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当初家主为何要收留你们这些王家之人!”
一名穿着华丽的中年美妇正在侧门前,近乎是指着鼻子怒斥着身前一位穿着黄色长裙的女修,原本还算长得不俗的妇人加上这一脸的颐指气使的架势,以及那嘴里吐出的一个个污秽的词汇,倒不像是修士,更像是菜场上破口大骂的大妈。
而被她斥责的女修却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紧攥着玉手,不敢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哼!你也就是生了副好看的皮囊。我要是你,就识相地早点同意八少爷,乖乖地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小妾。”
妇人还在一个劲地展示着自己的“权威”。
过了好一会,似是见女修没有半点还口的意思,觉得无趣,“啐”了一口道
“今夜罚伱不准回府,否则哼哼!”
说完,她才终于满意地从侧门走了进去。
而那女修也只是看了眼邹家的侧门半晌后,转身离开了。
不过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就“恰巧”遇到了目睹全过程的云禾。
低着头的女修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来了位筑基修士,恭敬行礼道
“见过前辈。”
说罢,便侧开身子,让出了路。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对面那位筑基前辈似乎驻足不前,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她柳眉微蹙,准备再次行礼后离开,可一道让她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王道友,许久不见。”
王景澜疑惑地抬起头。
朝着说话之人望去。
当看到云禾那张脸,王景澜才终于从记忆的一角,找到了当初被她带出去搜寻灵蜂王踪迹的灵蜂农。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位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筑基大修!
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将筑基大修,与当初那身份低微的灵蜂农扯到一起。
直到云禾再次开口,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未曾想能在此处遇到王道友,倒是在下唐突了。”
“云前辈,当不得‘道友’一称,王景澜见过前辈。”
说话间,王景澜拱手作揖,但她的表情和内心,却格外得复杂。
但不论如何,两人身份与修为上的对调,都是既定事实,由不得她不接受。
云禾笑了笑,也不在称呼上过多纠缠。
“故人相见,当饮一杯,不知王道友以为如何?”
闻言,王景澜抿了抿嘴唇,略微犹豫后,还是点头道
“前辈相邀,景澜不敢不从。”
‘话里带刺啊。’
不过云禾也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王景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当时的河涧坊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长青宗中找到的关于王家卷宗,只是记载了河涧坊市被毁,王家覆灭一些简单的描述。
邹城内的一处茶楼。
“原来如此。”
听完王景澜的简单讲述,云禾知晓了一些事情缘由。
原来,王家与邹家是世代相交的修仙家族,王景澜的母亲就是邹家之人,并且王家也有不少女子嫁到了邹家。
毕竟能以一族之力在长青宗的管理下掌握着一处坊市的王家,也算是小有实力的家族。
虽说比不上拥有假丹修士的邹家,但能拥有结丹修士的家族又能有多少?
所以王家与邹家的联姻,倒也说得过去。
事实上,与邹家联姻的并非只有王家,还有不少别的修仙家族。
这就是修仙界中修仙家族的生存方式之一。
互相联姻既能增加彼此的联系,从而增强家族的影响力。
同时拥有灵根的修士互相结合,也能增加出生具有灵根后代的概率,算是修仙家族延续的方式之一。
而且,最重要的是。
万一家族真的覆灭了,比如说王家这样,好歹还能余下一些家族血脉,将来说不定还有再次崛起的可能。
至于说,河涧坊市以及那天的事情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
王景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从她的角度而言,就是王家没了。
只有他们很少一部分人,因为河涧坊市之乱爆发时,未处于事件中心,所以活了下来。
如今寄宿在邹家,寄人篱下,日子大不如前。
而且,因为王家的覆灭,一些原本嫁到了邹家生活还算不错的妇女也过得差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些女子还站在了邹家的角度,排斥王景澜这些王家苟活之人,认为是他们的到来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先前痛斥王景澜的妇女,便是其中之一。
只能说,这段时间的经历,让王景澜见识到了人生百态。
听完后的云禾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总是和王家扯上关系?’
先前是王家村,这次又是与王家联姻的邹家。
‘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他也很在意王家的事,但也仅仅只是在意而已,并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
可为什么总感觉绕不开呢?
