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看着杨宇,蹙眉说:“你在说什么傻话?”
“林哥,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杨宇说着,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我可已经在很早之前就死了,所不停地在这个关卡轮回。”
林渊转着匕首,没吭声。
其实他没确定杨宇的身份前,有过这样的猜测和推理,但轮回次数多了,发现了一些端倪——再回的人数的确不对。
杨宇极力保持镇定:“如果再回保留记忆的话,我们在二回全军覆没的时候,就该所有人重来,而不单只我们三人……”
“别这么肯定。”林渊说,“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虽然不知杨宇何时推出他们镜像的身份,但时间不允许他们深究,当务之急让他赶快放弃这个念头。
行希风瞥了远处幽幽的鬼火,平静地对杨宇说:“你还记这个关卡怎么设计的吗?”
林渊听闻,嘶了一声。
杨宇愣了下,低声说道:“看来,我的猜测对的。”
不知从何时起,在他印象里的那些记忆画面,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前在少年宫画画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似乎只一间孤零零的、闪着红灯和系统画面的房间。
至于刚才拿起铅笔,在红纸画下的鬼画符的时候,耳边还响起那个沉闷男人的声音:
“再画一些,把你想创造的世界描绘出来,很快——”
“这一切就可成真了。”
杨宇喃喃地复述着男人当时说的话。
觉察到杨宇的情绪不对劲,林渊看行希风:“别这么直接……”
还没等林渊说完,行希风又冷冷说道:“我们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不即刻死亡的时间点。”
杨宇僵着脸,下意识摸着指尖的茧子。
“延长濒临死亡的持续时间,保证那些穿越时间的镜子出来,我们才有时间去选择,去想去的地方。”林渊叹了口气,顺着行希风的话说下去,“你既然前设计过这些,就肯定有印象。”
“让我想想。”杨宇皱眉说着,迅速回忆。
印象里,似乎有一个地方,够把时间点往后挪。
只避免被孩童
杀死或者那些意外死亡的必然结局,把生死掌握权掌握在自己手,那么就可掌握镜子出现的时间。
考间,石板的黏腻水声愈来愈响,隐隐伴着孩童的笑声。
笃笃笃——
时,他们身后的远处,老婆婆急促的呼喊声一起传过来。
“他们来了。”行希风说。
“我们先顶一阵。”林渊用匕首把竹竿削了尖,扔给行希风,“我想先让一个人当替死鬼,给我们争取时间。”
“该不想……”
“就你想象的那样。”
行希风没再说话,底却闪过和林渊相的恣意和疯狂。
他干脆有力地应了声:“好。”
***
竹林簌簌响着,在昏暗的大片阴影下,小脑袋晃悠着,一个接着一个了台阶。
他们似乎对石板发出的噗噗声十分感兴趣。
山的时候,无数双红色布鞋狠狠踩石板的四角,来回往复,乐此不疲。
“噗!噗!噗!”
潮湿水声混着腥臭的红色血泥,咕噜噜地冒出来,流向竹林根部,又被迅速吸收。
“呜——”
不远处响起了低声的哀鸣。
下一秒,那些红布鞋又踩着石台阶,摇晃地边踩边走,气势汹汹,像慷慨激昂的小分队。
为他们知道,很快就有新的猎物钩了,给他们真正的睛和嘴巴。
这样想着,那些小脑袋更开心了,们悉悉索索,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渐渐地,前方的岔路口出现了个黑影。
孩童们停了下来。
那黑影蜷缩着,几近佝偻。
她正被五花大绑在岔路口右边的竹子,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走前一看,原来老婆婆。
双手被缚的她被绳子一圈圈绑在竹竿,活像等待架的烤串。
孩童:“……”
另一边,左侧的阴影处。
林渊他们蹲在棺木后,听着动静。
“林哥,这就你们拖延时间的方法?”杨宇紧靠在一旁说道。
林渊“嗯”了一声。
“按照之后发生的,那些小孩应该撕咬老太婆,才发生接下来的事。”林渊说着,目光却落在棺椁。
“等一下,这面好像有字。”林渊忽然提了句。
他抬手把蒙着的灰尘擦
去,有些讶然地说:“这个面……”
“刻了几个字符。”行希风蹙眉辨认着,却没说下去。
先不说的晦涩难懂,连着刻痕十分模糊,大晚的根本看不清。
“我看看。”杨宇凑前盯着看了几秒,语气突然激动起来:“行哥,我想起来了!”
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着嘴小声说:“我知道怎么延长时间点了,就藏在这棺材里呢。”
他说着,把棺椁的木板悄悄推了下。
极其细微的吱嘎一声——
刚推开条缝,一股陈旧腐臭扑面而来,像蜿蜒的小蛇,直直地钻入鼻腔。
“这里没错。”杨宇自顾自地肯定。
他转头看向林渊和行希风:“我记这底下有一条密道,不出意外有一个出口。对了,还有一个阀门装置,藏着残留的毒气,说不定可试试。”
“当然,如果这一切真我画的话。”杨宇没有自信地说,“关于这一点,我不确定。”
“你说下面还有其他道路?”
