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等江枝找过来时,小满正殷勤给几个军汉烤兔肉。
他蹲在红红的炭架边,一张脸烤得红彤彤的。
见到江枝,小满抹一把汗水,赶紧给众人介绍“几位大哥,我们能在山上住,还全靠我江婶子识得药。
现在,我们也是在给医棚送药才来的。”
向军汉等人已经听过小满说邻家婶子的事迹,尤其是黑夜里用烧山躲火的法子真是一绝。
此时见到本人,也感好奇,不管年纪多大纷纷打起招呼来。
“江婶子!”
“江嫂子!”
…………一通乱喊!
江枝被喊得手足无措,又有些窃喜。
自己幸好在这时代已经当奶奶,当奶的大妈们在哪里都是男女不分的物种,进男厕所也不用脸红。
这时候面对这些军汉也不担心男女有别,可以脸皮厚着毫无忌讳“啊哈哈,大兄弟、大侄子你们好!”
也是一通胡乱回礼,辈分也是各认各的。
年纪没法变,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番寒暄,江枝对小满说了要晚回,不要到处乱跑惹事。
小满连连答应“婶子放心,我就在这医棚待着哪里都不走。”
江枝还不放心,对旁边的向姓军汉道“大兄弟,我要帮许医官熬药,回去得晚些,就怕小满在这跟其他人起冲突,还麻烦你看顾。”
医棚实在太无聊,这些伤兵的八卦力同样不差,前一段时间流民上山的事大家都知道。
更何况小满还将那晚事详细说过,正跟人讨教怎样练技艺保护家园。
现在听到江枝托付,几个军汉哈哈大笑“江嫂子只管去忙,走时过来喊人就是。”
他们也正手痒,随便指点小满打发时间。
小满带来的十几双草鞋非常好,也被几个杂工分了,只是没给钱,而是给了一床崭新的厚被子。
十几双草鞋最多能卖个百十文,平时是买不到一床被子的,更何况现在。
不过看这些杂工的意思,这大红缎面的被子就是“捡”来的。
什么时候捡的,怎么个捡法就不得细问了。
快到下午了,说好要接娘回家的徐二瑞也出发了。
走到半山还没有见到人,反而遇见好几个摘红子充饥的流民,其中还有他见过的李老实。
徐家村的流民怎么到这样远距离了?
徐二瑞腰上带着刀,背着一个空篓子,警惕看着这些人。
不行,得赶紧告诉春凤嫂子和巧云,要她们防备着有人下手。
可就在他考虑是下山接娘,还是赶紧回去告诉家里人时,就被人拦住“哎!大兄弟,你这是到哪去,回去吧,把家看着就是!”
“回去?看家?”徐二瑞盯着这两个采红子的“流民”。
“回去,不用下山!”
………………………………
医棚里,经过六个小时的煎制,一锅枇杷叶膏终于开始收尾。
江枝熟练用铜勺搅动浓汁,防止黏锅焦化,一直炼到稠浓,取少许滴在草纸上,汁凝纸面,没有渗透。
“许医官,可以了!”江枝心中长舒一口气。
熬膏最难的就是最后浓缩,几个小时的费心劳神,一旦没有掌握好火候,不仅一天时间白费,价值不菲的一锅药材也废了。
许东看着草纸上的浓汁,满意点头“药膏成了,这样看来江嫂子的确会制药!”
单凭这炼膏的手艺就是能吃饭的,各处药铺都需要熟手。
“许医官能借戥子了吗?我这就要走了!”江枝没空跟他闲说,直接提出交易。
眼看着时间不多,自己回山还需要几个小时的路,二瑞肯定已经在接自己的路上,现在村里流民聚集得更多了,可不能出事。
“好,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你是准备制膏药?”许东问。
江枝想自己做的药还在试探阶段,只能打着马虎眼“山上没什么药,制不成膏,就像今天这样也只能熬些枇杷叶水。”
已经收到三次药,许东也大概能推测出山上能出多少药材,想配置一副好点的药方也不够,只能辗些药粉。
能用一副多余的戥子换到蛇皮,他也就不多说!
江枝拿到药房常用工具,又赶紧去找小满回家。
医棚外,小满正在一片欢呼声中精神抖擞的挥拳踢腿。
向德金乐呵呵道“这孩子是个当兵的料。”
旁边人也道“是啊,这一天蹦来蹦去也没见喊声累,其他人可没这体力。”
一式毕,小满穿着单衫也是汗流浃背,回头对向道“向大哥,我这八式可学会了?”
向德金道“勉强合格,只是你这股劲道不行,还得练熟悉。”
见这边人多,江枝不想再去喊一圈“大兄弟大侄子”,还是让杂工叫来小满。
“小满,我们赶快回去了!”
小满对这些兵哥哥恋恋不舍,但也知道自己需要回家。
等两人的东西装进背篓,顿时冒尖。
江枝这里还好一点,没有带铡刀,只有铁辗和放进腰包的小戥子。
小满那背篓里有棉被和粮袋,看起来真是扎眼。
几个伤兵过来,看着两人的背篓道“小满,你们这些东西重不重,好不好走啊?”
江枝是个不客气的,见他们过来立即道“重倒是不重,能不能麻烦几位送我们一程,只要出村就是!”
她在进村就看见流民变多,小满带来的东西有肉有兔子,在巴掌大的徐家村连遮都遮不住,早就被人传出来了。
现在这些流民都缺吃少穿,一旦知道有人还能卖兔子,心里自然会有歹念。
这时候送出一截路,就能起震慑作用。
向德金是个伤员,伤在胳膊腿能走,见小满需要人送,于是几个正想出门溜达的伤兵就出来了。
走出医棚范围,江枝顿时就感觉到几道如芒目光。
她猛然回头去找,却又扑了个空,那些流民都低垂着头在捣鼓自己的饭食。
几个守兵也看见了这一幕,立即厉声呵斥道“谁要是敢生事,军法伺候,滚出村子!”
流民不敢有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枝和小满跟着几个伤兵进了山林。
窝棚边,络腮胡盯着江枝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低声道“有人跟着,怎么办?今天那小崽子带来的有野鸡野兔。”
提起小崽子,他就咬牙切齿,头上伤好了,可这仇还没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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