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寡妇看向儿子:“怎么这么快?”
二儿子的腿刚好,周寡妇难免有些担心。
这秋闱比起前面的考试要更加严格,条件也更加艰苦,正常考生进了都要脱一层皮。
周寡妇担心儿子身体初愈,再落下什么损伤来。
而且二儿子毕竟误了一年多的功夫,周寡妇倒不是不相信二儿子的才华,只是听说这参加秋闱的考生便如过江之鲫,数以万计,个个都是出类拔萃。
周寡妇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儿子平平安安,经此一难,更是不奢求他有什么大抱负,但是周鹤川有鸿鹄之志,周寡妇也不会有阻拦。
她只是担心,万一二儿子失败了,他会受到打击,伤心。
一时间周寡妇,自然是又忧又喜。
周鹤川说:“师父和我提及,会举荐我参加考试。秋闱三年一度,若是错过一次,便是三年后……”
周鹤川当年第一名中秀才,有了入官学的资格,因为断腿没有去报道。
按理说这报名秋闱是官学报上去的,但是孙固言作为一方大儒,也有举荐资格。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参加今年的考核。”
成为秀才后,每年都有考核,若是考核不过关,便会降级甚至除名。
“那你今年岂不是有很多事情?”周寡妇知道儿子还要负责学堂的事情。
“娘不必担忧,我会处理好的。”周鹤川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他要考试,就要离开休宁县,到时候永丰村的学堂无人上课了。
林六娘也想到这一点,问:“鹤川,你既然要去参加秋闱,到时候岂不是要去徽州府?”
周鹤川点头:“我准备提前一月到那里,跟着师父一起动身,师父说徽州府有一处有名的学府,欲介绍我在那里学习。”
今日曹县令命二夫人带走林六娘,也让周鹤川意识到他必须获得强大的力量,才能够保护他在乎的人。
本来周鹤川还有些犹豫,是否要离开休宁县前往徽州府求学。
离开休宁县,就要和自己的家人分离。
但是周鹤川也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如果他一举通过考试,分别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日后便可以长久在一起。
周寡妇问,“那你一个人去吗?”
周鹤川说:“徽州府路途遥远,我打算一人前去便可。”
周寡妇放下筷子,吃了一惊:“这怎么行?”
“徽州府那么远,考试又那么辛苦,若是身边没有照看你的人怎么办呢?”
一旁的林六娘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开口:“娘,我陪鹤川一起去吧。”
孙二翠:“那你的饭馆怎么办?”
周鹤川也隐隐有些不赞同:“六娘,我一个人去便行了,怎么能叫你放下自己的事情来陪我?”
林六娘说:“我是鹤川的妻子,陪他去也是应该的。”
在林六娘心里,还是周鹤川的事情最重要。并且她也不是贸然做这个决定的。
林六娘说:“现在饭馆的事情大家各司其职,就是我不在也没有什么大碍,平时麻烦你们看顾一下就行了。”
其实林六娘这个提议也正中周寡妇的下怀。
思来想去,林六娘确实是最适合陪周鹤川去的人。更何况他们成婚还不到一年,这个时候叫他们分居两地也不好。
周寡妇担忧的眉头微微舒展:“六娘,你放心去,饭馆的事情娘帮你看着。”
说定之后,吃完饭,各人便回了各人的屋子。
等到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周鹤川问:“六娘,你为何要同我一起去?你其实不必……”
周鹤川知道林六娘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不是那种依赖着丈夫的鼻息生活,满心满眼都只有丈夫没有自我的女子。
他知道林六娘看重饭馆,享受经营饭馆的成就和乐趣,周鹤川并不希望林六娘因为自己放弃喜欢的事业。
不量林六娘却说:“徽州府是比休宁县更大的地方,我从小就想去更大的地方看一看,如今有这个机会,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再说我也可以了解徽州府的风土人情,也可以在那里治病救人。”
周鹤川知道,林六娘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见她已经想好,周鹤川也没有再劝,只是紧紧地拉住了林六娘的手:“我不会负你。”
他们心意相通,夫妻一体,多余的推辞和客套不必说。
……
林六娘那次从曹府回来之后一直挂念王招招的事情,然而她也不好打听曹府的事情,想了想便去云裳楼找了胡又晴。
说起来她和胡又晴也好久没见了。
然而到了云裳楼的时候,管事见她来找胡又晴,说:“胡大小姐最近不在,她现在应该在绣坊。”
管事说:“最近大小姐在操心上供的绣品,所以不怎么在云裳楼,而是在绣坊检查绣娘们绣花。”
林六娘想到了杜芸儿,便想着也顺路去看看杜芸儿。
“不知绣坊在哪里?”
管事喊来一个小厮带林六娘前去。
到了绣坊门口,林六娘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谁知过了一会儿后,竟是胡又晴亲自来门口接她。
林六娘道:“你怎么亲自出来了?叫人带我去找你便是了。”
胡又晴笑道:“那怎么能行,你是我的贵客自然要我亲自来接,我好久不见你,这段时日你还好吗?”
两个人虽然好久没见,但是一见面就立刻熟络起来了,仿佛天天相见一般。
她们虽然家世背景不同,但是一开始就一见如故,脾性相投,也算是缘分。
胡又晴带林六娘进去:“你来找我,也是稀罕。你是个大忙人,我猜你这次一定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林六娘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我确实有事情想拜托你。”
胡又晴打趣道:“我就知道,你若是没事就不来,可真叫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