‘总不能不顾宗门的安排跑了吧?’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云禾,坐在对面的王景澜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本以为自己达到炼气九层的修炼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却不曾想当初修为比她还低的云禾,竟然筑基了。
而且看样子,还加入了长青宗。
就在王景澜犹豫的时候,对面的云禾突然站起身。
在她有些错愕的目光下,将一个储物袋放在了桌上,笑着说道
“在河涧坊市时,承蒙王道友照顾,此番也多谢道友解惑。”
然后就在王景澜不解的目光下,缓步离开了茶楼。
说实话。
王景澜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先前遇到过不少修士,哪怕是在王家覆灭之后,对她的追求者也不胜凡举。
甚至,她在第一眼认出云禾,听到对方邀请自己喝一杯的时候,心里也升起了“这家伙是不是也要追求自己”的念头。
只是碍于云禾的修为,再加上两人的确算认识,所以没有拒绝。
但她没想到的是,云禾所说的“喝一杯”居然是喝茶。
这也就算了。
在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竟连半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丢下一个储物袋就离开了。
这让一度想咬牙答应云禾“追求”,并借着与其成为道侣,用他筑基修士名头重建王家的王景澜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回过神。
看着桌上的储物袋,自嘲地低笑了声。
她这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了啊。
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重振王家,还是只能靠自己,否则今后的家族,能姓王吗?’
在河涧坊市时王景澜也算帮过云禾,比如说青鳞剑以及灵符。
但也仅此而已。
见到王景澜,只是因为疑惑她为何会在这里,所以才拦下她。
如果真对她有意思,在见到那“泼妇”破口大骂的时候,云禾就出现了。
云禾并不反对也不排斥男女之事,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河涧坊市的红缨楼他也不是没去过。
可要说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更甚至把自己扯进麻烦中,他还没有那么不理智。
他所留下的储物袋中的东西,也足够还清上次的人情,以及这次的“咨询费”了。
两人算是两清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缘由的云禾在邹城转了起来。
整个邹城大部分都是凡人。
而这些凡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邹姓之人。
是邹家没有灵根的族人或是后代。
当然,也有不少的外姓修士。
按照邹家的规矩,在邹城中,只要凡人不是故意挑衅或是对修士不尊重,哪怕是修士也不得随意处置凡人。
可云禾一路走来,看到最多的,却还是修士对凡人的不屑,乃至于明里暗里的打压,欺辱。
“这位长青宗的道友,不妨上来一聚?”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声音自一座酒楼之上传来。
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赫然也是一名筑基修士,而且是筑基中期。
对方穿着身土黄色的服装。
“原来是厚土宗的师兄。”云禾笑着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他看到酒楼内似乎还有不少人头攒动,没有贸然用神识去扫,但估摸着应该都是各门各派的弟子。
略微沉吟后,云禾接受了邀请,来到酒楼的顶层。
人确实不少,大多穿着宗门服装,其中不仅有云禾先前所认出的厚土宗,还有灵兽宗、归元宗、擒海宗等一众宗门修士。
除了灵兽宗与归元宗的修士明显不太对付,其余人至少表面都是和和气气的。
除此之外。
还有一些家族修士乃至筑基散修。
估摸着不是来贺寿,便是为了参加“换宝大会”。
但这群人显然就与宗门修士有些格格不入。
“在下长青宗云禾,见过诸位师兄和道友。”
在场的修士,大多都是筑基中期,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筑基后期,让云禾不仅感叹宗门的强大。
“原来是云师弟,不必客气,请坐请坐。”
先前那位喊住他的厚土宗修士亦有着筑基中期的修为,长袖善舞,笑着将云禾引进了宗门修士的群体中。
云禾在简单地认识了这些修士后,便没再开口。
只是默默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他们高谈阔论。
倒也得到了些有用或是无用的信息。
‘此地如此多的宗门修士,总不至于真能出什么事情吧?先不说做不做得到,这可至少会得罪数个拥有结丹修士的宗门。’
想到这里,云禾顿感安心不少。
与此同时。
距离邹城约莫五六十里外的森林中。
“嘿嘿,道友好大的野心,竟选择从邹家下手。”
一个略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的刺耳酸牙之声,于森林中回荡。
却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
“哼!”
又一个声音,自一棵参天古树中传出。
就见一名白发老者缓步从树中走出。
阴翳的眸子斜了眼树林角落,似乎锁定了另一道声音的源头。
冷声道
“若不是你的人办事不力,老朽何至于跑到邹家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我的人没失手,道友难道就不会来邹家了吗?嘿嘿嘿——邹家里的有些人,对道友而言可是‘大补’之物,况且道友觊觎邹家的那件法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发现自己被找到踪迹,此人倒也不藏了。
杵着拐杖,佝偻着腰的中年修士,一步步从密林中飘出。
没错,是飘。
老者颇为忌惮地看了这佝偻的中年修士,并未再辩解,只是扭头望向了邹家的方向。
眼底,一抹血色浮现。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按照约定,你还得帮老朽做完这件事,老朽才能助你。”
老者似乎很笃定,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反悔。
果然,佝偻中年修士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摆摆手随意道
“道友何必如此小心,区区邹家,不过小事。况且,我血宗修士,最讲诚信。”
话中,满是对邹家的不屑。
“呵——”
老者低笑了声。
笑的不是对方小觑邹家,而是所谓的“诚信”。
他们这些修士。
有诚信可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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