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公主说:“你继续吃,吃完了自己回去,哦对了,回去之后不许乱说,知道没?”
玉华公主临走前不忘跟苏澈对了个说法,“回去后若是你父母问起本公主,知道怎么说吗?”
苏澈点点头又摇摇头,饱读诗书的状元郎,感觉到了些许为难:“说什么?”
玉华公主说:“自然是要说本公主温柔贤良,大方得体,今天我们去了茶楼喝茶,云裳楼看衣裳……记住了没?”
苏澈想起今天他们真正的行程,玉华公主先是把东西两个集市逛了遍,又去书肆买了话本,苏澈难得的沉默了。
苏澈艰难的点了点头,撒谎不是君子所为,但玉华公主是君他是臣,君有命,臣不得不从。
苏澈小声的说:“其实公主这些爱好也没什么……”
“你真这么觉得?”玉华公主突然觉得苏澈顺眼了些,“行吧,算你有眼光,不过不许告诉其他人,要不然本公主唯你是问!”
玉华公主不打算在苏澈面前掩饰自己的本性,笑话!她是皇家公主,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整天装来装去的。
玉华公主说:“好了,现在本公主要去买其他东西,你先回去吧……不对,等等,你过半个时辰再回去——”
苏澈瞧着玉华公主这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说:“公主,要不然还是臣陪你去吧——”
玉华公主从某种程度上也很好懂,苏澈实在怕自己就此回去了,结果玉华公主跟人当街打起来,陛下问罪倒是其次,苏澈心里第一个不安,身为臣子,怎能让君主置身危险之中?
玉华公主当然不愿意,可一直对她惟命是从的苏澈却十分执着,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玉华公主见赶也赶不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说:“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但是本公主警告你,你是本公主这边的人,本公主杀人你要递刀,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知道没有?”
苏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臣不敢欺瞒公主,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公主三思,不要做出糊涂事情,恕臣无法成为公主的帮凶,但如果有人要伤害公主,臣必定挡在公主面前——”
看着苏澈年纪不大,却一副老学究的做派,玉华公主无语凝噎,突然体会到了父皇上朝时,面对那群文官的感受。
玉华公主不再理会苏澈,气冲冲的就往林六娘的卤水铺子走。
谁知道林六娘的卤水铺子前排起了长队,玉华公主十分生气:“难道本公主还要跟这群刁民一起排队?”
旁边的太监谄媚道:“公主殿下驾到,这些人自然该为殿下让行,奴婢这就叫人把他们都赶开——”
玉华公主轻轻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本该如此。”
谁料得苏澈出声阻止:“殿下不可!”
“嗯?”玉华公主转过头看苏澈,上扬的丹凤眼似乎在说,要是你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本公主的气连你一起撒!
苏澈似乎也摸透了些这位公主的脾气,说:“殿下本是微服出宫,若是在大街上引起喧哗,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陛下会责怪公主——”
玉华公主还真认真的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算了,本宫犯不着为一个贱人惹父皇生气……”
于是玉华公主说:“排就排!本宫非得见见这贱人长什么模样!”
于是铜雀大街上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奇特的一幕,长长的队伍里突然插进来一个华服少女,别人排队站着,她排队坐着,两边还有漂亮的侍女为她撑伞,除此之外,还有人为她打扇乘凉。
一时间走过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眺望。
玉华公主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凡的皇家气度震慑了他们。
玉华公主前后排队的人都忍不住默默远离了一步,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看上去就不好惹。
苏澈说:“殿下要是想买这家卤水铺子,不如臣帮公主排吧?”
“不行!”玉华公主恶狠狠的说:“本公主非得瞧瞧她长什么样子!”
她?苏澈有些迷惑,公主不是为了买卤水吗?
苏澈瞧了瞧前面排的一眼望不见头的队伍,又瞧了瞧等在大太阳里的玉华公主。
虽说有人打伞,有人摇扇,可玉华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苏澈默默地掏出了系在腰间的荷包。
他动用了银钱的力量,成功让前面的人放弃了排队,让玉华公主得以成功的排到了队。
这倒是让玉华公主高看了他一眼,这当状元的脑子还挺好使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用钱让前面的人知难而退呢?
不过在玉华公主心里,苏澈做这些是应该的。
玉华公主进去的时候,林六娘正在柜子后面打包卤水。
玉华公主气势汹汹的说:“把你们铺子里的招牌都包起来!”
店里的伙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客人来势汹汹,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反而像是来打架的,不过一听她要买那么多东西,伙计立刻喜笑颜开:“好嘞!”
玉华公主说:“不要你来!要她来——”她手一指,指向了林六娘。
伙计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林六娘。
林六娘倒是完全没放心上,让伙计先去招待别的客人,自己来给玉华公主打包东西。
因为东西太多,玉华公主还提出了各种琐碎的要求,比如要把鸭腿和鸭翅膀的骨头抽掉,然后剁成大小均等的等份……
林六娘手脚麻利,动作利落,按照玉华公主的要求把东西打包给她。
“客人,东西好了。”
玉华公主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微微抬了下巴,身后的丫鬟上前一步,接过来。
玉华公主盯着林六娘说:“本……我找你有事。”
玉华公主不给林六娘拒绝的机会,也不问她有没有空。
她身侧的丫鬟上前一步,把林六娘围在中间。
林六娘脸上的笑容不变:“客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玉华公主有些不耐烦:“你把店关了,我找你有事,现在你的时间是属于本……我的了!”
旁边伙计一听还以为是竞争对手来找事的,立刻赶到了林六娘身边。
林六娘却从玉华公主的这句话中琢磨出些许不对劲,她按住伙计,对玉华公主笑道:“若是客人想说话,不如移步后院,让他们继续做生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