“对,虽然不清楚去通向哪里。”他顿了顿,“小时候喜欢玩捉迷藏,所特别爱画密道,顺手还画了个阀门装置……”
“可试试看,如果不行我们还有其他方法。”林渊握紧了匕首,拧眉看向杨宇,“不过,你确定跟我们一起走吗”
“嗯。”杨宇坚定地点头。
他正想推着进去,却突然被林渊抓了手:“等一下。”
林渊往岔路口偏了脑袋,杨宇顺着视线朝看去,差点跳起来:“我去!”
只见孩童们整齐地站在不远处。
脸该有的一切,眉毛,鼻子,嘴巴,什么都没有。
干干净净只剩两颗黑豆珠子,咯噔转着,盯着林渊他们看。
而身后老太婆在此时,早已被撕咬成了破碎块状。
森森的白骨露出来,脖颈处被咬只剩一块薄皮勉强支撑,正涓涓淌着血,一滴滴往下落。
即便这样,她跟个没事人一样,仍在不停重复:“轩儿,轩儿……”
竹叶子停止了晃动。
画面静止。
猩红的血液漫过来,不一脚边就黏腻了一大片。
“死,这下糟了……”
杨宇依旧保持着推着石板的动作,身子僵着,
充分诠释什么叫敌不动,我不动。
就在这时,林渊突然余光瞥到了什么。
似乎有两个黑影,在不远处的竹林处一晃而过,几乎无法用肉捕捉。
仅愣神了一两秒,疑惑就彻底从他的中消失。
“就说不坐待毙。”林渊勾唇笑了下,看向行希风,“我们,他们。”
话音刚落,他长腿一伸,直接踢开了石板!
刹那间,孩童们哗地一下蜂拥而。
他们用腹腔喊着神秘的话语,触碰到的每一处,都迅速朽化成了深黑红色。
石板下的确有密道,规则高度的楼梯一路通下去,深不见底。
“快!”林渊一把拉过杨宇,直接推进了密道。
身后传来悉索的啃噬声,一个孩童攀跳竹子,单手一拉,轻松地侧身挂在了竿。他面朝行希风的方向,神中满垂涎欲滴的渴望。
下一秒,他借着支撑点,双腿用力一蹬——
砰!
竹子清脆的一声巨响。
“小心!”林渊抄起匕首冲过去。
就在把匕首扎进胸膛的那一瞬,冲着他们过来的朝辫倏地停在空中。
刹那间,腥臭黑红的血液猛烈喷洒,四处飞溅。
依旧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一根长而锐利竹竿贯穿了胸口,直勾伸出来。
竹梢距离林渊和行希风,只有半米不到。
“啧。”
短短几秒时间,两个熟悉的黑影出现他们面前。
另一个林渊和行希风。
见到伴牺牲,不远处的几个急了,俯冲来。
“太菜了。”“林渊”又解决一个,偏头哂笑道,“我什么时候这么畏手畏脚了?”
“那你觉该怎么?”
林渊没闲着,匕首狠狠扎进另一个朝辫的胸膛里。
白色雾气混着血液的味道,萦绕在他们周围。
见好几个伴被就地解决,密密麻麻的小脑袋们在此时有了顾忌,没有几个敢再贸然冲来。
“一换一,把这里进行下去的我们,却又不我们,对吧?”“林渊”显然猜出他们想干什么,笑道,“等到时机成熟,我和行希风就撤。”
林渊看着他,点头应了声。
“还有,别跟我说谢谢。”“林渊”最后补充了句,“说谢谢的
应该我。”
该谢些自己什么呢?
可谢自己给了一次重新掌握命运的机吧。
无数小脑袋蓄足了力,前赴后继地扑向他们。
阴风吹起纸钱,漫纷飞,他们四人两两一对,在默契精准的配合下,击退了好几波攻势。
独属于这里的腥臭血液滴落在地,来不及染透土地,又覆崭新的一层。
混乱中,林渊和行希风迅速后退,靠近密道。
就在这一刻,鬼火出现在远方,老婆婆身的皮肉开始复原。
再过不久,她就拿拐杖敲起石板,指挥起这里的一切,让那些怪物啃咬他们的脖子。
“走!”“行希风”冷冷地喊道。
一时间,杨宇的声音从密道传出来:“林哥——我看到那个装置了!”
没有时间让他们犹豫。
冷静地踏进密道,在石板关的最后一刻,林渊看到另一个自己点了下头。
无需多言。
这一种留存于过去与现在,未来还有此刻的默契。
石板外传来了激烈的斗声。
林渊从脚边捡起手电,啪一下开,投射出微弱的黄光。
竟然意外用。
他们迅速往下走,匆匆的脚步声回荡在密道里,愈显四周的寂静。
此时的杨宇早已等在尽头,他的背后一块石头板,刻着奇怪的字符。
“林哥!我不敢动这个,你们快过来!”杨宇催促道。
暗道回荡着脚步声,及杨宇焦急的声音。
见离装置越来越近,林渊忽然踢翻了一个盖着红布的篮子。
似乎连带反应,又倒了好几个篮子,刹那间,里面的东西裹着红布,圆溜溜地滚落一地。
林渊微怔。
和行希风对视一,他拿着手电照一一照过去。
离他们最近的,明显人类的头颅,加远处的,远不止一个。
顺带着的,还有散落一地珠,舌头,鼻子,及残破的骨骼和碾成肉泥的肢体。
林渊的目光滚落脚边的头颅。
尽管半包着红布,只露出了半张脸,但对于他来说却十分熟悉——
这他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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