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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秃驴,竟敢勾引公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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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孺的这篇文章,如果只是用来和儒生们打嘴仗,那就太浪费了。</br>它真正的用处,应该是给所有人做一次科普。</br>破除人们心中的障碍。</br>所以,陈景恪就让人印刷了上千份,在黄河役夫中间散发。</br>因为大多数人都不识字,他特意找了一些人,读给大家听。</br>还将其中一部分,给洛阳的朱标送了过去。</br>那边是一个二十万人的大工地。</br>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可不能放过。</br>至于朱标会不会同意,陈景恪完全不担心。</br>老朱可能还会怀疑他的用心,朱标基本不会。</br>至于朱雄英,那小子敢怀疑自己,将来有他好受的。</br>而且朱标那边的役夫,可都是军中退下来的。</br>一般百姓害怕儒生的礼法,那些军汉可不在乎。</br>所以,他觉得真要推广剃发,洛阳那处工地才是最方便的。</br>不过眼下他的目标,还是放在黄河役夫这边。</br>新都预计要两年才能修好,他有的是时间过去推广剃发。</br>黄河新堤预计十月中旬完工,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br>不求大家现在就跟着剃发,只要让他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就可以了。</br>事实上,方孝孺那篇文章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br>随着宣传,大家对所谓礼法也就越来越不满。</br>不患寡而患不均。</br>那些儒生高高在上,要说百姓心中没点不平,那是不可能的。</br>以前还只是有点不平衡,被这篇文章一挑拨,就变成了怨愤。</br>你们高高在上就算了,竟然还为了狗屁礼法,不让我们剃短发?</br>真的是欺人太甚啊。</br>再加上身边有很多短发的人做榜样。</br>于是很多对剃发不置可否的人,出于义愤剪了短发。</br>而且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积极的,宣扬方孝孺的文章,疯狂拉着每一个人剃头。</br>羊群效应开始生效。</br>缺乏主见的普通人,受到周围人的感染,纷纷加入了剃发行列。</br>不过,相比起来还是继续蓄发的人更多。</br>毕竟黄河就快要修好了,将头发剃了,回家之后怎么办?</br>到那个时候,乡里村里的士绅族老们发起怒来,可是能要他们命的。</br>陈景恪也知道大家的顾虑,对此也颇为无奈。</br>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宣传,不可能强迫大家剃发。</br>否则,他和那群儒生又有何区别。</br>时间一天天过去,河堤一点点变高变长,与山东段河堤合拢的日子也越来越近。</br>役夫们一天比一天开心。</br>因为那代表着,离他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br>但一股不安的情绪,也随之而来。</br>主要是来自于剃发群体。</br>当初不论是冲动也好,被蛊惑也罢,将头发给剃了。</br>回家后该怎么办?</br>会不会出什么问题?</br>面对这种局面,陈景恪也深感无力:</br>“我不怕与对方讲道理,最怕的就是他们不讲道理……”</br>“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却将麻烦留给了他们……”</br>“我总算是知道,礼法森严是什么意思了。”</br>方孝孺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是教训,要吸取。”</br>“想要反抗那些人,就要做好万全准备,否则就是害人害己。”</br>陈景恪叹道:“可是……这个教训很可能会害死很多人。”</br>方孝孺说道:“你也说了,只是可能……”</br>“如果你真的内疚,就更应该坚持下去,彻底掀翻那群人。”</br>“为万民争取到他们应得的自由……如此方能告慰所有人……”</br>陈景恪重重点头。</br>从他揭皇榜那天开始,目标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br>就是改变这个世界。