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芦之湖旁边的威胁
春假的第二天,
一之濑清月拉着一个小箱子坐在公园里,她的抿着唇看着这个灰败的公园。
鼠灰色的墙面,满是杂草的地面。
这箱子几乎是如此之小,即使是竖起来,也不过是五六十厘米的位置。
而又是如此之轻,好像是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
坐在长椅上,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粉色长裙沾染上了灰尘。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由有些暗沉的清晨,转到了明亮的上午。
“没有人来。”
轻声,细细的吐息。
明明比蚊蝇煽动翅膀的声音还要微小,但是莫名的却是如同山一般的沉重。
好似在预告着,如果没有阻止她,一定会酿造成铸铁成山的错误。
她伸出自己的手腕,又是拿出一把水果刀。
这把刀是从家里偷出来――因为除了她的这些衣服,其他的东西,她都不能够带走。
甚至,她的妈妈还是特意监督着她。
一大早的就是撬开她的门,推搡着她,让她带行李离开。
即使她已经是知道那个人非常的冷漠,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冷漠。
刀刃放在手腕上,水果刀的刀刃并不锋利,放在上面甚至没有痛感。
微微的用力,刀刃将肌肤压出微微的凹痕。
血液的像是土地下面的水珠一般泌出。
夏庭扉抓住女孩的手腕,将刀小心的拿了过来:“这种样子,是没有办法自杀成功的。只能陷入到痛苦之中而已。”
随手将水果刀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长出一口气。
终于是赶到了――因为是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早上的时候还是醒来的晚了。
一之濑清月,却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
双手捂在脸上。
啜泣着。
但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这样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她跑进了早就不知道废弃多久的卫生间之中。
叹息了下,夏庭扉站在公园卫生间的外面。
这几天,一之濑清月的自杀频率几乎是倍增。
明明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她明显是放松的姿态。
甚至是能够高兴的微笑着。
「我听到了啜泣声,从这个废弃的建筑之中传出。」
「我,或许是一直在帮着倒忙――因为我的原因,所以她才是会受着折磨。因为我的原因,这个漂亮精致的女孩的才会在这个废弃的充斥着鼠灰色和灰尘的公共卫生间之中哭泣。」
「或许,将她逼上绝路的正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好意,这种东西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只是溃烂的坏意而已。」
「甚至是比坏意,更加的让人痛苦。」
夏庭扉如此想着,听着里面的啜泣声闭着嘴。
「现在,我说不出任何的话语,甚至是无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安慰这个女孩。」
「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显得十分虚假。」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是看到了一之濑清月。
眼圈红肿,但是她却像是掩饰一般:“我们要哪里露营?”
“一个山上的。”夏庭扉敲了敲手指的:“但是,在此之前,你的行李还是要处理吧。”
这个问题,十分的尖锐。
让她几乎是无法回答。
「难道是让我哀求吗?」
虽然她已经是落入到了这样的地步,但越是到了这种地步,她反而越是想要抓住自己仅有的尊严。
「但是,我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选择了,不是吗?」
这样想着的她,几乎是要张开口。
“首先,一个问题。”
夏庭扉的话,打断了一之濑清月的思索。
“你的厨艺怎么样?”
“我的家政课的成绩很高。”
沉默了下,一之濑清月如此回答着。
成绩,几乎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而也是让她跌入这样深渊的罪魁祸首。
“那么,我有一个工资的不高,而且麻烦,还要照顾人的麻烦工作。你要来做吗?”
“什么工作。”
“海潮藻屑,知道的吧。”
“是。”
一之濑清月是知道海潮藻屑的,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在自己面前发出宣言的,确之凿凿的女孩。
“照顾她。”夏庭扉看了她一眼:“她现在住在我的家中,但是需要有人照顾。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成为女仆之类的。处理料理,还有照顾腿脚不怎么方便的海潮藻屑。”
“如何?”
“可以。”
一之濑清月低沉的说着,她明白这种条件已经是极好了。
照顾的是和她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而非是老人。
“那么,就跟我来吧。”
夏庭扉并没有帮助一之濑清月去拉箱子,而是站在前面轻飘飘的走着。
清晨的晴川,很漂亮。
原本老旧的道路和建筑,都像是朦胧上了一层光圈一般。
原本嫌弃的旧,在这个时候竟然像是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一般。
这种韵味,也是来源于这个城市的历史。
夏庭扉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纯黑色的像是葬礼上使用的曲柄大伞。
戳在地面上会发出嘟嘟的细碎声音――伞柄都是金属包裹的。
虽然最前端已经是设计成了圆的。
但若是不小心的摔下楼梯,那么就可能导致伞柄插在自己的脖子里。
这种死法,在晴川历史之中是出现过的。
所以晴川人特别是注重伞架的位置。
一般都是在玄关处,模样大概都是三层窄木架。
最下端有着接水的凹槽和管道链接着外面。
还要特别的教导着孩子,要注意用伞安全,不要特意的挥舞。
他们在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就是会送孩子一把伞,当做礼物。
每个晴川人,都是有着这样一把伞。
长大了之后,有些的恋旧的人,会将伞改装加固之后,继续使用。
而一之濑清月,没有这样的伞。
“你,很喜欢粉色吗?”
“我?”一之濑清月的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我只有这样一条裙子,剩下的都是校服。并不是我喜欢粉红色。”
“只是,只是因为当时只剩下了这样颜色的裙子。”
“所以?”夏庭扉没有回头,好似只是随口问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