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合一,心网菩提。”</p>
“福生合一,心网菩提。”</p>
行完那古怪的仪轨后,两波黑袍人相对而立。</p>
站在右边的是四个人,这身装束使他们的面容永远被隐藏在阴影里,像深眠在泥土里的蝉。</p>
左边的是一波,其实只有两个,一个躺着,一个站着。</p>
躺着的那个已经死了,比脸更白的手露在外边,像是挂上了霜雪的枯枝。</p>
站着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裳破了,露出底下的瘦削肋骨,和上面那骇饶伤口。</p>
“敌人一共有三个,到后来变成四个,最后又变成三个。”他道。</p>
声音沙哑阴沉,跟这地底世界的大多数居民如出一辙。</p>
这些人总是像在用同一条声带发生,而那嗓子之所以至今还没坏,便是因为地底下的隐士习惯于沉默而已。</p>
“敌人死了一个,而我们这边,只活下来一个。”</p>
四个人中领头的那人将手伸进脸上的阴影里,不知道是在摸下巴还是鼻子。</p>
“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就你没死?”</p>
“因为我要活着回来报信,我屏住呼吸,假装成尸体,骗过了土浮屠和那些敌人,还差点被那些泥浆捂死,拙悟大人。</p>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在赤柱监狱的生活,也是那样的颜色,也是同样浓郁的气味。</p>
不过你知道的,我潜泳而过的地方不是泥坑,而是化粪池,我是从化粪池越狱的。</p>
比猫还大的老鼠,拇指头那么粗的蛆虫从我眼前游过,出来后我在河里洗了两个钟头的澡才想起要逃跑。</p>
那时候我就发了誓,再不叫别人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里去。”</p>
拙悟,也就是四个人中领头的那个,听到这话不由地脸色一变,围着那人打转。</p>
“这故事,我每个星期都会听你讲起一次,但每次听了,还是同样叫我感到反胃。”</p>
转了一圈后,他伸手,揭开了那人身上的披风,那道骇饶伤口显得更加清晰了。</p>
从腋下刺入,又径直划过肋骨,</p>
看了他一眼,拙悟问道:“砍你的那人,身手如何?”</p>
那茹头,“不在我之下。”</p>
“好!这是个很好的,有趣的回答,我会记住的。”</p>
着拙悟看向他的脚下,那具躺着的尸体是渡尘,这时候拙悟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p>
他看向正不知在想什么的那人,低声道:“你的遭遇和经历很叫人同情,但你也知道在我们这里,同情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所以我问你,准备好了?”</p>
那人听到这话,终于回过神来,冲他道:“大人,我不是在狡辩什么,但我想,如果我想逃的话,你绝对不会在这里见到我。”</p>
拙悟轻蔑一笑,“伱以为你逃得掉?地上的人要找到我们很难,可我们这些地底下的人,要找谁,只需要将耳朵贴在管道上一听就能找到了。你再怎么逃,也不过是挣扎罢了。”</p>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之所以让你自己做准备,而不是叫谁去杀掉你,正是因为你没有跑,这样的恩惠,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了!”</p>
拙悟这样一,那人好像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叹了口气后,他将身上那代表炼气士的黑袍脱下,露出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躯。</p>
他的脸虽不英俊,但也不难看,不会叫人产生一种厌恶或不适的感觉。</p>
虎口处模糊的蝎子纹身,代表了他的过去,为了表示皈依,与过去斩断联系,他又在上面划了两刀,使那蝎子首尾看起来像是被切断。</p>
拙悟点头,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p>
他退后几步,几人一起,冲那人虔诚地鞠了一躬。</p>
随后,拙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层层包裹的纸袋,在他将纸张解开后,一个巧的青铜铃铛被他捏在了两指之间。</p>
那铃铛大概只有一颗鸽子蛋大,六角形状,表面星星点点的青绿铜锈证明了它的年代久远。</p>
“等一下,老母就来了,你回归老母的怀抱去吧。”</p>
拙悟完,又低口诵念了几遍不知道是什么的经文后,他摇了摇手里的铃铛。</p>
叮铃!叮铃!</p>
铃铛不大,但清脆的声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渗人,在每个饶脸上都蒙上一层恐慌。</p>
拙悟快速摇着铃铛,同时一边往后退去。</p>
“低头,闭眼,在心里反复念诵你的名字!”</p>
他这样大声提醒着,反而不像是在逼迫对方去死,而是在衷心帮助对方。</p>
【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