</br>不只是改变华夏文明未来的命运,更要让万民的日子好过一些。</br>此志,不改。</br>看着他一副悲壮的样子,方孝孺笑了。</br>笑的很开心,以至于眼泪都笑出来了。</br>陈景恪疑惑的道:“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br>方孝孺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摇了摇,说道:</br>“哈哈……景恪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br>“之前总是见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日才知道,你也有糊涂的时候。”</br>陈景恪眉头微皱,不悦的道:“我知道这次自己太过冲动,但你觉得眼下是发笑的时候吗?”</br>方孝孺见他真的生气,就停住笑,说道:</br>“听说周王橚是你的弟子?”</br>陈景恪点头道:“怎么了?将他也拉进来一起推广短发吗?”</br>见他依然没有想明白,方孝孺也不打哑谜了,说道:</br>“周王的封地在哪?”</br>陈景恪随口回道:“开封啊……啊,我明白了。”</br>“我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可以动用周王府的影响力,来保护这些剃发之人的安全啊。”</br>方孝孺笑道:“别忘了军改,朝廷可是在河南安插了二十万户军户,几乎遍布河南各地。”</br>“虽然他们已经从军籍改为民籍,可有些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的。”</br>“你和魏国公、永昌侯他们关系莫逆,随便他们打声招呼,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br>“如果能让太子殿下开口,效果会更好。”</br>“到时候上有周王府的庇护,下有军户照顾,那些士绅宗族又能掀起什么浪花?”</br>陈景恪兴奋的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哎,真是糊涂啊。”</br>然后看着方孝孺,咬牙切齿的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等着看我笑话是吧?”</br>方孝孺笑道:“之前你看了我多少次笑话,这次咱们扯平了。”</br>陈景恪一时语塞,他确实没少看方孝孺笑话,没想到竟然被看出来了。</br>心中也不禁叹道,难怪上辈子他能坐到那个位置。</br>能力是真的不差。</br>若非思想上出了问题,怎么都不至于落下个建文三傻的头衔。</br>但愿这辈子,他能如愿成龙,而不是成‘傻’。</br>郑重的朝方孝孺行了一礼,说道:</br>“之前多有失礼,请方兄原谅。”</br>在这一刻,他彻底抛弃了对方孝孺前世的种种偏见。</br>方孝孺侧身受了半礼。</br>陈景恪确实看过他的笑话,这一礼他应该受。</br>但也教过他很多东西,将他引出迷途,走上了现在的道路。</br>说是授业恩师也不为过。</br>所以,他才侧过身受了半礼。</br>等陈景恪起身,他扶正衣冠,郑重下拜道:</br>“谢景恪教授之恩,孝孺终生不忘。”</br>这一刻,他也完全解开了心中那一点小小的疙瘩。</br>陈景恪将他扶起,说道:“人生最怕的就是孤独,有方兄在,我就不会寂寞了。”</br>方孝孺也笑道:“哈哈……我也有正有此感,天幸使我得遇景恪。”</br>两人之间,只剩下惺惺相惜。</br>他们都不是那种矫情之人,心结解除就彻底将此事放下,不再去提。</br>而是说起了推广短发之事。</br>方孝孺说道:“洛阳是新都,河南很快就会变成新的京畿之地。”</br>“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br>“京畿之地的喜好,最容易被天下人模仿。”</br>“若京畿百姓皆剃短发,很快其他地方的人也会效仿。”</br>“所以,推广短发不在应天,也不在和腐儒们争辩。”</br>“而在于我们能不能在迁都之前,让河南百姓接受短发。”</br>陈景恪沉吟片刻,深以为然的道:</br>“确实如此,现在河南还不是京畿,改风易俗的阻力还不是很大。”</br>“一旦迁都完成,这里就会成为天下中心。”</br>“再想做任何变革,都要付出百倍的代价。”</br>“我这就给周王去信,让他回来配合推广短发。”</br>方孝孺补充道:“最好取得魏国公和永昌侯的支持,他们甚至可以用命令的形式,要求军户剃发。”</br>“如果你能去一趟洛阳,说服太子殿下,效果会更好。”</br>陈景恪点点头,朱标不需要亲自表态,只要他不反对就行。</br>将修新都的二十万退伍军人,全都剃成短发,此事差不多就能成了。</br>“我现在就给周王、魏国公和永昌侯写信,然后出发去洛阳一趟。”