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思!”
顺着河岸向下走去,顾远很快找到了小青龟停下的原因。
一艘打沙船,横在河道中央,柴油发动机的声音轰鸣作响,滚滚的河沙被机器抽出来装入另外一艘沙船上。船头上有几个叼着烟的人影,正在来回走动。
人声、机器轰鸣声,以及水底的暗涌,让小青龟停在了数十米之外,不断的在水中徘徊。
“偷沙的啊!”
顾远眉头一掀。
即便是后世,管理严格的情况下,也会有很多偷沙船的存在。二十年后的第三代偷沙船,一晚上可以采上千吨的河沙,转手就能卖十几万,胜过很多人一年收入。
哪怕是此时。
他们一晚上的收入,也有几千块钱的收入,超过别人一两个月的工资。
如此巨大的利润,自然会让一些人铤而走险。
被大量盗沙后的河床,会形成很多肉眼看不见的陷坑,不但在汛期时,可能会引起河堤的垮塌。同时还会引发溺水,每年都有学生淹死在这里。
所以。
每到七月半的时候,河堤处总会有很多前来祭奠的父母,脚下都是烧尽的纸钱,哭的撕心裂肺。
后世为什么多人仇富?
他们仇的是为富不仁,以及赚钱的手段。
你若是正儿八经的赚钱,也就算了。可是那些人赚的钱,上面染尽了鲜血。
这种行为……
既然遇上了,顾远自然不会当做看不见。
……
“快点,快点,卡车在路边已经等着半个多小时,怎么这船沙还没装满?”轰鸣的机器声中,传来一阵暴躁的骂声,嘴里叼着烟的李龙军骂骂咧咧。
“老板,马力已经开到最大了,不能再快了!再等十分钟,这一船就能装满。”
负责打沙的工人忍不住叫道。
“妈的,太慢了!”
李龙军自然知道,不管他再怎么催,打满一船沙的时间都不会缩短。
但是。
一想到每多装满一船,他就能多赚几百块钱,哪里还能忍住。
“你要是嫌慢,再买一艘打沙船就是咯!”工人听着李龙俊嘀嘀咕咕个不停,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一艘船好几万,不要花钱吗?”
李龙军骂骂咧咧。
“老板,你想想啊!你一晚上,撑死打满七八艘船。再买一艘,数量上肯定会能翻一倍。最多半个月就能回本,剩下不都是赚的么?”工人一阵挤眉弄眼。
李龙军一拍脑袋,好像是这個道理。
顿时,先前在他眼里还好吃懒做的工人,立刻变的顺眼不少。
工人继续道:
“等赚到钱,你然后再买第三艘打沙船、第四艘……”
说到这,工人语重心长的道:
“老板,要舍得投资!很多大公司,都不在乎前期的营收,而是先把局势给打开。你想想,你要有个七八十艘打沙船,别说六洲,整个徽省都得从你这买沙!”
“说实话,我要不是拿不出钱,我早就自己单干了!”
说着,一边咂嘴。
仿佛,是在惋惜自己,虽然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却没有本钱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