽，我只是一个古玩爱好者来看戏的啊，谁能告诉我这个小哥哥是谁？这么好看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楼上的，岂止你没见过，我《星光》看完了也没看过这个人啊！小黄鸭怎么回事，有这种宝藏还藏着掖着？”
“前面的还有没有点道德底线，有点颜值就舔是吧，这个人空降资源咖挤走了本来都出道的选手，还撒谎造假，烂人一个。”
“有点颜值？这叫有点颜值？”
“呵呵，你们就舔吧，看等下你们口中的哥哥被人打成落水狗你们还舔得下去不。”
“别吵了，这是不是到古玩协会会馆了？这地方以前好像从来没对外公布过吧。”
古玩协会虽然是民间协会，但本身并不差钱，财大气粗，会馆就在沅市市中心的某处四合院里，面积很大，布置的古香古色的。摄像师也很上道，知道观众想看这些，就把摄像头挪到了会馆内的布置上。
殷白和孟颜一也跟着一起来了，看着比林越还紧张。
林越笑他俩：“昨天不是还说相信我吗，怎么今天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说的是殷白，他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就容易同手同脚，今早出门的时候就这样了，上了车才好。
殷白脸涨红了，气道：“你还笑，我这是担心谁！”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董子诚来头还挺大。
身为董家中年一辈中的顶梁柱，他身上的噱头加起来也是很能唬人的，包括但不限于麒国古玩协会会员，沅市古玩协会分会会长，以前还参加过国家台出品的《走进文物》节目，是里面的评委。
简而言之，外行人看来，这确实是个古玩界大佬了。
内行人看，能力也是不俗的。
林越跟他一比，仿佛是鸡蛋碰石头。
今天的比试古玩协会一共邀请了五个人做评委，其中有两个周家人，两个董家人，还有一个荀家人。
周家因为明禄和周宴倾的关系，自然是偏向明禄的，但这种偏向也是有限度的，大家在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把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两位老人一看林越，就觉得这小年轻不靠谱，其中一个黑胡子老头担忧的问明禄：“小禄啊，你这回不会真栽了吧？”
另一个白胡子的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斥责明禄：“别以为我们俩会看在宴倾的面子上帮你……”
明禄赶紧告饶：“哎两位老爷子，接下来的比试你们该怎么评就怎么评，真不用看我的脸，我就是来看看热闹！”
董家人也是幸灾乐祸。
他们笃定此事一出，明家古玩行第一大家族的地位就保不住了，周家的周宴倾虽然在古玩行里露脸，但是并不参与协会中各项事物，接下来出头的，不就是董家了吗？因此一个个喜上眉梢。两位评委倒是看着严肃，只是见林越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异常高傲。
等人就位了，荀家的评委荀墨涵就问林越：“这位小先生，你想怎么比呢？”
“我……”林越张口想说话。
只是他刚刚才说了一个字，董家一个声音尖细的评委就忍不住了，扬着脖子道：“行了，要比什么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我看规矩还是我们定的好，免得待会被人钻了空子。”
另一个捋了捋胡须，说：“是啊老荀，我看还是别问他们了，子诚那边也不问。待会儿要是他们随口一说，说出个离谱的来，我们不同意，他当场放弃走人，那不是成了我们不占理了？”
虽然说的是“他们”，但很明显，这位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小眼睛斜下看着林越，指向性非常明显。
这也是昨天半夜，趣言网上猜测今天的赌局结果的三个选项中，选择人数最多的一种结果。
大家都觉得林越不可能会老老实实跟董子诚比试，最多到了会场，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他一定会找借口把比赛赖掉，这样虽然名声也会很差，但至少比当着几百万的观众输掉比赛强。
对此，林越表示：还有这种好事？
要让他选，最后赢了也难免有瑕疵，说什么的都有，让这帮看起来就对他有意见的人选，赢了不正能说明他牛嘛。
他当即笑眯眯的：“我没有意见。”
古玩协会最终选出来的项目很简单，限量鉴定。
这种比法在古玩行里很常见，各大家族弟子出师，考的就是这个，在五十件真假古董中找出真的、选出假的。十年前董子诚出师，破了这个项目的记录，两小时内完成了所有鉴定，正确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
这是他的拿手项目。
一般人即便懂古董，没经过特训，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很好的成绩。
董子诚很有信心。
他看着林越，斜嘴一笑，故意道：“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林越看着摆放在庭院里琳琅满目的真假古董，甚至没正眼瞧董子诚一眼，随口回：“我退出干什么，去你坟头上香？”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把董子诚气了个仰倒，弹幕上也是一连串的问号，笑粉大骂他没素质不尊重长辈，间或夹杂着几个“你嘴好毒脸好帅我好爱”的变态发言。
比赛很快开始了。
计时器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董子诚最先动起来，从头到尾一个个看过去，协会准备了许多需要用到的工具就放在桌旁边，他没太用，用的是自带的放大器。
他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
十年前他能做到平均大概三分钟鉴定完一个，十年内技艺必然也是精进了，基本看得很快，大部分只看了两分多钟就放下了。
直播间很多人第一次看这种场景，看到董子诚认真的脸和迅捷的动作，纷纷在弹幕上打牛逼，也有人注意到林越还没开始动作，发出问号。
林越不是没动。
他是在看。
之前已经说过，古玩行是个老行当，很多规矩千百年都不会变，像弟子出师这种，就没怎么变过。
不对，也不是没变。
变了，只是变得简单了。
当年林越出师，他师傅在他面前摆了一百件，限时半个时辰内（一个小时）看完，错一样一个板子。林越好强，急着出师，挨了很多板子。
他大概扫了一圈，对桌上那些东西也算是心中有数了，然后才动起来。
他动得很快，异常得快。
董子诚也快，但董子诚的快是有条理的，他至少会把东西拿起来仔细看两眼，摩挲几下，用放大器观察，然后才放下，在他认为的真古董上贴上标签。
林越的快简直毫无道理。
他很少把东西拿起来，大多是看几眼，偶尔把古董拿起来，也只拿字画类——
明禄看了一会儿看明白了，他拿起来看的字画都是他认为的真迹。
他不是在鉴定。
是在欣赏。
他简直就是在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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