</br>“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br>方孝孺说道:“放心,有我在出不了问题。”</br>他之所以有信心说这句话,一是白英肯定会支持他;二是李祺虽然没有直接支持,但也是倾向于他们的。</br>第三自然是他自己的战斗力,方孝孺从不缺乏自信。</br>陈景恪没有耽搁,立即就开始了行动。</br>他先是写好了一封信,交给方孝孺:“五天后将这封信寄出。”</br>然后就乘船前往应天,他要亲自去向朱元璋说明情况。</br>这是他朱元璋的默契,有什么大计划就先进行沟通,不可擅自行事。</br>之前给自己剃发,和儒生们打嘴仗,可以先斩后奏。</br>现在想在河南这个未来京畿布局,还要动用周王府以及军方的力量,就必须提前和朱元璋商量。</br>一直以来,和老朱一家子配合都挺默契的。</br>他不想自己破坏这份默契。</br>所以,即便会耽误很多时间,他还是决定回一趟应天。</br>至于为何五天后才将给周王的信寄出,也是经过计算的。</br>他大概需要四天左右回到应天,一天时间说服朱元璋。</br>方孝孺再此事将信寄出,虽然卡了个时间节点,但也不算先斩后奏。</br>朱元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br>一路顺利回到应天,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宫。</br>见到朱元璋之后,将自己的打算详细的讲了一遍。</br>包括借用周王府和军方力量之事。</br>“剃发之事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了……”</br>朱元璋不置可否,而是问道:“你为何如此在意剃发之事呢?和你并无直接关系吧?”</br>陈景恪沉默片刻,郑重的道:“我的良心和医德,都不允许我袖手旁观,请陛下成全。”</br>朱元璋满意的笑了,说道:“好,咱就成全你的良心和医德。”</br>“尽管放手去做,出了事咱替你兜着。”</br>陈景恪感激的道:“谢陛下。”</br>朱元璋说道:“去看看福清吧,这些日子她可没少为你担心。”</br>陈景恪道:“是,臣告退。”</br>说完转身离开大殿,至于去哪里找福清,都不用考虑,自然是乾清宫偏殿。</br>等他离开,马皇后从屏风后面出来,说道:</br>“你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啊,明明是利国利民之事,到变得像是你恩赐他一般。”</br>朱元璋‘嘿嘿’笑道:“这就叫驭下之术,妹子你虽然比咱聪明,可真比起用人,你不如咱。”</br>对这一点,马秀英毫不怀疑。</br>要是不会用人,不懂驭下之术,他也没办法从一个乞丐变成天子。</br>“你真就什么都不管,让他自己去折腾?”</br>朱元璋摇头道:“怎么可能,没有咱的命令,天德不可能出手的。”</br>“蓝玉倒是会帮他,可没有咱的命令,他也指挥不动多少人。”</br>“我这就给天德和蓝玉传一道口谕,配合陈景恪的计划。”</br>马皇后这才满意的点头,说道:“标儿和橚儿那边我给他们写信吧,让他们帮陈景恪盯着点。”</br>朱元璋自然不会不同意,将事情商定,他才说道:</br>“景恪的缺点也暴露出来了,虽有大才目光长远,然经验不足,做事易出纰漏。”</br>马皇后颔首道:“上次和福清的婚事我就看出来了。”</br>“不过这也正常,他还年轻哪来的经验,多磨砺一些时日就可以了。”</br>“倒是方孝孺,着实出乎我的意料。”</br>朱元璋得意的道:“咱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咱早就知道他有大才。”</br>“现在不过是应验了,咱对他的评价罢了。”</br>马皇后笑道:“好好好,你眼光最好了。那就赶紧多发掘几个人才,留给你的宝贝大孙子。”</br>且说另一边,陈景恪来到偏殿,果然见到了福清公主。</br>小姑娘本来很是挂心,但看到他一头短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br>陈景恪摸了摸自己的短发,也跟着笑了起来。</br>思念、担忧……都溶解在了这笑容之中。</br>“你的护身符很管用,我这次出去一切都很顺利。”</br>福清公主轻声道:“那就好,我会继续在京中为你祈福的。”</br>陈景恪只觉心中暖暖的:“我也……”</br>话才刚出口,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一声:</br>“呔,兀那秃驴,竟敢勾引皇家公主,找打。”</br>(本章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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