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消息,搅的朱夫人心神不宁,更是让阳谷县内的诸多势力噤若寒蝉,只感觉一场恐怖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若是一县县尉,真的被杀,那引起的后果绝对不小。即便是如今世道不安宁,各地匪患四起,可最基本的安稳还是有的。
这似乎也成了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官府要的安稳,小打小闹无所谓,可先是大闹县域,再是伏杀县尉,已经与造反无异,若是府衙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以后其他县域,类似事情也会频出。
而在这其中,最为焦急和担忧的却不止是朱家的人,阳谷县县令赵明成也是同样如此,毕竟,这是他管辖的区域。
可先是逼走了上任县尉,再是此任县尉身死,上面会怎么想?
他的背景可压不住这种事情。
最轻也是调任他职,若是重些,上面认为他跟卧虎山有勾结的话,那迎来的,将是他的灭顶之灾。
是以,在得知此事后。
他同样也十分关切的,派出了手底下的人速速搜查朱升的下落,同时,立即开始联络卧虎山的人求证,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有提前准备。
可这一次,他的主动相邀,却没有任何回应。
梁先生觉得既然寨主杀了朱升,那必然也很有可能得到了先天灵气,目的已经达成,还有可能引来官府的重怒。
当是速速走为上策,脱离此地。
第三日,在刘志的刻意引导之下,搜查的士卒终于在玉河口发现了朱升的尸体。
当看到朱升已经冰寒的尸体时,刘志当即眼眶泛红,‘嘭’的一声跪倒在其身边,将头伏在地上,哽咽道:
“大人.是属下.来晚了!”
但在无人注意之下,他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给老子查,在周围看看有没有线索!”
刘志抬起头,沉声道。
朱升二人交手造成的破坏非常大,痕迹更是明显之极,毕竟,江彻后来可是重新布置了一番战场,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很快,就有经验老到的士卒向刘志禀报道:
“统领,属下判定与县尉大人交手之人,应当力量非凡,使用重器,极有可能是重刀,在县尉的身上还有痕迹.”
刘志抬起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双拳紧握,冷声道:
“卧虎山武啸林.大人,属下一定上禀府衙,为您.讨个公道!”
当被白布遮盖的朱升尸身被抬回阳谷县城后,整个县城的势力皆是心中一震。
朱升
真的死了
一县县尉,七品官员,放在县城里便是跟赵明成平起平坐的巨头之一,竟然真的被卧虎山的人所伏杀了.真是难以置信。
而在徐三儿耿大彪等人的刻意散播之下,这个消息愈演愈烈,几乎已经坐实,不给任何人辩驳的机会。
尸体被抬回县衙,所有官员全部齐聚。
朱府内,当朱夫人听到这个噩耗时,当场昏厥,而一旁的朱晴晴也是一脸悲戚,连忙叫醒母亲,在几个护院的陪同之下立即赶往县衙。
县衙大堂。
阳谷县内几乎所有官员全部聚集于此,苟不仁、刘志、杨宪、陆冠、陈捕头、所有能够叫得上名字的官员,皆在此地。
目光紧盯着地上的朱升尸体。
赵明成沉着一张脸,背负着的双手,在衣袖间不断发颤,心中既骇然,又恐惧。
刘志满面悲戚,泪眼婆娑。
苟不仁看着地上的尸体,却是一脸冷漠。
朱升的确看重他,但看重的前提是他本身就是个有用之人,而且,对方杀了他弟弟,对他进行隐晦的打压,看似双方很紧密。
实则早已经心有隔阂。
朱升的死不会让他感觉到悲哀,但如果说欣喜的话倒也不尽然。
他只是有些茫然.
朱升真的就这么死了?
卧虎山的贼子,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至于怀疑,他此刻倒是没有多少。
“朱县尉遇难,本官深感.”
“老爷!”
“爹!”
赵明成的话尚未落下,便被外面的两道哭腔打断,冲进来两个面色焦急的女人,半跪在地上连忙将白布掀了起来。
而后,朱晴晴和朱夫人脸上的悲意更甚。
“爹!!!”
朱晴晴的天塌了。
从前,她刁蛮任性,眼高于顶,所依仗的就是朱升的宠爱,即便是后来被朱升教训了一次,可仍然是本性难移。
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在她看来,自己的父亲终究是一县县尉,兄长更是大宗门弟子,即便是不被江彻所接受。
可找个事事顺遂自己的夫君,还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现在父亲死了。
朱夫人则好似是愣在了原地,滴滴泪珠垂落。
她与朱升相识二十年,十余岁便嫁给了对方,虽称不上琴瑟和鸣,可也是相敬如宾,即便是后来与江彻发生了一些事情。
心中很是怀念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可背叛朱升的心思还是没有的,自己更是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那种事情不对,甚至想过抽身,与江彻只做两次夫妻。
多年夫妻情谊,终究还是在的。
渐渐的.朱夫人开始低声抽泣,为朱升的死而感觉到伤心,为朱家的未来感到担心,为自己的日后,感觉忧心。
她该依靠谁?
终究,她也只是一个没有多少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刘叔、苟叔、我爹.我爹是谁杀的?”
朱晴晴忽然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了人群中靠前的两道身影。
她是认得刘志与苟不仁的,只不过之前的称呼明面上是刘统领,苟统领,私底下直呼其名,而现在父亲身死,她也成长了不少,下意识的便开始拉近关系。
眼神中还带着恨意。
苟不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刘志。
看着众人的眼神,刘志咬着牙,沉声道:
“是卧虎山的贼子武啸林!”
“求县令大人为老爷报仇,出兵剿匪。”
朱夫人也回过神儿来,看向赵明成。
而赵明成在众人的眼神下,却不发一言,深吸了一口气,仍然不想要此事牵扯到卧虎山的人身上,因为这同样关乎到他的乌纱帽。
“朱县尉身死不是一件小事,关系甚大,绝不能妄下断言,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方能确认,不然.若是栽赃陷害,岂不是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