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京默理了理外套,随后缓缓蹲下.身,朝着小朋友递出一只手,眼底流露出温柔,笑容也自然许多:“奔奔,我叫阮京默,是你父亲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阮叔叔。”
奔奔的小手依旧抓紧爸爸的裤脚,大眼睛快速眨动两下,习惯性把食指放在嘴边咬着玩,还是没有多余的反应。
“奔奔,叔叔在跟你打招呼。”
见孩子的反应有点呆愣,沈浪霆也蹲下.身耐心教导,手掌敷在儿子毛茸茸的头发上,轻声笑着:“你不记得阮叔叔了吗?”
“握,不”奔奔模糊不清地嘟囔几声,小身子往爸爸的怀里钻,“老爸,握想回家”
“可能是真的困了。”沈浪霆一把抱起孩子,让宝宝坐在他的胳膊上,转头对阮京默笑道,“阮先生气场太强大了,不好意思,小孩子怕生。”
阮京默浑不在意:“没关系。”
沈浪霆安慰似地轻拍儿子的背部,适当地转移话题:“我带你去三号展厅逛一逛,有几辆新提回来的改装车,还没来得及贴膜,你帮我提提意见。”
阮京默没有疑义,点头答应了。
两人抱孩子不徐不疾地往三号展厅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聊。阮京默走在沈浪霆身侧后方,余光总能瞥到奔奔。
这孩子一点也不困,刚刚绝对是装的。现在不用下地自己走路,懒洋洋地趴在爸爸的肩头,小手玩着爸爸的衣领,眼帘睁大,黑黝黝的眼珠滴溜圆,时不时向阮京默投去好奇的眼神。
每当视线相触,阮京默都会回以微笑。
奔奔似乎对他的示好并不感冒,不是移开视线,就是把脸藏起来。
不消多时,在沈浪霆的带领下几人在三号展厅停下脚步。这里是俱乐部的门面担当,所有比赛专用的赛车都停放在展台,包括沈浪霆最宝贝的老婆。
沈浪霆抱着奔奔走到一辆SC系列赛车旁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车顶和车门,回头对阮京默说:“阮先生,这辆车怎么样?”
这辆车还保持出场原有的磨砂黑颜色,除了发动机和轮胎有改装,其他设备并没有更换。
阮京默的注意力很快被它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近SC,近距离观察车身,语气中带着点怀念:“很帅,车型也很漂亮,让我想到曾经风靡世界的汤姆03。”
“没错!”沈浪霆打了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阮京默勾唇,脸上漾出浅笑。
也许是被他的笑容所打动,沈浪霆拍了拍SC的车顶,很大方地说:“这辆车给阮先生用,新提回来的,还没来得及试车,宝贝干干净净的没人碰过。”
“谢谢沈少。”阮京默眸中闪烁着纯粹的喜悦,很快又浮现纠结之色,他垂下长睫掩盖,转瞬即逝。
即便如此,沈浪霆还是察觉到了异常,问:“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谢谢沈少忍痛割爱,”阮京默别开视线,修长手指落在SC车门的边缘,磨砂黑衬得手指更加晶莹剔透,他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沈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沈浪霆换了一个胳膊抱儿子。
奔奔哼哼两声,抓着衬衣的手紧了紧。
阮京默盯着父子俩出神两秒,才道:“褚筠下个月就要回迪拜,他有一辆轩尼诗想出售,你想拍下来吗?”
“真的?”沈浪霆双眸瞬间放亮,眼底是惊喜的雀跃,很快又察觉不对劲,垂目思索一瞬,好奇问道,“亚洲就这一辆轩尼诗,好多人争先恐后不惜花天价想搞到手,褚四少真的舍得?”
“舍不得也要舍得,”阮京默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结婚六年,他和他的爱人感情很好,他的爱人不希望他继续从事有关赛车的工作,何况他近几年一直定居在国外,回到S市的次数较少,也有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
沈浪霆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一个男人的脸,想到这个人,他眼眸微眯,习惯性把笑容当面具:“阮先生,你跟褚筠的爱人熟悉吗?”
