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李治和晋阳公主相视一眼,同时缩了下脖子,阿耶的脸色好恐怖啊,谁会在元正之时,惹他如此生气呢?
李治将手放到背后,轻轻戳了下晋阳公主,朝她眨了下眼睛:阿耶最宠你,你去问问。
晋阳公主皱了下小鼻子,果断摇头:头一回见阿耶如此生气,本宝宝也很怕怕,不去。
直到展开一幅画,李世民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下来。小包子晋阳公主轻轻松了口气,阿叔不在宫里,本宝宝好孤单啊!九兄总想着坑本宝宝!
“那竖子现在何处?”李世民看向张阿难,声音依然有些冷地问道。说了不许饮酒,不许饮酒,这竖子全当了耳旁风!
还有老十和老十五那两个竖子,同意幼弟去参加夜宴,是让他们照顾他,结果两个人不但灌他酒,还将他扔在一旁,挥拳相向打得不亦乐乎!
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
“回陛下,滕王现在滕王府,说要去东市给晋阳公主买礼物。”张阿难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不带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晋阳公主的大眼睛瞬间雀跃起来,阿叔的礼物都不同流俗,不想阿耶只会送绫罗绸缎和小钱钱!
李治又轻戳了一下傻妹妹:阿耶正在气头上,你如此表现,对阿叔不利。
晋阳公主转了下大眼睛,拿起一旁的绣球,跑到李世民身边,软萌可爱地说道:“阿耶,阿叔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今日会陪我玩绣球呢。”
李治直接抬手捂眼:“……”
傻妹妹,我让你别听到礼物太兴奋,不是让你去找阿耶告状啊!
李世民抱起晋阳公主,温声说道:“小阿叔要给你买新礼物,恐要午后才能回来,你先和城阳阿姊她们玩,让九兄陪着。”
“哦~”晋阳公主的脸上满是失望,小声嘟囔道。“阿姊她们笨笨,只会扔来扔去逗雪奴玩。”
雪奴是大食那头新进来的猫,浑身雪白,只有额头处有一小块橙色的斑纹,很得晋阳公主喜欢,由夏月带人负责打理。
李世民朝张阿难摆了下手,让他退下。指向案几上的画,柔声说道:“兕子与阿耶一起赏画可好?这是昨夜阎少监新作。”
晋阳公主好奇地看过去,惊讶地说道:“呀,阿耶,这个美人好……好像真的呀,我想看她跳舞呢!”
画里面的牡丹,眼睛更加灵动,不是说眼睫毛画得有多逼真,而是那种风韵,就像看87版红楼里的海棠春睡图,寥寥几笔,杨太真微醺无力的风情,宛如亲见。
李世民轻拍着晋阳公主的肩头,笑道:“这有何难?她是十五叔府里的舞伎,我让他送人进来跳给你看。”
能将胎记绘制成花钿,还绘制的如此别致,那竖子是准备当调脂弄粉的风流小郎君吗?不对,他是亲王,风流王爷这名头可不怎么好听,也容易带坏雉奴他们这些小竖子。
“多谢阿耶~”晋阳公主笑出银铃般的笑声,如同最美的小包子,白白嫩嫩十八个褶。
李世民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能让兕子如此开心的人不多,幼弟还小,也许他只是想帮助那个舞伎。老十五要送给他,他拒绝了……应该只是心善,像他阿娘一样。
柳宝林太过善良,以至于善良到被人下了毒,还不让告诉幼弟。只希望他以为她是生病离开,心理没有怨恨,平安喜乐一世。
杀母夺子的事情,自古有之,儿子封为亲王,母妃可以跟着去封地。去封地之后,无论是能安排的属官,还是王府后院超然的地位,对于无子妃嫔来说,太有诱惑力。
“阿耶,阎少监的画风转变好大。”李治看到李世民的表情柔和下来,才悄悄走过来,欣赏画作。没想到风格变化这么……突兀,用阿叔的话来说,突然开窍了。
李世民眼神温和地看向李治,笑道:“等小阿叔回来,让他画幅冬日婴戏图,让你和兕子入画,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画工。”
雉奴就像真正的儿子,父亲生气的时候,他会老实躲在一旁,等怒火过去。平和下来后,就会跑到身边来,聊着他感兴趣的话题,将发火的事情轻轻带过。
不会不知深浅地劝谏,也不会恃宠而骄地胡搅蛮缠,更不会与外面的朝臣,牵扯不清……幼弟将雉奴和兕子带的很好。
李治露出灿烂的笑容,点了下头,说道:“阿耶也入画,还有阿叔,这样才热闹。”
“好耶!”晋阳公主高兴地欢呼着,“我最喜欢阿耶、阿叔和九兄了,一起!一起!”
李世民脸上笑意显露,不再是朝堂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只是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老父亲……
……
“用蚕丝缝合?”韦归藏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滕王,这……蚕丝那么细,缝不住啊!
李元婴看向侍女白嫩嫩的手臂,一道四指长的伤口,翻出肉来,看着就痛。轻声说道:“韦公,若是留下伤疤,对小女郎来说,有点太残忍了些。”
韦归藏竟然要用给兵士缝合伤口的针,处理小姑娘的手臂。留下那么明显的疤痕,以后怎么嫁人?亲王府的侍女,出身良家,不是女婢,拥有婚姻嫁娶的权利,到了年龄要放回本家,除非被王爷或者王爷的儿子们收为妾室。
更不要以为中医就没有手术缝合的概念,早在隋代诸病源候论中,已有肠吻合术记载。而且明确要求缝合时“各有纵横,鸡舌隔角,横不相当”,与现代连续缝合术近似。此外,还记录了腹腔大网膜手术、切开引流术等。
韦归藏犹豫片刻,接过李元婴手里的弯针,用蚕丝缝合,小心翼翼地拽线,就怕线断了。虽然已经局部麻痹,总换线会显得某的医术不好。
侍女脸色更加惨白了三分,感觉这个韦公很不靠谱的样子……王爷才十一岁,怎么能听他的呢?他又不是医者!
随着第四针下去,韦归藏的手越来越稳,他有些明白了用蚕丝的原因。缝完最后一针,在末端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轻声说道:“这几日注意不要碰到水,也不要搬重物,每日过来换药。”
侍女强忍着恐惧,看了眼伤口……好像不算太丑,忙点头应唯。
李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