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查出来了。”书房里,魏宁呈上一部卷宗和这些日暗卫调查得出来的东西,恭敬放到魏承面前。“赵立也是幽州人,与沈娘子是远方表亲关系,七年前,因为调戏幼女的罪名,被判了流刑,如今刑期刚满,回了幽州。”“与江行舟有关”魏宁点头:“是。”“那时候,她十二岁。”魏承眼底冰凉,望着那本卷宗上的字,心里一股火在烧。卷宗上的字迹整齐板正,纸面泛着陈年的晕黄,翻开一页,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纸上写着那一场小案的详细。比起这些年加载幽州刑部档案里的案卷,确实是小案,但是魏承却越看神色越阴沉。夜三更,赵立潜入沈银霄屋内,捂住其口鼻,撕扯掉衣物,欲行不轨之事。记录的不算更详细,魏宁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更详细的版本。“据记得的人回忆,那一夜,赵立已经脱了沈娘子的......衣服,好在没有其他事,被听到动静赶来的江行舟踹断了一条腿,为此江行舟差点被收监,好在江家花了点钱,打点了衙役,免了刑罚,江家自从那事之后,搬离了幽州......赵立在此之前,还偷看过沈娘子洗澡,还偷过沈娘子的贴身衣物自渎。”魏宁越说越尴尬,说到最后,停下来看魏承的脸色。“人抓到了吗”魏承额上青筋突起,眼中翻腾着滔天寒意。“抓到了。”——城外破庙,一个瘸腿中年人被绑在破败的石像上,嘴巴上塞了一只鞋,正扭动着蛆一样的身子,想办法挣开。只可惜绑他的绳结是军中用来捆绑战俘的绳结,越挣扎,勒得越是紧。就在他勒得两眼翻白时,破庙的大门打开。刺目的光照射进来。他眯着眼,待看清几步外站着的人,差点吓得尿出来。一身黑衣的魏承,站在他面前,宛如地狱出来的阎罗恶鬼,还没说话,已经叫人魂飞魄散。“少......少君。”赵立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我不会再来了,我今天就走,离开幽州,走得远远的。”他以为是自己跑到魏家要钱的缘故。“我这就走,再不让少君见着我一次。”魏承没有理他,撩起衣服在他面前的椅子前坐了下来,翘起的二郎腿勾起颤抖不止的赵立的下巴。“你碰过她”赵立一僵,“没......没有。”魏承抬腿,一脚重重地踩上赵立趴在地上的左手,慢慢碾压,直到那只手皮肉翻卷,血流不止。赵立惨叫,一张脸纠结得宛如菊花,口水鼻涕被痛得直流。“是......是碰......过......”他呻吟求饶。“但是!但是就是摸了一下,没干其他的,她身子还是干净的!少君!少君饶命......”魏承咬牙,眼底杀意翻腾汹涌,一脚踹到他的脸上,力气之大,将赵立身后绑着的石像也给震断,赵立口鼻鲜血直流,躺在地上翻滚起来。“少君......饶命。”赵立躺在地上又吐了口血,含糊不清道:“不是我......是有人让我......”魏承道:“魏宁你出去。”等到魏宁出去,魏承才说:“继续。”“是一个女人,她说让我来找你,也是她告诉我的,说......说沈银霄是你的女人,你会帮她摆平。”魏承嗤笑一声:“那她有没有说,我会怎么摆平”赵立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弄死他吧。魏承起身,抽出刀,冷冽的寒光一闪而过,一瞬间,刀尖没入赵立的胸口,一刀毙命。魏宁打开门,迎上收刀出来的魏承。“少君,是否要追查背后的人。”魏承顿了顿:“不必了。”他知道是谁,追查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那赵立的尸体......”魏宁转头看了一眼地上了无生气的躯体。“烧了。”“还有一件事。”魏宁神色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什么事”“夫人去了沈家。”魏承脸色瞬间比将夜的天色还要阴骘几分,他揉了揉肉有些纠结的眉心,原本今日被灌了许多酒,风一吹,有些头疼。“少君现在是去沈家”魏宁问。“回去。”——沈银霄刚准备关门,迎来了贵客。金尊玉贵的美妇人从马车上徐徐下来,搀扶着两边的丫鬟,在沈家门前站了一会,打量着这家店面。沈银霄顿住。“夫人要买东西”妇人衣裙华贵庄重,连丫鬟都是穿的绫罗绸缎,沈银霄心里隐隐猜想,却不敢证实,直到李茹辛开口。“你就是我儿仲炀念念不忘的那个姑娘吧。”沈银霄明白过来,行了个礼:“夫人安好,我与少君,没什么关系,夫人误会了。”她笑得慈眉善目,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来:“不打紧的,我这个儿子性子冷淡,对谁都冷冰冰的,你跟着他在外头只怕受了不少委屈。”“多大了可读过什么书”沈银霄挤出一抹笑:“十九了,没读过什么书。”“哦......”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可怜孩子,听仲炀说,你以前在青楼弹曲子养家糊口”沈银霄心中微微刺痛,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她不知道魏夫人突然到访是什么意思,她只想赶紧送走她。李茹辛保养得当,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光滑和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并无二致,也许是没有生育的缘故,体态也风流。“这几日家里事情多,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没来得及照顾上你,让仲炀的人受委屈,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我瞧着你也是十分的投缘,要不今日随我过府一聚。”她握住沈银霄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仲炀的父亲也很想见见你。”沈银霄想拒绝,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刚准备摇头,魏家的一个丫鬟神色紧绷地匆匆进来,在李茹辛耳边说了句什么,李茹辛脸色一变,随即起身对沈银霄笑道:“不方便就算了,改日我再派人请你。”沈银霄目送李茹辛上的车。丫鬟在李茹辛耳边轻声道:“夫人,是二郎君的马车。”一辆华丽轩阔的马车静静侯在路边,李茹辛瞧了一眼,“他倒是来得及时。”转身上了车。沈银霄准备转身回去,正好也看到了那辆马车。被微风卷起的车帘后,淡漠紧抿的唇和冷傲锋利的下颌一闪而过,马车良久停在路边,迟迟未动。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少君有事”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挑开车帘,露出半截手腕,清贵雍容,与他戎装时又是另一番光景。那声音微微含笑:“我还以为,你从此不理我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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