阮京默挺直脊背,双手背在后面看向窗外,声音清冷:“见过几次。”
“陈医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沈浪霆玩把着奔奔的肉胳膊,握在手里从上到下捏着玩,语气漫不经心,“表面看上去对谁都没脾气,很像大家口中的暖男,不过他这个人一点也不软,尤其是那张嘴,怎么撬都撬不开。”
阮京默侧过身面对他,有些好奇道:“沈少认识陈医生?”
“哦,朋友介绍,找他咨询一些情况。”沈浪霆回答的明显敷衍,有种点到即可的感觉,低头继续逗弄儿子。
“原来是这样。”阮京默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改装车,一只手挪到胸前整理外套,动作很轻很慢,却微微颤抖着。
沈浪霆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蓦地发沉,暗暗思忖片刻,陡然笑开:“阮先生,你不会在腹诽我吧。”
阮京默不动声色地调整情绪,再次转身已然恢复如常,“怎么会呢。”
“你千万别误会,我身体一点毛病没有,”沈浪霆懂得活跃气氛,意有所指道,“身体零件功能全部正常,用起来相当舒服。”
阮京默扫量他一眼,点头说:“我知道。”
“你知道?”沈浪霆突然玩心大起,故作一副天真的表情,不怀好意地问,“阮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是听别人说的还是”
一瞬间,阮京默觉得自己脚心都在发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播放一些隐藏在深处的片段。
压下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暗暗吸口气,瞥了男人一眼,将话题拐回正轨:“沈少,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兴趣拍下褚筠的轩尼诗。”
“当然有兴趣,眼馋轩尼诗的人可太多了,”沈浪霆笑着应对,给人舒朗的温和感,“那就麻烦阮先生在中间帮忙牵个线,价格方面绝不会让褚四少为难。”
“好,我会通知他。”阮京默别开脸,散了散脸上的热气。
“阮先生。”
沈浪霆两步走到男人身侧,他身上的薄荷味以及奔奔身上的奶香味混合在一起,同时飘入阮京默的鼻息间。
他盯着阮京默白皙的侧脸,还有微红的耳根,狭长的眸子泛出点点光亮,充满了试探和狡黠,他低声问:“我该怎么回报你?”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阮京默并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有所动容,反而平静地与他对视,他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
这一刻,沈浪霆的眼里有阮京默。
心中藏着秘密,无法对任何人吐露。
阮京默觉得自己和沈浪霆很像,他们都有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不行,”沈浪霆的眼神变得极为认真,“我跟阮先生一样,不喜欢欠别人。”
阮京默摸到触手可及的SC,轻拍车顶,提出要求:“这辆车,我想让沈少亲自贴膜,可以吗?”
这个要求有些出人意料。
沈浪霆眉梢挑起,抱紧奔奔往后退了半步,似笑非笑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阮京默其实也后悔了,一不小心把心底的愿望说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
“沈少,如果不方便”他试图收回刚才的话。
“方便,”沈浪霆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就这么决定了,阮先生帮我联系褚四少,我亲自为阮先生的座驾换新衣,颜色随你挑选。”
阮京默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贴膜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会不会耽误沈少的训练。”
汽车贴膜是细心活,尤其是改装车,需要投入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想要完美完成一次赛车美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何况是沈浪霆这种完美主义者,只要有一点小差错就会从头再来。
沈浪霆亲吻奔奔的额头,爷俩的脸靠在一起卖萌,脸上挂着浅笑:“为阮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是一个骨子里很温柔的男人。
气定神闲,沉稳可靠。
谁会拒绝这样的沈浪霆呢?
