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我的孩子，没人蒙蔽我的头脑。”</br>看着急切的长子，韦赛里斯微微一笑，牵过他的一只手。</br>雷加不解道：“那您为何想换储，雷妮拉没有犯错，是我私自驯龙，也是我擅自龙斗，落入圈套流浪到半岛。”</br>他不明所以。</br>明明做错事的是他，雷妮拉只是想找回他，因此才违背父亲的命令。</br>不该有如此重的责罚。</br>“你错了，雷加。”</br>韦赛里斯摇了摇头，言真意切道：“我并非怪罪雷妮拉才想到换储，而是有更深的打算。”</br>“你是我的长子，继承人资格本就该是你的，这一点无可否认。”</br>“婴儿时期的你身陷囹圄，无法担当重任，我才会选择雷妮拉成为继承人，扛起本该属于你的责任。”</br>雷加直视着他，劝诫道：“雷妮拉肩负了责任，她有功于家族，您更不该改换她。”</br>“但她是个女孩！”</br>韦赛里斯言辞犀利起来，严肃道：“排斥她的人远比支持她的人更多。”</br>“我会支持她，我有一条成年巨龙，谁敢反对她，会尝到龙焰的滋味。”</br>雷加面色微变，无比认真。</br>“呵呵，一条成年巨龙，好大的威风，好似能战胜千军万马。”</br>韦赛里斯嗤笑一声，俯视着刚到桌面高的长子。</br>“没什么好笑的，贪食者打败了沃米索尔和银翼，它是除了瓦格哈尔以外最强的龙！”</br>历经险阻，雷加对自己与贪食者充满自信。</br>“一条成年巨龙的确强大。”</br>韦赛里斯淡淡说道：“征服者伊耿曾率领三条巨龙试图征服多恩，付出了一个王后与一条龙的代价，依旧没能成功。”</br>“那是雷妮丝王后运气不好，蝎子弩箭误打误撞射中了米拉西斯的眼睛。”</br>雷加熟读历史，知道失败的原因。</br>“所以呢？她死了，她的龙也死了，征服七国的大业失败告终。”</br>韦赛里斯拉着他的手，语气坚定道：“雷加，你要知道，过度依赖龙只会令人恐惧，只有把握人心，才能捍卫真正的权利。”</br>“您所谓的把控人心自己做到了吗？”</br>雷加丝毫听不进去。</br>王国每年的叛乱数不胜数。</br>铁群岛的铁种劫掠海岸、石阶列岛的海盗刚刚平息、多恩边境时常扰边……</br>这些都是父亲所谓的把握人心的结果。</br>“梅葛驾驭有史以来最强的巨龙，黑死神贝勒里恩，但他的残暴令王国叛乱四起，最终死在了铁王座上。”</br>韦赛里斯没有过多纠结，直言道：“伱认为你的黑龙，比得上贝勒里恩强大？还是此时的你比能征善战的梅葛勇武？”</br>雷加无言以对。</br>他当然比不过梅葛与贝勒里恩的搭配。</br>他还年幼，贪食者也没达到一百岁的巅峰期。</br>韦赛里斯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或许你可以保护你的姐姐，但你又该以何种身份？”</br>“我是王国的王子，我可以出任御前会议，或者成为亲王。”</br>雷加早就想过往后的日子。</br>“高尚的品格，幼稚的想法。”</br>韦赛里斯给予评价，眼底闪过哀伤，淡淡道：“曾经的我与戴蒙，也像你与雷妮拉一般，相亲相爱，彼此依靠后背。”</br>“我们是最好的兄弟！”</br>“101大议会前，我与堂姐雷妮丝争夺铁王座的继承权。”</br>“那个时候，戴蒙手持暗黑姐妹，宣言谁阻拦我登上王位，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开战。”</br>“你没见当时的他，那样的意气风发，英武果敢。”</br>“也正是因戴蒙的鼎力相助，你的曾祖父杰赫里斯才意识到家族的继承人问题迫在眉睫，召开了101大议会。”</br>“议会上，我以20比1的碾压性票数胜过雷妮丝，成为新的继承人。”</br>说到这，韦赛里斯眼泛泪花，言语恳切：“雷加，看看我与戴蒙一塌糊涂的当下，你和雷妮拉真的能维持一辈子亲情吗？”</br>雷加受不了父亲的目光，低下头：“总有办法的……”</br>“当然，我为雷妮拉提出了一個好办法。”</br>韦赛里斯话音一变，低语道：“我想结合你与她，让你们彼此相伴一生。”</br>“我……与雷妮拉？”</br>雷加猛的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br>韦赛里斯点头道：“是的。”</br>“她同意了吗？”</br>雷加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紧紧注视着父亲。</br>“没有！”</br>韦赛里斯摇头失笑：“她至今没给我答复，否则我也不会与你有今天的谈话。”</br>雷加收回父亲牵着的手，默默退后一步。</br>他心里七上八下，不自禁咽了咽口水。</br>他不理解此刻的心情。</br>有庆幸、有失望……</br>但无论如何，一层阴影蒙在他的心头。</br>他不由得回想起半岛之上，隼与宝蓝曾与他说过的话。</br>雷妮拉会有自己的丈夫、孩子。</br>他的顺位继承比雷妮拉靠前，他会成为雷妮拉的阻碍……</br>“我会成为第二个戴蒙？”</br>好半响，雷加稳住心神，呢喃自语。</br>韦赛里斯摇头，肯定道：“不！你是雷加，我的长子，预言中的王子，你不会像戴蒙一样失去荣誉与自尊。”</br>说着，他按住雷加的双肩，无比认真道：“你，会成为铁王座的继承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点，俯瞰着芸芸众生。”</br>“不！”</br>雷加大喊一声，拨开父亲的双手，一边后退一边否定：“这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戴蒙是自甘堕落，我不会……”</br>“不会什么？不会有人支持你登上铁王座，还是不会有人反对雷妮拉？”</br>韦赛里斯没有动怒，淡笑道：“你已经接受了半岛贵族的效忠，那本不该是一位王子该有的权利。”</br>“父亲，此时此刻，您给我的感觉，与半岛贵族请求我收下他们效忠时的情景一模一样。”</br>“都令我犹豫，试探自己的原则。”</br>雷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切道：“我不能伤害雷妮拉，她会恨我，我自己也会怨恨自己。”</br>说罢，他转身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停留。</br>韦赛里斯没有阻拦，声音依旧淡然：“事情无可避免，你总会面对选择。”</br>“那就等选择到来，雷妮拉不容我于君临的一天。”</br>雷加头也不回的反驳，推开门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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