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赵乾成为替罪羊是各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叶辰喝着胖侯爷泡的茶皮笑肉不笑,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原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面,岂料家里那些不省心的家伙非但不吸取教训。
还胆大妄为,想要私下还回去!
这群兔崽子不知道太子近侍什么身份,他们还不懂吗?据说这位在江南立了大功。
具体是什么虽然没说。
但却是切切实实,盘活了东宫。
“今天的事总得给个交代,否则也说不过去,几位贵公子屡次三番找麻烦到咱家头上,总得吃点亏给个教训,否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你们觉得呢?”
他的目光冷冷一扫。
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皆是脖子一缩。
侯爷换哪个城不是呼风唤雨,可纨绔子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以为了不起的爹站在叶辰面前,像在书院被夫子训话的他们那般。
眼神逐渐复杂。
有几个已经看清楚情况,在场这么多地位尊贵的人唯独一位坐下。
尊卑还不明显吗?
他本就是被强拉进这场无聊的报复中,也不愿家里老头为自己难做急白了头,干脆利落的站出来。
“愿听大人吩咐差遣,某保证绝无怨言。”
众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叛徒般。
闻言叶辰倒起了些兴趣。
歹竹堆还能出根好笋?倒也是稀奇。
将腰间的香囊取下来丢给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南侯之子季镶。”
这个叶辰道有些印象。
原因无他,每次安南侯都没派人来。
总算记起来。
原来这小子就是孤零零那个,当初若非衣着富贵,叶辰还以为是被强行拖到这群混小子堆里的小可怜。
季镶稳稳接住香囊,低头不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比他们聪明些,我那边正好缺几个木工,瞧着体格不错好好干。”
什么?
纨绔子们错愕地看向自己老爹,身上的不愿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们去做劳什子木匠,不可能!
但偏偏坐着的人又在催促。
“愣着干嘛?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眼见诸侯有要答应的打算。
他们急了。
哪有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觉悟?
一个比一个急。
也不知是不是脑袋里少生了一根筋,有位竟大着嗓门直接喊起来。
“爹!我们是勋贵子弟,怎么能去做下九流的活,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叶辰将已经空了的杯子倒扣,指腹划过底部,在众人意想不到时将茶托丢向刚刚开口的人。
尖锐的刺痛字太阳穴传来。
那位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液体便顺着伤口滑落。
他想要惊呼但被自己的父亲堵住嘴。
叶辰这才堪堪满意。
喜怒无常。
在场诸位不约而同下了这个断定,刚刚若是偏了半分,恐怕那人就……
“什么叫下流,吃喝嫖赌欺压百姓不下流,靠自己的手赚银子贴补家用就下流,诸位也是自幼便启智开蒙,怎么三岁小孩都懂得道理你们不懂?”
“侯爷们怎么看?”
叶辰看似和颜悦色,实际话里话外都是嘲弄。
态度强硬。
陆续有几个人站出来,他们选择听话做木工。
总好过再花上大代价在家被奚落。
看着依旧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几位纨绔子,叶辰站起身来,拂去衣袍上不起眼的小褶皱,因为背光整张脸陷在阴影里,着实叫人看不清他的喜怒。
但从声音能听出来,想必极冷无比。
“实在不行就送去牢里管教吧,毕竟他们不服我的管教。”
诸侯面面相觑。
终是没再为家里不成器的孩子托底。
“但凭大人吩咐。”
……
木匠铺外。
里面的人都低着头精心雕琢手里的物件,隔着一扇门,许多人脸上都是不情愿。
叶辰自然看得出来。
他没有直接让人进去,也是要事先声明。
而是将这些不省心的家伙领到会客用的后院,这里不如景蓝居,狭窄的很,自然没有给他们坐的椅子,索性就让站着挫挫锐气。
一把刻刀和一块令牌放到桌上。
在疑惑的目光中,叶辰悠悠开口说清楚他的打算。
“你们目前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留在木匠铺做木工,为期两年不服我可以送你们回衙门,保证侯爷们没办法捞出来,二就是刚刚说话的那几位。”
锐利的目光在扫过季镶几人后柔和了些。
谁不喜欢聪明人?
就连语调都轻了许多:“你们可以进入亲卫营,其他不愿意在家庸庸碌碌坐吃山空的也能来,但必须约束好自己,训练不能落下而且要比别人更严格。”
只能创造价值,休想混吃等死。
这便是叶辰的意思。
正好他缺人手,第一个选择是短期工,不仅累还没有钱赚,后面那个是长期工,虽然累但有俸禄,作为一手提拔的人,他也不会亏待。
季镶闻言愣怔片刻,目光闪烁。
半晌后。
他主动开口:“你能做这个主吗?”
叶辰声音接踵而至,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人提这个问题,最后还额外补充了个条件。
“我既然敢说出口,自然就是能做到,倘若不信走一趟便是,又有何妨?另外你们进入后任我调遣,不可再与林善元有来往,否则后果自负。”
轰——
收尾那句在众人听来恍若雷鸣,齐刷刷看向穿着青衣,看似儒雅随和的男人。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什么林善元?”
几个嘴硬的故作懵懂,扮无知。
瞧见他们连视线都不敢与自己对上,叶辰只觉得乏味,没有再睁只眼闭只眼。
“你们背地里的弯弯绕绕我都知道,只是没有明说当着外人的面扯破,这次提起是要你们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而背叛的下场会很凄惨。”
此言犹如弯刀,将他们拙劣的伪装剖开。
有几个已经头冒冷汗。
良久的沉默后。
在你来我往中,季镶俨然成为他们的主心骨。
他那双黝黑的眸子看过来。
有怀疑有犹豫。
最终都汇成一句:“你敢相信我们吗?”
话音落下。
叶辰大笑将令牌直接丢进他怀来,亦如香囊。
声音散漫像人一般无羁。
他说。
“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