也许别人会,但是阮京默心里清楚,他永远拒绝不了。
吃完中午饭,俱乐部成员各自组队前往绿地赛道训练。
在确定阮京默成为替补队员后,沈浪霆专门为对方订制了三套FY专属的赛车服,大小还算合身,就是裤子稍微肥了一些。
高档的赛车服不必多说,黑篮相加的腰封是真好看,完美勒住阮京默的细腰,整个人仿佛与做工精致的赛车服连为一体,勾勒腰腿的曲线。
沈浪霆这个人,有时候沾点自来熟,他皱眉看两眼,关注的不是阮京默穿上以后有多帅,而是对方腰部的收紧带有瑕疵。
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阮京默的腰带,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扑在对方的眉心间,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阮京默抬眸看着他,再度被眼前的景象惊艳,这张脸深邃立体,侧面看有一点混血儿的特征。
“跟他们说过多少次了,腰带上别加字母,土死了”
沈浪霆低着头皱眉,摆弄着腰带上面的银色字母,手痒的想扣掉,怎么看怎么闹心,性感的薄唇开开合合,不停地抱怨。
阮京默不着痕迹地吞口水,声音温柔:“没关系,挺好的。”
“不行,”对着装高要求的沈浪霆并不认可,语气难掩烦躁,“让他们重做,腰带上的字母去掉,还有裤子。”
说着,沈浪霆的手往下伸,扯住阮京默的裤子拽了两下,他的手隔着薄厚适中的裤料不经意间摩擦着男人的大腿根。
阮京默屏住呼吸,一股热气直冲小腹。
“裤子也有点肥,等训练赛结束,如果阮先生时间方便,我让设计师给你量下尺寸。”沈浪霆还在自顾自地嘟囔,声音犹如精心研磨的砂糖,竟然有那么一点甜。
“好”阮京默被熏得喉咙干涩。
沈浪霆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脚部,认真扫两眼,眉头更紧,刚想弯腰去碰男人的裤脚,对方反应奇快,在察觉出他的意图后竟然一把将他推开。
这个发展有点出乎意料,沈浪霆毫无防备,踉跄两步往后倒去。
见状,阮京默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拽他的前襟,可惜力气不敌他,不仅没让他站稳,反而牵连自己一起跌倒。
“哐”的一声!
沈浪霆的头部和脊背撞到换衣间的储物柜,他痛得闷哼,不等他有更多反应,紧接着头上一道黑影砸过来,一份属于成年人的重量落在他的胸口。
“嘶”他被前后夹击,忍无可忍地从嗓音里发出声音。
只是换身衣服而已,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副场景。
阮京默趴在沈浪霆的胸前,小腹灼烧的热度不减反增,他急忙用手掌拖住沈浪霆的后脑,揉着男人的软发,关心地问:“疼不疼?”
“没事没事,不疼”沈浪霆苦着一张脸摇头。
“对不起,我”阮京默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怔怔的,心底泛起细细碎碎的纠结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几乎是瞬间,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盘绕在胸腔,心脏不可遏制地发颤,像是恶魔跨过界限,无比凶猛地撞击着胸膛,下一秒就能脱困而出。
如果现在吻上去,沈浪霆会有什么反应。
他在犹豫,潜伏在灵魂里的疯狂细胞在躁动。
他想用自己的舌尖舔舐对方滚动的喉结,用牙齿深深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最好能使那块皮肤染成红色,永远抹不掉。他的视线越来越灼热,眼尾泛着点点红晕,按在男人后脑的手越来越用力。
沈浪霆吃痛,却没有躲开。
这个眼神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阮京默维持着类似癫狂的状态,慢慢低下头,他想用自己淡色的唇瓣去碰触沈浪霆的喉结。
“阮先生?”沈浪霆扶住他的肩膀,这一一声唤回了他的理智。
浮想联翩的阮京默瞬间回到现实,眼底的血丝渐渐散去,他有些慌张地直起上半身,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跌坐在沈浪霆身上,而下腹的温度烫得他心尖不住颤抖,他急忙收回自己的腿和脚,迅速从沈浪霆身上爬起来。
他只敢用余光打量倒在地上的男人,脸色窘迫,垂着头说句:“我去洗手间。”然后迈起大长腿,飞快地冲出更衣室。
“什么情况”
沈浪霆慢吞吞地坐起来,揉着发痛的后脑勺,又揉了揉发闷的胸口,随即扫一眼自己的手掌心,突然记起刚才不经意间碰到的温度,属于阮京默的温度。
他有点不可思议:“不会吧。”
跌倒而已,阮先生的反应有点热情啊。
本以为是敏感而内敛,没想到是深藏不露狂热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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